坦白说,这本书的学术性比我想象的要重一些,但这绝非贬义。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它在处理尼采的文本时,展现出一种近乎于“考古学家”般的严谨。很多对《敌基督》中晦涩词汇的注释和背景的补充,都极大地帮助我理解了十九世纪末德语语境下的思想张力。尤其是对尼采在写作这部作品时所处的身体与精神状态的描摹,虽然篇幅不多,却极具洞察力,让人意识到他的哲学批判并非空中楼阁,而是根植于他个体生命体验的深处。我非常喜欢作者在论述过程中保持的那种微妙的平衡感——既要忠实于尼采那充满挑衅性的原意,又要将其置于一个更广阔的西方思想史的脉络中进行定位。这使得这本书不仅仅是关于“尼采如何看待基督教”,更像是关于“基督教如何塑造了尼采所反对的现代性”。阅读过程中,我多次翻阅参考书目,去追溯作者引用的其他学者的观点,这充分说明了这本书的对话性。它不是一个单向度的说教,而是一场与历史、与哲学巨匠的深度对话,需要读者主动投入,才能完全领会其中精髓。
评分这次阅读体验,与其说是在“读”一本书,不如说是在经历一场精神上的“攀登”。从头到尾,我都能感觉到作者在努力搭建一座桥梁,试图将尼采那看似狂放不羁的思想碎片,与他核心的“权力意志”理论,紧密地联系起来,特别是针对基督教这一主题。我最欣赏的是,作者并没有将尼采描绘成一个简单的“反宗教斗士”。相反,他似乎在挖掘更深层次的东西:基督教文化是如何在潜移默化中,将“生命意志”异化为一种“怨恨哲学”的。这种细腻的心理学分析,比单纯的哲学辩论要来得更有力量。我注意到,书中对《敌基督》中那些极具煽动性的语言进行了非常审慎的考证和解读,而不是简单地引用来哗众取宠。它迫使我停下来,思考“虚弱的”与“强大的”精神之间的分野,以及这种分野是如何在历史进程中被基督教的伦理所颠倒的。当我读到关于“奴隶道德”形成机制的论述时,我不禁反思自己日常生活中那些看似理所当然的道德准则,它们究竟是源于对生命的热爱,还是仅仅是对无法企及的“强健”状态的一种病态补偿?这本书带来的冲击不是瞬间的,而是持续的,它像一个幽灵,在你放下书本后,依然萦绕在你的思维边缘,不断挑战你对“善”与“恶”的既有认知。
评分这本书,光是书名就能让人心头一紧。《尼采与基督教:尼采的《敌基督》论集》,这两个名字摆在一起,简直就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世界观在相互碰撞。我买它的时候,说实话,主要还是冲着“尼采”这个名字去的。这些年读了不少关于他的哲学思想的书,从《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到《善恶的彼岸》,总觉得他对西方文明的批判力度是无与伦比的。但关于他如何具体剖析基督教的这一块,我总觉得有点隔靴搔痒,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在看。所以,当看到这本集中讨论《敌基督》的论集时,我就立刻被吸引了。我期待的,是一个能将尼采那锋利无比的批判之刃,精准地对准基督教信仰结构、道德基础乃至其历史影响的文本。我希望读到的,不仅仅是哲学家对教义的抽象论述,而是那种直击人心的、带有强烈情感色彩的对整个基督教体系的“解构”。那种文字,应该如同手术刀一般,剖开那些被历史和传统层层包裹的表象,直达内核,看看它到底是如何塑造了现代人的精神困境。如果能清晰地梳理出尼采的“重估一切价值”的口号与他对基督教的深刻矛盾之间的逻辑链条,那就太棒了。我非常好奇,作者是如何在尼采那充满激情和反讽的文字中,提炼出一条清晰、可供现代人理解的分析路径的。这绝不是一本轻松的读物,它要求读者不仅要有扎实的哲学背景,更要有一种直面自我、敢于质疑一切的勇气。
评分这本书在结构上的安排颇具匠心,它没有按照尼采文本的章节顺序来组织论点,而是采取了一种主题式的推进——从“生命肯定与否定”、“道德的谱系学”到“对救赎概念的颠覆”,层层递进,逻辑清晰得令人佩服。这种组织方式极大地避免了让读者陷入尼采文字本身的跳跃性和碎片感之中。对我个人而言,最受启发的是关于“彼岸世界”批判的部分。尼采对基督教所构建的那个“更美好的来世”的抨击,在书中被解读为对“现世生命的不负责任”的一种揭露。作者用非常清晰的语言阐释了,当人类将所有希望寄托于一个虚构的、超越性的救赎时,他们实际上放弃了在当下、在此地为自己的存在负责的勇气和能力。这种观点对当下这个充斥着各种“快速解脱方案”的社会,无疑是一个有力的警醒。它提醒我们,真正的自由,恰恰在于彻底拥抱此生的痛苦、局限与辉煌,而不是逃避到一个虚幻的承诺中去。这本书像一剂苦口良药,虽然读起来需要用力咀嚼,但其疗效是毋庸置疑的。
评分我必须承认,这本书的阅读体验是“颠覆性”的,但这并非指它让我完全同意尼采的一切观点。相反,它成功地让我站在了一个更为中立、但又被强烈刺激到的角度去重新审视这场古老的对决。作者的高明之处在于,他没有试图为尼采“辩护”,也没有对基督教进行简单的道德审判,而是专注于呈现尼采思想的内在一致性和其对西方文化结构所造成的根本性挑战。书的收尾部分,对尼采思想在二十世纪乃至今天的“后现代”语境中的回响进行了简短但有力的总结,这让我感受到一种历史的延续性。我仿佛看到,尼采的警告,在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和信息爆炸的今天,非但没有过时,反而更加尖锐。这本书的价值,可能不在于提供了一个关于尼采的“标准答案”,而在于它提供了一套强有力的工具箱,让读者能够用尼采的视角去解剖自身所处的道德迷宫。读完后,我感觉自己对“信仰”与“权力”之间的复杂关系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那种被拓宽的思想空间,是任何一本轻松读物都无法给予的。
评分,快递也非常好,很快收到书了。书的包装真的非常好,没有拆开过,非常新,可以
评分三年前读那段品评时我就在想:你作为一名“战士”为什么认为我“不是一般的糊涂”?我想搞清楚自己,按你的学理,我究竟在哪方面糊涂,以及怎样一个“不是一般的糊涂”。在对谈录中,唯一能找到的解惑线索是你的这样一句话:“我很早就说过,他[刘小枫]不是一个真正的基督徒,而是一个儒家士大夫。”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的逻辑大体是这样:儒家士大夫等于“不是一般的糊涂”(大前提),刘小枫是儒家士大夫(小前提),所以,刘小枫“不是一般的糊涂”(结论)。我不得不寻找你对大前提的论证。果然,就在这段品评的前面不远,你这样臧否当时的国学热:“国学热的乱象不过表明今天中国人虽然经过了一百年的教化,仍然在观念的现代化这门功课上不及格。”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说的“一百年的教化”指的是现代启蒙教化。倘若如此,你的逻辑就是:没有经过现代启蒙教化就等于“不是一般的糊涂”。于是,我理解了你为什么对我“最近一些年的表现”失望,以及你为什么本来就没有对我“抱太大的希望”——因为,我在八十年代就对现代启蒙教化抱有出自本能的疑虑;因为,我最近一些年来起劲儿地反现代启蒙教化。这让我想到,你很可能已经被启蒙教化彻底征服,成了现代启蒙的炽热教士。新马克思主义者写的《启蒙辩证法》和《理性的毁灭》已经反思过德意志启蒙思想与法西斯主义的复杂关联,你研究德国哲学二十多年,从未反思这一辩证关系。可见,你一直是启蒙教化的炽热教士——用苏里的说法,你是启蒙教化的战士,因为你“对以儒家为代表的传统中国文化持批判态度,无不显示其战士本色,自觉而充满理性”(确切用法应该是充满“启蒙教化的理性”)。既然如此,我现在要对你说:由于你是启蒙教化的教士和战士,我不会回应你,遑论与你论战——这是我不回应你的第二个理由。我需要做的仅仅是,揭露启蒙教化本身的谬误和启蒙理性自身的迷信——但这件事情我已经做过了(参见拙文《学人的德性》)。换句话说,即便我要批判现代西方启蒙哲学,我首先会直接找康德讲理,而非找你讲理。我并不自信,我知道凭靠我自己的心智力量远远不足以找康德讲理,但我可以凭靠柏拉图或者色诺芬或者莱布尼茨或者莱辛的思想智慧找康德讲理,而且可以让这件事情变得轻松有趣。我在康德的同时代人中就已经找到同道:哲人雅可比以写小说的方式来反启蒙,大文豪维兰德也用写小说的方式修理康德(参见利茨玛,《自我之书》,莫光华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这意味着,与炽热的启蒙理性讲理是徒劳。
评分诗意地栖居,除了神经质似的诗人们,谁能为之?
评分就是力量。” 不错,多读书,增长了课外知识,可以让你会感到浑身充满了一股力
评分好
评分于是,苏里邀请你到他的舞台上来展现你哲学家式的自由主义公知风范,以便更多的学人认识你,以你为榜样——如果在中国学界或中国的大学里到处都是你这样的自由主义公知教授该多好!“有请邓晓芒教授”……整个对谈由苏里引导,他非常聪明,在开头和结尾部分与你谈哲学,把谈自由主义公知应有的姿态和立场那一部分放在中间。如此安排为的是给我们留下这样的印象:你的公知姿态和立场具有强大的哲学和学术力量的支撑。苏里赞扬你“散发着西方古典知识人德性的光芒”,
评分企图回答:尼采攻击基督教,针对的究竟是谁?是哪一种基督教?既然尼采肯定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无神论者,没有“神”,对于尼采来说,生活是无法承受的,那么,尼采信奉的究竟是什么“神”?
评分就是力量。” 不错,多读书,增长了课外知识,可以让你会感到浑身充满了一股力
评分我早就听说你是个马克思主义者,却一直不知道你是一个自由主义者……读了《哲学家今天的角色》我才知道,你不仅创造了“自由的哲学”,而且做了自由主义教士。所以,苏里慧眼识珠,号召学界人士“都来读读邓晓芒”。起初读《哲学家今天的角色》时,我感到纳闷,自由主义战士刘苏里怎么会与你这位马克思主义哲学家产生了战友般的“共鸣”(参3见对谈录中谈“共鸣”与“共识”的区分一段)。读过对谈后我才明白怎么回事。原来,苏里“峻急”地感到,自由主义阵营已经在“思想‘战线’”丧失阵地——他“峻急”地看到,自由派只有公知,没有哲学家,形势异常严峻……这时,他发现了你——晓芒兄。在他眼里,你是哲学家,“受到[过]严格的哲学训练,对从德国古典哲学入手的西方哲学,有着细致而精到的理解”,有《康德<纯粹理性批判>句读》这样的扎实专著,是“远近闻名的”教授。让苏里感到兴奋的是,你更是一个自由主义公知……他在对谈中告诉学人们,你在两个舞台“使枪弄棒”——“讲坛和书桌”。你的“演讲锋芒毕露,一泻千里”;你的书桌“层出不穷地生产(用词可谓精准!)各类文章,言辞犀利,逻辑严密,论理扎实,包括新权威主义、民粹主义、新左翼,以及《河殇》、新保守主义、第三条道路”,都成了你的“新批判主义”的“批判对象”……你“保持了一位公共知识人应有的姿态和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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