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環遊世界
戴帽子的魚/著
戴帽子的魚親自體驗郵輪生活
書寫海上浪漫初戀小說——
橫跨5大洲4大洋
途經20個國傢及地區
曆時100天的環球之旅
看遍世間風景,穿過幾十億的人山人海,隻為一個陌生人的夢想。
許久安收到十九歲的生日禮物,是同院病友令常青的環球船票,希望她能幫他看看這個世界。
一段曆時一百天的環球郵輪之旅,橫跨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北冰洋,途經20餘個國傢及地區,也是她一生中*蕩氣迴腸的迴憶。
在希臘看世界*美的日落。
在西班牙定下愛情契約。
在摩洛哥走進撒哈拉沙漠。
在冰島走過生死關頭。
在墨西哥挑戰不可能。
在俄羅斯揮淚告彆至愛。
歸港之時,她是全新的自己,心中有瞭世界,心中有瞭愛。 【角色介紹】
許久安 女一 19歲。
因父母不注意體檢,兩個輕度地貧攜帶者意外結閤,生下中至重度地中海貧血的許久安。
因為她從小就有性命之憂,所以父母為她取名久安,希望她活得長長久久平平安安。(注:地中海貧血廣泛分布於世界各地,也在我國南方地區多見。)
因長年養病,極少接觸社會,在醫院裏博覽群書,所以知識豐富,隻是不敢開口說話。
前期性格柔弱,一點小風浪就嚇得她要死,格外惜命。
後期逐漸勇敢,認識到不應該因為害怕就不去做一些值得做的事。
韓哲 男一 28歲。
普蘭尼特號郵輪上的中國籍資深船員,穩重、成熟、負責,短期的理想是成為新航綫的主宰,長期的理想是能買一座小島度過餘生。
起初許久安在英文為主的郵輪上不敢說英文,總是麻煩他,但是這實際上不在他的工作範圍內,兩人慢慢培養齣感情。因郵輪公司不允許船員與乘客發生感情,一旦發現,立刻革職下船,於是他和許久安隻能按捺住心中愛意,約定歸港之時再托付此生。
蘇易 男二 22歲。
其父蘇閤建傢大業大,環球航行的普蘭尼特號正是其客運郵輪公司産品。但是蘇易直接享受著父輩拼搏的勝利果實,養成養尊處優的任性性格,生活中縱情享受,便被蘇父送進普蘭尼特號*便宜的內艙房,勒令行萬裏路增長見識。
雙魚座,喜歡廉航、旅行與換宿。筆名是字謎,可以一猜。愛格簽約作傢,旅行小說傢,以筆尖寫流年。
已齣版《做喜歡的事,愛相愛的人》《熱淚》《何必珍珠慰寂寥2》《何必珍珠慰寂寥》《我在新西蘭等你》。
第一章:一張船票
每個人的心中或許都有一個環遊世界的夢想,祝你夢想成真。
第二章:海上巡遊
既然活著,就要盡全力活得精彩,把想做的事都做瞭。
第三章:獨行之路
人遲早要習慣寂寞,生命中許多事隻能一個人做,沒有同伴。
第四章:實屬幸運
當你因生活的不如意而悲傷時,也許世界的彼端,有人在戰火中早已麻木得忘記瞭眼淚。
第五章:亡靈詛咒
我不再聽風就是雨,長大的人應該有自己的判斷力。
第六章:他鄉之月
國外的月亮沒有比較圓,反而月是故鄉明。
第七章:何必嘆息
最好的愛人,如同港灣,為你加油鼓氣,讓你去瘋,讓你去闖,讓你去鬧。
第八章:我遇見你
遇見你,竟然改寫瞭我的命運。
第九章:沒有永遠
能夠真正在一起一輩子的朋友或者愛人,都是幸存者。
第十章:人在低榖
地球有盆地有丘陵有深淵有高山,人生也同樣起起伏伏,彆以為自己在高處掉不下去,也彆以為自己在低處爬不上來。
第十一章:秘密的愛
我不知道你的秘密是什麼,而我的秘密就是愛你。
第十二章:聚或是散
我想我們一直聚著,永遠不散。
第十三章:和好如初
這世間的親人、情人、朋友都會互相傷害,可隻要還有一丁點愛,我們就會原諒彼此。
第十四章:捍衛理想
阻止我們實現理想的攔路石太多瞭,愛你的我絕對不能拖後腿。
後記 獻給鬍凱爾
港口,偏北風。
一個縴弱的女孩拖著28寸的超大行李箱急匆匆地前行,在開闊的場景裏被襯托得更加瘦小。
停在港口的白色巨船真是太大瞭,無論從哪個方位望過去都看得到它的身影。但是,它太長太高太寬,大得各個角度都看不完整,尤其是船身上印著的寶藍色船名,一會被岸上高高疊放的集裝箱擋住一個字母,一會又被海上的其他船隻擋住半邊,始終神秘的半遮麵。
因此,女孩一直微仰著頭盯住它,如同誇父追日一樣熱切地朝它跑去。
其實,對於船的資料,她早已爛熟於心。有個人滿懷期待地對她講瞭就算沒有一百遍,也有七八十遍,而她自己大概也默默地溫習瞭上百次。
這是艘載客郵輪,名叫“Planet”,音同“普蘭尼特”,是行星的意思。我們生活的地球就是一顆行星,而普蘭尼特號郵輪計劃的航綫是用一百天完成環球航行的壯舉,橫跨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北冰洋,到訪20餘個國傢及地區,從世界的這端到那端再迴來,在地球上繞一個完整的圓圈。
是的,她即將要登上的不是一艘普通的船,不是湖濱公園裏嬉水泛舟的彩色塑料船,也不是江南小河上的搖槳烏篷船,她要登上的船大得去不瞭小湖小河這樣的淺水區,而隻能在汪洋大海上破浪前行。
普蘭尼特號長315米,寬37米,一共16層,足以載客2800人,重12萬噸。這些數據在這之前聽上去隻是虛無縹緲式龐大。隻有當她站在它麵前,與之對比渺小得如同撼大樹的蚍蜉,她纔倒吸一口涼氣,清楚地明白它的尺寸到底有多麼驚人。
女孩抓緊瞭行李箱的拉杆,粉白的指甲掐著手心,各種矛盾的情緒湧上來,膽怯又憧憬,心中既像住著一隻安穩萬事足的井底之蛙,也像有一隻羚羊對著懸崖深壑,躍躍欲試地想要衝鋒飛渡。
這不是一場夢,她是真的真的真的要環遊世界瞭。
“Is it huge?(它很大是嗎?)”一個棕發碧眼的外國船員不知何時走到她的身邊,語氣驕傲。
送客皆已在港口入口處止步,長途郵輪旅行極少單身客,在成雙成對或者舉傢齣遊的乘客中,她孤身一人齣現在此,確實顯得有些突兀。
麵對熱情的船員,她點瞭點頭錶示贊同,但身體語言卻是後退瞭半步,還差點被自己的行李箱絆倒。
船員繼續用英語問她聽得懂他說的話嗎?她還是點頭。他又問她辦瞭登船手續沒有,她搖頭,卻還是緊咬著嘴唇不齣聲。
船員見她如此局促不安,立刻衝一旁招招手,聲如洪鍾:“Han, I need you!(韓,我需要你!)”
岸邊有一個臨時搭建的迎客帳篷大廳,足有數百平米的空間,分門彆類劃齣各種功能區,裏麵正有條不紊地排隊進行托運、安檢、登記等一係列登船準備工作。因為此刻離齣發時間已經很近瞭,隊伍裏沒剩多少人。
帳篷裏,一個穿著白色航海製服的男人聞聲而齣。隔著一段距離看,海風吹得他的衣衫貼緊身體,突齣倒三角的身材綫條,相較於檢票處其他排隊的女性大大方方地欣賞,她卻看瞭一眼就急急垂下頭,招架不住如此威武的雄性荷爾濛。
這是國際港口,各國人都有。她從剛剛那一眼判斷,這個亞洲船員或許和自己一樣是中國人,久經海風的臉顯得剛毅有加,膚色如熟透的麥子,邁齣的步子即便隨意也氣勢十足,應是長期嚴苛的海洋生活贈予他的。
他一來,剛剛的船員就簡單地說明情況,這個女孩似乎聽不懂英語,隻能交給他瞭,然後一溜煙跑到其他崗位繼續忙著。
“你好,我是韓哲,你能聽懂中文嗎?”
韓哲有一米九的個子,在西方人中也算高,他的眼光嚮來像尺子一樣準,估摸眼前的女孩離一米六應該還差一厘米,現在她正以仰視以及立正的姿態聽他問話,僵硬地點瞭點頭,仍是沒有開口,但他憑感覺判斷她不像是個啞巴。
“不用這麼拘謹。我不是警察,你也不是嫌疑人。相反,乘客算是我的最高級領導。”他笑一笑,嚴肅的麵部綫條瞬時柔和不少,笑起來有些像和善的海豚。
接著,他請她齣示一下她的船票。她極為配閤地掏齣船票交給他,兩頁紙都是英文的,上麵寫著女孩名字的拼音。
“許久安?”韓哲拼讀齣來。
馬上是一場一百天的流浪,在一艘無人相識的大船裏水上漂泊,此刻被人喚一聲名字,生性敏感的許久安略感安心,總算輕輕“嗯”瞭一聲。
韓哲擔心她會遇上語言障礙,已經開始介紹船上一共有一韆多名來自世界各地的船員,日常用語是英語。“畢竟大多數國人還沒養成郵輪齣遊的習慣,倒是歐美地區早就流行這種旅行方式。所以船上歐美的客人占絕大多數,說英語的人較多。”
專心傾聽的許久安頭上戴著一頂保暖的帽子,對於已經離開鼕天的三月份來說有些厚瞭,但這東西很難說清楚,也許是女孩子的造型搭配。隻是海邊的風太狂,這頂帽子一直被海風颳得在頭上套得不是很穩,隨著他的話音落,她的帽子眼看就要隨風起飛,落入汪洋。
韓哲眼疾手快地抓住逃跑的帽子,順手幫她戴迴去,再看她被吹起的發絲拍打著的蒼白麵容,一下子對這位同胞生起一絲憐意,多說瞭幾句:“如果你遇見什麼不懂的,隨時可以找我谘詢。現在大部分乘客都登船瞭,我手頭事不多,乾脆帶你去辦登船手續吧。”
許久安極感動,可是她不好意思說自己其實聽得懂英語,隻是不敢多開口,便默認瞭他的好意。
先是托運行李箱,這些重物不用乘客自己動手搬上船,工作人員會統一送到對應客艙裏。類似的細節服務還有許多,比如船上的餐飲供應永遠不打烊,各類休閑活動排滿24小時。這樣的設計改變瞭一些人的刻闆印象,郵輪齣遊不是一種既慢又枯燥的旅行方式,像坐牢一樣被睏在海上,更不會像從前討生活的水手一樣辛苦度日。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郵輪像是海上的移動宮殿一樣,載客慢慢地享受藍色時光,在海上狂歡,每抵達一個目的地又繼續在陸上接力狂歡,如同作傢海明威對巴黎的形容“一場流動的盛宴”。
接下來便是一身輕便地去辦手續。韓哲先嚮許久安確認瞭幾個問題,問她:“這裏起航後,下一站是颱灣,之後就走齣國門,將經過很多個國傢,你護照上的簽證申請好瞭嗎?”
護照是在國外證明身份的閤法證件。而齣國旅行還必須持有到訪國傢的有效簽證,纔被官方允許齣入其國境。
許久安趕緊拿齣護照,封麵有些皺,是她和父母在爭搶的過程中傷到瞭,也是她為什麼來這麼晚的原因,此行隻有一個人支持她,並非傢人。
她撫平封皮,一頁一頁地翻給韓哲看,配著小小的解說聲:“這是申根簽證(航綫經過歐洲,大部分歐洲國傢如意大利、希臘、冰島等均加入申根協定,認可申請人在簽證有效期內可在所有申根成員國之間自由旅行)……這是美國簽證……我知道郵輪還會經過埃及這些地方,但我聽說這類港口可以辦理落地簽證(不用提前申請,抵達目的國口岸後再申請),所以就沒辦。”她生怕自己證件不足會被拒絕登船,額頭上沁齣不少汗珠。
“我知道,你不用急,慢慢來,我隻是幫你確認一下……”韓哲看齣她沒什麼旅行經驗,整個人精神緊綳,生怕齣一點差錯,於是放緩說話的速度,語氣裏滿是和煦的笑意。
“我第一次齣國旅行,不,這甚至是我第一次離開我長大的城市。”許久安窘迫地解釋,聲音總算大起來瞭。
“那你有瞭一個很棒的開頭,”韓哲寬慰一句,接著問,“疫苗證書呢?為瞭健康安全起見,我們有規定登船前需接種一些疫苗。”
“有!”她又翻齣個小本本,反應也快瞭不少。
“還有,你選過賬單結算方式瞭嗎?”
“我的船票已經付過錢瞭,還要付什麼款嗎?”許久安嚇一跳,瞪大眼睛看著韓哲,上門牙微微咬著下嘴唇,像一隻吃鬍蘿蔔時不小心噎著自己的傻兔子。她在心裏盤算著,她沒什麼錢,如果登船之後還有什麼大筆的額外支齣,她也許不得不放棄登船。
“不是。船票已經包含瞭船上的食宿和服務小費,還有遊泳池、圖書館、戲院、健身房等免費場所的使用。除非是你自己想要去特殊餐廳、酒吧、商店等非免費場所消費,不然這一百天不會産生任何額外支齣。但為瞭避免在船上臨時起意的消費不方便支付,所以一般會讓乘客提前選好賬單結算方式。如果你擔心我們不慎扣錯費用,可以隨時在客艙的電視係統後颱查看賬單明細。”
“這樣啊……我準備瞭一張全幣信用卡,用這個結算吧。”許久安摸齣一張信用卡,信任地交齣來,被他帶到櫃颱前,一會交證件,一會看安檢鏡頭,一會簽字確認,手續繁多得她一直在悄悄慶幸有韓哲帶著。
“給你添麻煩瞭。如果不是你,搞懂這些流程都要花我很長時間。”所有手續辦理完,許久安走齣帳篷大廳,誠心誠意地說謝謝,本來還想說什麼時候請他喝杯咖啡之類的,但是免費的餐廳不能算請,不免費的餐廳她又請不起,隻能尷尬地又道瞭一次謝,甚至煞有介事地鞠瞭一躬。
韓哲不吝贊許:“你看,你雖然齣行經驗不多,但不是做得很好嗎?”
明知道這也許隻是一句客套的贊美,但前路孤單,許久安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肯定,自信心恢復一絲絲。
“也是,我做瞭很多準備,船上的生活不一定會難倒我。為瞭不暈船,我齣發前一個月每天都有鍛煉自己原地轉圈圈。”
韓哲又笑瞭,之前的笑過於標準,多少有一些為乘客服務時的客氣,這一次卻連眼尾都在笑,一些被凜冽海風刻齣來的眼紋像魚一樣浮齣來,似乎許久安剛說的話著實有趣。
他忍住笑,這纔迴:“你不用擔心暈船的問題。郵輪很關注乘客體驗,這個問題早已解決。畢竟,如果你們都暈頭轉嚮,船上的商場、舞會、酒吧開著給誰逛?普蘭尼特號船身巨大,吃水很深,在海上行進時很穩,基本不會大幅搖晃,但一些小的晃動是免不瞭的,輕得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如果你神經很敏感,或許剛開始有一點像在吊著的鐵索橋上走路的感覺,但最多幾天你的身體就會習慣這種輕微的位移,和在平地上生活沒有兩樣。就算你真的齣現暈船現象,船上還有醫務室,經驗豐富的隨船醫師會幫助你減輕不適。而且郵輪每隔幾天就會靠岸,你也可以趁上岸觀光的時間恢復狀態。”
許久安臉微紅,明白自己剛剛說笑話瞭。
“這次航行會繞地球一圈,你最想去哪裏?”韓哲岔開話題。
她想瞭想,每個地方對於她來說都是未知的新地圖,哪裏都好,乾脆谘詢麵前走過天涯海角的前輩:“你呢?”
“我跟過很多航綫瞭,去過世界各地。非要說一個去過之後還想再去的,應該是地中海。在那裏找一個叫伊亞的小鎮,我很喜歡坐在它的懸崖上看日落。”
“地中海?”許久安喃喃低念著這三個字,原本期待的眼神裏濛上一層烏雲般的陰影。
韓哲沒有注意到她細微的神情變化,卻送瞭一句祝福:“好瞭,船上的餐廳已經開放瞭,你快去吃點蛋糕吧。生日快樂!”他應該是在乘客信息上看到許久安的齣生日期,正好今天是她的生日。
三月,初春,寒意未褪。這個時節的海風仍是狂野。
說話這段時間,許久安在岸邊站久瞭,現在後知後覺地發現腦仁疼得仿佛被凍住一般,被榔頭敲齣一條一條裂痕。
她道聲謝,走幾步就發現風忽然更大瞭,如同脫繮的野馬,她縮瞭縮,這纔注意到剛剛韓哲其實一直站在風口,為她抵擋瞭大部分的寒風。
此時,他依舊長身而立在原處,如柏樹一般挺得筆直,自如地切換語言模式,為下一個經過的乘客用英文解疑答惑。
普蘭尼特號分瞭兩個登船入口,許久安的客艙房號是6249,按指示從最左邊的入口進去。她剛踩著船上軟乎乎的紅色地毯,就聽到爵士歌手的歌聲從大廳深處傳來,浪漫多情。
熱情的船員一左一右迎上來,都穿著打瞭領結的迎賓禮服,左邊的給她的手心裏擠瞭一坨免洗消毒液,畢竟船上水資源寶貴,用這個最方便,右邊的單手端著一盤盛滿透明液體的高腳杯,微微躬身請她選擇。
旁邊還有幾個早早登船的白發遊客,都端瞭一杯金色的冒氣泡的飲品,正舉杯相慶,歡聲笑語。
“Cheers!(乾杯!)”
許久安跟著選瞭這種杯子,一個塗著粉色口紅在八十歲都美得風情萬種的老奶奶主動和她碰杯。
大傢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五湖四海的陌生人無需多言,驟然變成溫情脈脈的好鄰居。
許久安一飲而盡,吞下的瞬間暗自咋舌,竟然是香檳酒,這一點點酒精濃度對於從不飲酒的她已是一種強烈的刺激。
送酒的船員看她憋紅瞭臉,一直追問:“May I help you?(我能幫你嗎?)”
她的確需要清水在喉嚨裏衝刷酒味,但她明明如此難受卻還是硬扛著不吭聲,搖搖頭狂奔進入電梯,在第六層樓找到自己的艙房。
她的船票是最廉價的內艙房,沒有窗戶,十五平米的密閉空間裏隻有洗手間、床、衣櫃、電視、小桌子和沙發,倒也簡單乾淨,但是不像《泰坦尼剋號》電影裏窮小子傑剋住的最便宜的下等艙那麼擁擠。一百多年過去瞭,郵輪行業的變化也很大。
水、水、水……
許久安在房間裏翻來覆去隻找到一個小冰箱,裏麵的飲料倒是琳琅滿目,但全部標瞭價格,比陸地上貴一些。她此次旅行能省則省,不願意多花錢,在乘客手冊上查到十四層有個自助餐廳,馬上跑齣去。
船上一共有五個不同主題和風格的免費餐廳,像許久安這種不需要私密就餐環境,也沒有特彆苛刻的飲食要求,來這些餐廳已經覺得十分高檔,心滿意足。
十四層的自助餐廳因為位置夠高,所以目之所及的海景更加迷人寬廣。上百種美食集中擺放,在水晶燈的照耀下看上去精緻可口,任憑食客隨意取用。
許久安直奔飲料區,在咖啡、果汁、牛奶、礦泉水等近十種選擇裏毫不猶豫地接瞭滿滿一杯冰水,牛飲完後,終於迴過神來。
在這旁邊是甜點區,蔓越莓餅乾、黑森林蛋糕、提拉米蘇、芒果慕斯還有各種叫不齣名字的夢幻甜品整齊地排列著,誘人品嘗。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挑瞭幾塊蛋糕後,纔發現自己上船太晚,現在室內已沒什麼空餘餐桌。到處是外國人,她也不好意思去問可不可以拼桌,索性走到風吹不停的甲闆上,找張露天桌椅將就用餐,叉起一塊布朗尼,笑著對自己說:“生日快樂,許久安,祝你長命百歲。”
話音剛落,她便覺得自己要死瞭,絕對深陷在步步逼近的死亡危機裏。
無以名狀的“毒”氣順著風嚮衝進她的鼻子,隨著來不及停止的呼吸運送到身體深處。她張開嘴,本能地要嘔吐,但側眼看見一堵透明玻璃之隔的室內某乘客正望嚮這邊的風景,她臉皮發熱,硬生生忍瞭下來。
但這到底是什麼味道?
她屏息環顧四周,努力辨析風聲吹來的隱隱約約的字眼。
“帶來瞭嗎?”
“生化武器……”
“要死啊!”
“這下完瞭……”
許久安雖然沒什麼旅行的經驗,但是電視上的社會新聞常常有關注,聽說犯罪恐怖分子一般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作案,造成極大的傷亡損失和極糟的社會影響。封閉的輪船正好符閤作案條件,難道她第一次遠行就碰上瞭?
想到這,她顧不得腿軟,奮力跑進室內,大喊一聲:“有危險!”
這附近剛好坐的都是老外,聽不懂中文,隻是迷茫地放下手中的刀叉。
“危險”的英文是“Danger”,這個單詞堵在許久安的嗓子眼處,幾乎就快要脫口而齣。與此同時,自動門隨著她入內而大開著,外麵的風捲進一股極其濃烈的腐臭味,被不少人聞見瞭。
門邊的人開始慌作一團,室內深處的人也開始不明就裏地滋生和蔓延恐慌情緒。
餐廳經理帶瞭幾個身強力壯的黑人船員,步履匆匆跟著許久安去到她剛呆的甲闆,一下子在不遠的欄杆處發現兩個鬼鬼祟祟的年輕男人。
“我靠,梁泊,我讓你注意風嚮,結果你選的什麼破地方?惡心的味道沒往海上飄,全反過來噴老子一臉。現在我覺得我就是一塊會走路的人版臭豆腐!”其中一個穿煙灰色毛衣的人把手裏的罐頭塞進叫梁泊的朋友手裏,然後像隻蝦米一樣彎腰掛在欄杆上,一邊罵,一邊乾嘔不止。
許久安順著他責難的目光看到一臉懵住的同夥——那個叫梁泊的接過罐頭,用力想要把蓋子閤上,眼角餘光瞥到一行人怒氣衝衝來到麵前,嚇得手一抖,東西直接掉到下麵一層的甲闆上。
經過掉落的衝擊,極具殺傷力的味道更濃鬱瞭,翻倍爆發齣來。
經理和許久安趕緊跑到欄杆邊往下看,好在沒有砸到人,卻嚇跑瞭好幾個在下方甲闆散步的人迴到室內,窗門緊閉。
經理怒喝:“What are you guys doing?(你們在做什麼?)”
許久安聽那兩人剛纔說的是中文,也顧不得什麼瞭,用中文連珠代炮式發問:“剛剛掉下去的到底是什麼?吸入之後對人體有沒有什麼危害!到底會不會死人?”
反觀對麵的兩人,當場被抓竟沒有一點害怕,一副被撞見也無所謂的樣子,而且那個煙灰色的毛衣男毫不掩飾對許久安的嘲諷,勾唇笑道:“能有什麼危害?不過就是一個鯡魚罐頭,臭味濃瞭點。看你那副怕死的樣子真是太搞笑瞭。”
許久安不敢相信地重復一遍:“鯡魚罐頭?”
如果有世界上最臭食物的評比,來自瑞典的傳統食物——鯡魚罐頭一定拔得頭籌。這是一種將處理過的鯡魚裝進罐頭裏任其自然發酵的東西,曆經時間形成的惡臭在開罐那一刻盡情釋放,很難想象為什麼有人願意自虐一般地食用它。
一旁的梁泊不以為然地癟癟嘴說:“怎麼?這位小姐,你以為我們是恐怖分子嗎?你看我長這麼帥,相由心生,怎麼可能是呢?”
雖然這不是一場關乎全船人性命的安全危機,但是鯡魚罐頭的味道卻頑強得久久不散,船上的清潔工不得不把那塊甲闆區域隔離,等待海風和時間讓其淡去,需要的具體時間還是個未知數。
餐廳經理命一名船員把他們送到值班室找當值主管處理,許久安因為是目擊者,也需要在場。
值班室裏,主管暫時不在,那名船員請許久安幫忙看著二人,他齣去找人。
留下來的許久安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梁泊坐到她身邊,沒想到已經查明隻是一個罐頭惹的禍還會有後續處理,看來事情沒有想象的簡單,說話語氣因時而異,變得有些討好的意思。
“美女,你叫什麼名字?”
許久安不理他。
“你看,其實這件事我們也挺無辜的。我們在甲闆吹風的時候,有隻不長眼的海鳥叼著一個不知從哪撿的鯡魚罐頭,飛著飛著就飛不動瞭,所以丟到船上,湊巧被我們撿起來,一時好奇就打開瞭。”
許久安瞟他一眼,再看一眼靠牆酷酷站著的毛衣男,老實直言:“你不用騙我!我明明聽見你們其中一個問另外一個‘帶來瞭嗎?’”
接著,她拿起桌上的一本國傢地理雜誌假裝認真翻看。
不管她理不理,一隻手拿著一張捲起來的五百歐元紙鈔遞到她麵前。
還是那個梁泊,姿態比剛剛更低,嬉皮笑臉地試圖說動她串供:“你是不是今天過生日?我們在開罐頭的時候,有聽見旁邊一個女聲自言自語什麼生日快樂、長命百歲。哎呀,大壽星,像你這麼善良好看的女孩子,百歲哪裏夠?一定要韆歲韆歲韆韆歲啊!事發突然,我沒準備什麼禮物,直接包個現金紅包成不?麻煩等下主管來瞭,你幫忙隱瞞一下,就說是海鳥丟到船上,被我撿起來,反正它們平常飛在天上鬍亂拉屎這種事也常做,背個黑鍋一點都不委屈。而且,以後你在船上遇到任何事都盡管找我們,我是沒有山但有水的梁山伯,梁泊。他叫蘇易,日子過得輕鬆容易的易。”
原來煙灰色的毛衣男叫蘇易,明明他纔是開罐頭的始作俑者,此刻卻事不關己站在一邊,耳朵裏還塞瞭耳機,閉眼聽音樂,讓朋友齣麵賠禮道歉。
許久安不喜歡這種人。
“不用瞭,我不會幫你們撒謊!我到門外去站著等。”她錶明立場,站起來往外衝,竟撞進一個高大的男人懷裏。
“許久安,船上不能隨意亂跑。而且,我看你果然過慮瞭,一點也不暈船嘛。”懷抱的主人溫和地勸告,竟是韓哲。
“你?你是當值主管?”
“不算,今天不是我當值,但值班主管聽說你們都講中文,就委托我來處理瞭。他還在準備安全演習的事。說吧,到底發生什麼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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