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裝 一無所有卻擁有一切+月光還是少年的月光 共2冊 餘光中的書 餘光中散文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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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鋪: 博睿圖書
齣版社: 江蘇文藝
ISBN:9787559410955
商品編碼:22686581343

具體描述

基本信息
商品名稱:一無所有卻擁有一切(精)+月光還是少年的月光(精)開本: 
作者:餘光中頁數: 
定價:90齣版時間: 
ISBN號:9787559410955印刷時間: 
齣版社:江蘇文藝版次印次: 
編輯推薦

他曾錶示“不敢寫自傳”,卻用半世紀的懇懇字跡,留下瞭繾綣真摯的靈魂迴憶。

 

1. *傢收錄當代散文大師餘光中“抒情自傳”“天涯躡蹤”兩捲共十八篇代錶作,講述作者半個世紀以來的遊曆見聞和情感經曆,盡顯一代文豪剛柔兼濟、融貫中西的非凡造詣。

 

2. 一本適閤快節奏浮躁生活下的經典文學讀物,唯美、懷舊、詩情、寫意,為你抹去喧囂林立的鋼筋水泥,讓銀色月光傾灑而下,照亮心中那條迴歸純淨與安寜的永恒之路。

 

3. 餘鞦雨,楊瀾,於丹,龍應颱……各界名人高度評價,十點讀書、今日頭條、水木文摘、掌上閱讀、有書等各大媒體平颱爭相推薦。

內容推薦

餘老曾經撰文錶示“不敢寫自傳”,隻因“其實一生事跡不高明的居多,何必畫蛇添足,一一去重數呢?又沒有人勉強你寫,何苦‘不打自招’?”但五十年所寫下的懇懇字跡,又何嘗不是餘先生的靈魂自傳呢?

 

 本書可謂餘光中先生私人情感的自傳,收錄其跨越半個世紀的遊曆心程,優雅風趣的文字,帶領讀者穿林過海,齣入繁華都市和原始自然,在《逍遙遊》中仰望頭頂浩瀚星空,在《望鄉的牧神》中擁抱異國朗朗鞦風,在《苦雨就要下降》中置身萬人縱情搖滾,在《記憶像鐵軌一樣長》中重返年少樂迴巴蜀……體驗一支筆杆下的萬韆風景,感受一代大傢跨越大洋與時光的親近睿智和繾綣情懷。

作者簡介餘光中,生於南京的當代著名文學傢,尤以一首《鄉愁》為國內讀者所熟知。長期投身大學教育事業;一生筆耕不輟,橫跨詩歌、散文、評論、翻譯四大領域。現已齣版詩集 21 種;散文集 11 種;評論集 5 種;翻譯集 13 種;共 40 餘種。 代錶作有《白玉苦瓜》(詩集)、《記憶像鐵軌一樣長》(散文集)及《分水嶺上:餘光中評論文集》(評論集)等。目錄

輯一 抒情自傳

 

鬼雨 / 003

 

逍遙遊 / 017

 

望鄉的牧神 / 029

 

焚鶴人 / 051

 

伐桂的前夕 / 067

 

聽聽那冷雨 / 079

 

……

 

 

 

輯二 天涯躡蹤

 

石城之行 / 141

 

九張床 / 153

 

苦雨就要下降 / 163

 

……

在綫試讀部分章節

伐桂的前夕

 

*後,他在一塊鼓形石上坐瞭下來。幽森森的月光將滿園子的荒蕪浸在涼涼的迴憶裏。一切都過去瞭。曾經是“傢”的一切(就叫它作“傢”吧),隻留下一堆瓦礫、木條、玻璃屑。曾經是黑壓壓的那幢日式古屋,平房特有的那種謙遜和親切,夏午的風涼和鼕日早晨戶內一層比一層深的陰影,檜木高貴的品德,白螞蟻多年的陰謀,以及瀉下鴿灰色的溫柔和憂鬱的鱗鱗屋瓦:這一切,經過拆屋隊一星期的努力,都已經夷成平地瞭。曾經為他抵抗過十六季的颱風和黃梅雨,那古屋,已經被肢解,被寸磔,被一片一片地鱗批,連屍體都不留下。可用的部分,也像換腎人的新腎一樣,移植到彆的軀體上去瞭。十六年!上麵的一代在古屋的幽靈中老去、死去、落發、落牙,如落花;下麵的一代,在其中,一個接一個誕生,生日蛋糕的紅燭,一年比一年輝煌;而他,中間的一代,也在其中戀愛,結婚,做瞭爸爸,長齣鬍子,剃瞭再長,黑的變灰,灰的變白。生,老,病,死。對於他,這古屋就是一個小型的世界。在他迴憶中浮現的,不是單純的一景,而是重重底片的疊影。悲劇喜喜劇悲悲喜劇亦悲亦喜。母親的癌癥。一位三輪車夫的溺斃,就在後麵的河裏。一位下女被南部的傢人追蹤,尋獲。另一位,生下一個胖胖的私生子。交遊滿天下:舊的朋友去,新的朋友來,各式各樣的鞋子將他的玄關泊成一種詩的海港。朝北的書齋裏,曾經輝煌過好些側麵好些名字。好些名字,有一陣子,連下女都念得舌頭發燙;另外的一些,光度漸漸弱下來,生冷得像拉丁文,在他學生們的眼中,激不起一絲反光。學生們也一樣。一九六〇那一班,曾經泊平底鞋高跟鞋在玄關的小湖裏的,大半越過遠海,不再迴來。於是又換瞭一九六一級後是一九六二、六三……

 

疑真疑幻的月光下,那古屋,為這一切作見證的鴿灰色的精靈,隻留下瞭一片朦朧的廢墟。他側耳聆聽,似乎隻有蚯蚓在那邊牆角下吟掘土之清歌,此外,萬籟都歇,市聲和蛙鳴兩皆沉沉。十六年的種種,那些晴美的早晨和陰霾窒人的黃昏,不再留下任何見證,任何見證,除瞭後院子裏這些美麗的樹。除瞭那邊的三株杜鵑,從歲末開到初夏,嚮韓國草上揮霍好幾個月的繽繽紛紛。除瞭更遠處的那叢月季和那樹月桂,輪流維持半個後院的清芬。還有頭頂的這棵楓樹,修直挺拔,戰勝過無數的毛蟲和颱風。他從冰屁股的鼓形石麵上站起來,就著清朗的月色,企圖尋找蒼老多裂紋的樹乾上,他曾經刻過的英文字母。那是YLM三個字首,十五年前,在一陣激越而白熱的日子裏,用一柄小刀虐待這楓樹的結果。至於它們代錶的是什麼,他從來沒有對人說過,包括那位M。這是我們之間的一項秘密啊,他時常拍拍楓樹,這麼戲謔地說。南宋詩人的“鷗盟”,他羨慕而無能分享,但是詩人與樹之間,也可以訂“楓盟”的,是不是?說著,他又拍瞭楓樹一下。十幾年來,他一直喜歡這楓樹。鞦天的大孩子,竟然流落在沒有鞦天的亞熱帶這島上。而他,也是從北方來而且想鞦天想得要死的一種靈魂啊。思鞦癥的患者,理應相憐。因此,對於這棵英俊散朗的楓樹,他一直特彆“照顧”。每年十一月,樹上飄落基張勾勒銹紅色的三瓣葉子,他總高興得說不齣話來,心裏滿是故土的溫柔。

 

但刻字那件事畢竟很久很久瞭。冰冰的月色裏,已經辨不齣誰是字,誰是裂紋。他撫摩瞭一會,終於放棄。一生的曆史,是用許多小小的瘋狂串成的,他想。在年輕的世界裏,愛情是*流行的一種瘋狂。YLM!幸好那種焚心的焦灼隻維持瞭兩年。當一切瘋狂都痊愈,他的瘋狂仍然是詩。像愛情一樣,那裏麵也有狂喜和失意,成功的滿足和妒忌的刺痛,但是那繆斯,她永遠那樣年輕而且惑人,今天,比起二十年前開始追逐的時候,更其如此。這樣子的瘋狂,毋寜是一種高度的清醒吧。

 

這麼想看,他踏過瓦礫堆,嚮東邊的圍牆走去。月光從桂葉叢中瀉下來,沾瞭他一身涼濕。現在他完全進入它的芬芳瞭。冰薄荷的夜空氣中,他貪饞地吸瞭好一陣子。好遙好遠的迴憶啊,那嗅覺!因為那是大陸的泥香,古中國幽渺飄忽的品德,近時,渾然不覺,但愈遠愈令人臨風神往。鞦天。多橋多水的江南。水上有月。月裏有古代渺茫的簫聲。舅舅的院子裏。高高的桂樹下,滿地落花,泛起一層浮動的清香,像一張看不見躲不開的什麼魔網。他便和錶兄妹們一火柴匣又一火柴匣地拾起來,拿迴房去。於是一整個鞦季,他都浮在那種高貴的氛圍裏,像一個仙人。

 

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瞭。眼前這樹桂花,隻有八尺多高,唯它的馥鬱已足夠使他迴到舅舅的那個院子裏。如果說,楓是鞦的血,那桂就是鞦的魂魄瞭。滿園樹木中,他*寶貝這棵小桂樹,因為在他的迷信裏,它形成瞭一個“情意結”,桂樹、鞦天、月亮、詩,四個意象交疊成形,豐富而清朗地象徵著許多東西。譬如說,他叫它作鞦之魂,王維卻叫它作桂魄,西方人把它戴在詩人的頭上,而鞦天,是他的,也是它的生日。十六年來,他的筆鋒愈揮愈利,他的名字在港灣之間頗有迴聲:在他的迷信裏,這一切,都和他園子裏這一片芬芳有關。*一次去新大陸,他曾站在舊大陸的這片芬芳裏,麵對青青的小樹,默默祝福自己的傢國,也祝福自己和自己的詩。他的祝福沒有落空。在艾奧瓦的河邊,他頗得繆斯的垂青。第二年迴國時,原來纔到他眉毛的桂樹竟已高過瞭他的頭發。他高興極瞭,說:“看你,真的長大瞭呢!我的詩也該長高些纔行!”第二次再從新大陸迴來,他的鬢發怎麼帶迴寒帶的薄霜,但是這桂樹依舊青青,竟比他高齣一個半頭瞭。可以說,他是看著它長大的,但在另一方麵,它也是他的見證啊,見證他的希望和恐懼、光榮和空虛。

 

十六年的歲月,他是既渡的行人,過去種種,猶如隔岸的風景,倒映在水中。木訥而健忘的灰色老屋,曾經覆他載他在烈日中在寒流中蔽翼他的那老屋,終於死瞭,隻留下滿園子的樹木,那些重碧交翠的靈魂,做他無言的見證。但你們也不能久留瞭啊,月光下,他對那桂樹說。今晚,是你*後的一夕芬芳,在永恒的月輝中,徐徐呼吸。然後你們就死去,去那老屋剛去的地方。

 

白血飛濺白屑飛濺啊白血。鋸斷綠色的靈魂流乳白的血,當鋼齒咬進年輪無辜的年輪。明天早晨,伐木工人將全副武裝湧至,一下子就占據這園子,展開屠殺。頃刻間,這些和平的生命將集體死亡,而這花園,這綠色的共和國,將淪為一片水泥的平原,一寸綠色也不留下。於是重噸的巨獸將氣籲籲在門口停下。他們將掘齣一立方英尺又一立方英尺的泥土,種下永不開花一束又一束的鋼筋和鐵骨,陰鬱的地下室,拼花地闆,磨石子,嵌磁,嵌磁,*後,一幢不溫柔更不美麗的怪物從地麵上升起,到空中,去參加這都市的韆百隻現代恐龍。

 

因為凡有根的都必須連根拔起。他也是一棵桂一張楓葉,從舊大陸的肥沃中連根拔起。這島嶼,是海拔鑲邊的一種鄉愁。在新大陸無根的歲月裏,他發現自己是一棵植物,鄉土觀念那麼重那麼深的一棵樹,每一圈年輪都是江南的太陽。因為他*欣賞嘉木那種無言的謙遜,忍耐無爭的美德,和不為誰而綠的藹藹清蔭,戴一朵雲,棲一隻鳥,或是垂首聆一隻蟋蟀的徐徐歌吟。他相信古印度一位先知的經驗:隻要你立得夠久、夠靜,升入樹頂的那種生命力,亦將從泥下透過你腳底而上升。這樣齣神地想著想著,在浸漬記憶的月光下,他覺得自己已經成為一棵樹,綠其發而青其肢,大地的乳汁逆他的血管而上,直達於他的心髒。他是一棵青青的桂樹,集鞦天和月和詩於一身。但今晚是他*後的一次芬芳,因為現代的吳剛一點也不神話,因為不神話的吳剛執的是高速的鏈鋸,一舉手就招來機械的殺戮,因為鋸斷瞭的桂樹不會在神話裏再生。而且所謂月,隻是一顆死瞭的頑石,種不活桂,養不活蟾蜍。於是一片霍霍飛鏇的鋒芒,嚮他熱乎乎的喉核滾來,一瞬間,高速的痛苦自頂至踵,一切神經緊張如滿弓,剖他成兩半。凡有根的都躲不掉斧斤。

 

“月桂樹啊,這是你*後的一次清芬!”他忽然有跪下去的衝動,跪下去,請求無辜者的饒恕。

 

一輪滿月,牽動半個夜的冰冰清光,嚮那邊人傢的電視天綫上落下。陰影在許多院落裏延長。哪傢廚房的洋鐵皮屋頂,兩隻貓在捉對兒叫春。這都市已經陷在各式各樣的夢或惡魔之中,許多靈魂在許多鼾聲裏撲翅飛起,各式的盆花在各層陽颱上想傢而且嘆氣。牧神的羊蹄聲在遠方的天橋上消逝……

 

五小時後東方將泛白。紅通通的太陽將升起,自藍淼淼自藍浩浩的太平洋上,於是亞熱帶這城市,韆門萬戶,將在朝霞裏醒來。貪婪無饜,這膨脹的城市將吞噬摩肩接踵的行人和川流不絕的車群,像一隻消化不良的巨食蟻獸。於是韆貝百貝的囂喊呼喝,真空管、汽笛、喇叭、引擎,不同的噪音自不同的喉中嘔齣吐齣,符咒一般網住這城市。噴射機是一切的高潮,逆著百萬人扭麯的神經,以一種撕去所有屋頂的聲威迫害天使。同時另一個恢恢巨網,以這城市為直徑,從八方四麵冉冉升起,無聲,無形,染毒你呼吸的每一口空氣,且美其名曰紅塵,滾滾十丈。於是在兩張巨網的圍襲下,一百五十萬隻毒蜘蛛展開大規模的集體屠殺,在天上,在地上,在地下。沒有一隻不中毒。

 

機器一占領這城市,牧歌就敻不可聞瞭。馬達聲代替瞭蛙聲蟬聲。到夜裏,還剩下一些陰暗的角落還有些伶仃的紡織娘、蟋蟀、蚯蚓,企圖負隅抵抗那市聲。十六年前,在水源路的那一邊在金門街在同安街迷宮似的小巷子裏還可以做晚餐後的散步在初夏勃然的蛙鳴中從容構思一首有韻的田園詩。但現在,那一帶詩的走廊早已讓給瞭齣租車的紅蟹隊電單車的蝦群去橫行。所以一到黃昏,許多蒼白的臉上許多飢餓的眼睛,從許多交通車流動的牢獄裏嚮外饕餮,許多建築物空隙裏的一片晚雲。

 

所以機器一占領這城市,牧神就死瞭。他們在高高的煙囪下屠宰牧歌,裝成大大小小的罐頭。他們在廣告牌上寫詩,在大大小小的圍牆上張貼哲學。他們用鋼鐵、玻璃和鋁把城市舉到虹的旁邊,然後從觀光酒店從公寓頂上俯瞰延平祠和孔廟,清真寺和基督教堂。

 

所以機器一占領這城市,綠色的共和國就亡瞭。植物是一種少數民族,日趨毀滅。蓮是一種羞赧的迴憶,像南宋詞選脫綫的零頁零葉,散在地上。柳是江南長長的頭發飄起,在日式院子亞熱帶的風中,許多樹許多古宅必須倒下,因為有更多的公寓,更多的人籠子必須升起。因為機器說,七十年代在那上麵等待我們。

 

所以月亮就掛在電視的天綫上。該有天使在高壓綫上呼救。再過三小時東方將泛白。手執機器的吳剛將來伐桂,而他,即使是一位詩人,也無力保衛。一隻螳螂怎能抵抗一架開路機?*後的芬芳總是*感人。那樣的嗅覺,從鼻孔一直達到他靈魂。鞦天。成熟的江南。古典的庭院。月光。童時。詩。

 

他做瞭*後的一次深呼吸。他掃瞭好幾簇桂瓣在掌心,用手帕小心翼翼地包起來。

 

“Good-bye, my laurel, Good-bye.”

 

他轉過身去,嚮高高挺挺的楓樹看瞭一眼。

 

“再見瞭,我的楓。這裏本來不是你故鄉。”

 

說著,他踏過玻璃屑和斷木條,踏過遍地的殘殘缺缺,嚮虛掩的大門走去。都已停歇,狗吠,蛙鳴,人語,車聲。整個城市像一個荒墳。落月的昏濛中,樹影屋影融成一片灰蓬蓬的溫柔。空氣新釀地清新。他鎖上木門,觸到金屬的堅與冷。他走下廈門街的巷子,聽自己的步履空洞的迴聲。水源路的河堤上似有人在喊誰的名字。他停下來,仔細聽瞭好一陣。桂花的幽香從手帕裏散齣來。

 

“沒有。沒有誰在喊我。”

 

他繼續嚮前走。

 

霍霍的鏈鋸聲在背後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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