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浪直营】罗马人(插图第4版)西方史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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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B·科布里克 著,? 张楠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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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 后浪出版公司官方旗舰店
出版社: 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ISBN:9787510072925
商品编码:25566283294
品牌:后浪
包装:平装
开本:16开
页数:407

具体描述

编辑推荐

听西塞罗、李维、塞涅卡集体吐槽罗马城的糟乱
跟随贺拉斯、维吉尔来一场为期15天的古意大利旅行
尝试按照食谱做一顿罗马家常菜:烤鸡、杏炖肉丁、栗子小扁豆、玫瑰酒……
穿越两千年,罗马人的衣食住行历历在目

刺杀恺撒的布鲁图斯,但丁和莎士比亚为何给出相反的评价?
相貌平平的“埃及艳后”,到底凭什么左右罗马政局?
弱者的宗教基督教,是如何一步步征服强大的罗马帝国的?
穿越纷繁史料,还原拨动罗马历史发展的人与事件作者告诉你,好莱坞如何把斯巴达克塑造成马克思主义者
作者与你一起欣赏,庞培古城墙壁上五花八门的涂鸦
作者向你论证,人们在“条条大路”的左侧“通罗马”
作者邀你一同漫游五彩纷呈的古罗马世界

作者简介

罗伯特·B·柯布里克(Robert B. Kebric)教授执教于路易斯维尔大学,主要从事希腊史、罗马史、奥运会史及人文学的教学与研究。作者著述颇丰,代表性著作包括《希腊人》及其姊妹篇《罗马人》。


张楠,东北师范大学世界古典文明史研究所教师,副教授
张元伟,东北师范大学古典学在读博士
古原驰,东北师范大学古典学在读博士
王玉玲,沈阳市第三十五中学教师

目录

序言 
大事年表与地图 
第1章罗马:扩张与征服 
叙拉古之围(公元前213—前211年)、战争之王马克卢斯、武器之主阿基米德 
罗马的兴起 
叙拉古与马克卢斯——“罗马之剑” 
叙拉古的阿基米德 
叙拉古之围 
有待商榷的传说? 
阿基米德之死 
叙拉古之后:马克卢斯所面临的问题 
值得纪念的阿基米德 
马克卢斯之死 
阅读建议 
专栏 
豪拉提乌斯戍守木桥 
高卢人与鹅——卡米路斯拯救罗马 
一位势均力敌的对手——汉尼拔复仇 
祖先及其轶事。荣耀的价值何在?——波利比乌斯为罗马青年展示成功之路 
第2章变革中的共和国 
国内动乱、术士埃乌努斯和第一次西西里奴隶战争(公元前135—前132年) 
成功后的问题 
西西里的奴隶们 
第一次西西里奴隶战争(公元前135年—前132年) 
奴隶之王埃乌努斯 
起义的开始 
埃乌努斯的意义 
起义的影响 
阅读建议 
专栏 
科尔奈利娅——一位热衷于政治的母亲 
从现实和影片中看罗马人Ⅰ:宾虚与罗马战船桨奴 
拉尔吉乌斯·马克多——一个被自己奴隶谋杀的奴隶主 
从现实和影片中看罗马人Ⅱ:斯巴达克,一个反叛奴隶蜕变为后现代英雄 
第5章公元前1世纪的政治与暴力 
以罗马的未来作赌注、刺客布鲁图斯 
共和国晚期 
布鲁图斯:“可敬的人” 
年轻的布鲁图斯,他的母亲及恺撒 
理想崇高的布鲁图斯与他的邪恶面 
值得关注的抉择 
与凯撒的和解 
加图之死的影响 
家庭关系的恶化 
布鲁图斯所面临的诸多问题 
卡西乌斯对布鲁图斯的影响 
刺杀行动 
后果 
困境中的阴谋者 
“后三头同盟” 
腓力比战役与布鲁图斯之死 
布鲁图斯的“神魔” 
阅读建议 
专栏 
赴宴者:西塞罗招待恺撒 
多拉贝拉——西塞罗忧心忡忡的女婿在法萨卢战役前为他提供建议 
一个刺杀者的妻子:伯尔吉娅说服布鲁图斯 
恺撒与文化多元论。“稻草人”、“勇士”和“锡匠”——另类的神奇之地:高卢人维尔辛格托里克斯,日耳曼人阿里奥维斯图斯,不列颠人卡西维劳努斯 
第4章共和国的终结 
安东尼失去罗马世界、“众王的女王”克莱奥帕特拉;红心王后 
克莱奥帕特拉的背景 
家族斗争 
恺撒与克莱奥帕特拉 
小恺撒之谜 
克莱奥帕特拉在罗马 
帕提亚:谜题中的关键部分 
一切成空 
克莱奥帕特拉与安东尼 
塔尔苏斯会议 
更多的问题 
孤独的克莱奥帕特拉 
为女王做出的让步 
惨败帕提亚:局势发生转变 
艰难岁月 
安东尼高估自己 
积聚中的风暴 
亚克兴战役前夕 
亚克兴战役 
终结即将来临 
安东尼之死 
克莱奥帕特拉之死 
阅读建议 
专栏 
弗尔维娅——公狮中的一头母狮 
不情愿的旅行者:船只、骡子与痛苦——贺拉斯的旅行 
从现实和影片中看罗马人Ⅲ:克莱奥帕特拉与亚克兴战役 
第5章早期帝国 
纷乱不安的提比略统治时期(公元14—37年)、占星家特拉叙鲁斯 
屋大维成为奥古斯都:元首制的发端 
提比略继位 
特拉叙鲁斯与提比略 
提比略与特拉叙鲁斯在罗马 
问题的出现 
特拉叙鲁斯在宫廷的影响 
塞亚努斯——提比略的工作“伙伴” 
特拉叙鲁斯在塞亚努斯垮台中的作用 
特拉叙鲁斯的末年 
特拉叙鲁斯之后 
阅读建议 
专栏 
特里马尔奇奥——讽刺文学中的“业余占星者” 
一次“神圣的”失检之举——诱奸帕乌利娜 
尤利娅:多舛不幸的女儿 
斐罗:来自公元150年的占星资料 
第6章弗拉维王朝的稳固统治与自然灾害 
维苏威山摧毁庞培城和赫拉克勒斯城(公元79年8月24日)、幸存者普林尼 
弗拉维王朝 
一位险些丧命的少年 
普林尼的记述 
庞培城和赫拉克勒斯城的居民 
两座城的历史 
来自往昔的声音 
有关火山喷发 
阅读建议 
专栏 
利益高于安全:竞技赞助人阿提利乌斯酿成不幸 
见证历史:约瑟夫斯记录罗马的凯旋 
阿庇吉乌斯的罗马美食家指南 
佩特洛尼娅·维塔里斯案件:法律程序因维苏威山喷发而瘫痪 
美好家园:普林尼对其庄园的描述 
…… 
第7章帝国的黄金时代 
公元2世纪的老年人、一位高寿的罗马人斯普里那 
第8章帝国与军队 
塞普提米乌斯与塞维鲁王朝(公元193—235年)、叙利亚籍皇后尤利娅·多姆娜 
第9章危机与基督徒 
困境中的帝国、殉道者维比娅·佩尔佩图瓦 
第10章皇帝与娱乐 
群众、欢呼和大竞技场(Circus Maximus)、车手狄奥克莱斯 
后记 
附录 
重要词汇与发音 
出版后记

序言

历史中的个体

人构成社会,形成文明。为使我们能更好地理解过去,我们可以尽可能地形成并阐述许多理论,尽可能编制许多重大事件的时间表或年表,但是我们始终需要回到一个简单的事实,即人是我们所有研究的基础。在对我们自己所处时代之前的历史时期进行研究时,在多数情况下,人的地位要逊于理论和事件,被迫退居为幕后背景。他们作为人的特质也遭到忽视。我们试图越过他们的名字——尤其是当它们听起来或看起来很陌生时——快速了解发生了什么。作为时代背景中的个体,他们到底是谁的问题几乎完全被忽略。
这里并非要讨论“伟人”理论或历史研究的传记方法。不过,我们总是无法回避众多的恺撒(Caesars)和君士坦丁(Constantines);他们与其所处时代的事件之间存在不可分割的联系,因此,他们的影响范围不可谓不广泛。
然而,多数现代著作对其政治角色之外的研究少之又少,而对于那些在古代
社会中不甚突出的个人,我们几乎闻所未闻。无论他们对社会的贡献是什么,仍有必要对他们的相关信息多少给予一些简单记述。对有着各种生活经历的人物进行研究,将加深我们对古代罗马人的理解,最终也将加深我们对自身的了解。

读者与写作方法
与比较传统的事件加理论的书籍相比,《罗马人》(Roman People)应是一部有价值的另类选择。有些人喜欢阅读普鲁塔克(Plutarch)和苏埃托尼乌斯(Suetonius)的传记,有些人喜欢本书的姊妹篇《希腊人》(Greek People)或其他一些将重点放在人物身上的现代著作,因为他们通过这些阅读能够找到明确的信息,那么本书应是这类读者的又一个选择。
《罗马人》面向任何对古代罗马社会怀有兴趣的读者,旨在呈现出古代罗马人真实的一面,而不是像一些有名无实的形象那样只停留在遥远的过去、似乎他们对今天的我们没有任何意义。文中会给出要理解古代社会发展演变所必需的总体历史背景,但重点是人物。这里所提及的男女人物在选择上必然是有限的。我们对于过去的了解仅局限于现有资料所提供的范围内。有些名字为人所熟知;余者则名不见经传。有趣的是,在罗马历史上,很多值得纪念的人物本身根本不是罗马人。由于战争或政治原因——或者由于他们迫于无奈或出于自愿在罗马帝国境内定居——他们与罗马永久地联系在一起。文中也会论及一些此类“罗马人”。
与其他时代相比,某些时代涌现出的人物更加引人注目。某个(或某些)个体可能是该时期某种历史或文化现象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将他(或他们)与特定时期的特殊背景相结合是一种挑战。由于罗马历史悠久而漫长,在个性人物与持续连贯性之间寻得最佳平衡实属不易。此外,罗马是一个政治性社会,有关杰出政治家的论述既不可避免、也值得一试。罗马历史拥有一些令人瞩目的政治人物。不过,在较为偏重通史性的著作中,能体现人类某种活动或行为侧面的人物可能会被忽略或少有提及,但本书对他们也会有所论述。由此而产生的民族剖面图应该能使读者更好地理解罗马生活和“罗马特性”。
文中多处直接使用来自古代著作家——有时只给出著作标题——的引用和节选,目的是最大限度地让罗马人讲述他们自己的历史。书中大量的地图和插图、大事年表、词汇表和发音指南将使本书更具实用价值。

结论
当人类开始要了解自己时,他们首先要问“我是谁?”,然后是“我做了什么?”。在他们的意识中,他们自身的个体存在是首要的。在我们这个复杂的社会中,或如某些人所说的客观的社会中,“所为”似乎通常优于“存在”。
《罗马人》一书尽力二者兼顾——人与他或她的成就。它呈现出一些悠久历史人物的生活和世界,以期消除将我们与古代罗马人分隔开来的时代鸿沟。

后记

这些年来,随着现代后现代喧嚣的浮尘渐渐落下,我们渐渐认识到,没有对西方文明的根底有深入的了解,即使现代后现代,我们也只能有浮皮潦草的粗浅理解。我们不了解它们所反对的古代是什么样子,我们也就不会真正理解它们所赞成的又是什么,始终只能是局外人,更不用说对将古老中国拉入现代世界的强力能够有所反思,以及在此之上为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传统资源重新定位。
  随着国内几所高校相继建立古典文明中心,在学者与出版界的共同努力之下,有关希腊罗马的研究专著陆续出版,几年下来已有不小的规模。这些专著涉及历史、政治、经济、文化、宗教、哲学、语文学诸多方面,让我们渐渐摆脱了希腊罗马代表着理性和美的理想这种符号式的刻板印象,有关希腊罗马的故事中也处处充满着野心和欲望、蠢行和丑陋。
  有没有谁能够让我们跨越两千年的时间,踏入希腊人罗马人生活的空间,感受他们的气息与体温,倾听他们在广场上的陈词或街巷中的窃窃私语?除去那些被史书神化为“高大全”的伟人之外,希腊罗马世界中普通人又是怎么过日子的?
  科布里克的这两本书就致力于此。虽然书中的章节安排仍以历史发展顺序为主线,但是作者浓墨重彩书写的是那些不太有名却非常有趣的小人物,并且尽量以原始文献和实物材料让人物自己“说话”,讲述自己的故事。散布在书中各处的专栏,更是经过作者的精心挑选,多主题多侧面的展现着古人的生活。通过这种散点透视的方式,希腊罗马世界将在我们面前呈现出立体的形式、清晰的轮廓、丰富的细节。
这两本不厚的小书并非认识希腊罗马的大餐,却无疑是诱人的可口甜点。希望读者能够通过这两本书,交上许多有趣的朋友,他们将进一步引领你们在瑰丽的古代世界中漫游。

文摘

第1章 罗马:扩张与征服
在公元前2世纪罗马妇女克劳狄娅(Claudia)的墓碑上,以这样一段诚恳的请求开始:“朋友,我所说不多;停下来,读一读”,接下来是:
这座墓虽不华丽,但属于一位美丽的妇女……她内心深爱她的丈夫。她育有两子,其中一位在世,另一位已过世。她言谈亲切,行止端庄。她深居家宅,纺线劳作。完毕。你可以离开了。
(《共和国时期拉丁铭文原辑》[Inscriptiones Latinae Liberae Rei Publicae],973:《拉丁铭文选辑》[Inscriptiones Latinae Selectae],8403)
在罗马帝国(Roman Empire)时期的某个时间,一名年轻的士兵从埃及寄信给母亲,信中写道:
亲爱的妈妈:
见信安好。收信后,若您能捎些钱给我,我将万分感激。我已所剩无几,因为我花光所有积蓄购买了一架驴车。一定要捎给我一件骑乘外套和一些油,最重要的是我每月的零用钱。我上次回家时,您答应不会让我身无分文,现在你却不把我当人看。前几日,爸爸来看我,什么也没留给我。现在人人都在嘲笑我,说“他爸爸是个大兵,什么也不给他”。瓦来里乌斯(Valerius)的妈妈寄给他一条裤子、一盒食物、一些油和钱。一定要给我捎些钱,别像这样不管我。向家人代问安好。
您的爱子
(柏林所藏希腊文献,来自柏林皇家博物馆所藏埃及文献[Berliner Griechische Urkunden, ?gyptische Urkunden aus den K?niglichen Museen zu Berlin],13.15.1号)
当人们想到古代罗马人(Ancient Romans)时,首先映入脑海的并非上述段落中所体现的情感。罗马让人不可避免地想到军队、压迫、无上的庄严与壮观等景象。且先不论这些模式化的想法,帝国初期(Early Empire)居住在罗马城中的罗马人约有百万,他们同样要面对任何时代大都城居民所面临的日常问题。然而,没有什么地点能与罗马如出一辙:
[地中海]周围的陆地广阔而辽远,输送到[罗马]的商品流通无穷无尽。在那里,有来自每块土地和每片海洋的任何顺应时令产出的物品,任意国家、河流、湖泊出产的任何物品,还有希腊人和外邦人的技艺。因此,任何想要观看所有这些制品的人,或者游历整个世界、或者来到这座城市去寻找它们。因为,每个民族培养或制造出的任何事物总是会充斥在这里。每个季节,都有大量来自世界各地的商贾携带货物云集于此,随着收获期的循环往复,这座城看似一处世界性公共货栈。人们能够看到大量来自印度(India)的货物,或者,只要你想,还有来自福地阿拉伯(Arabia Felix)的货物,所以,人们也许会猜度那里的树木已永远落光,那里的人们一旦需要任何物品,一定要来到这里寻求他们自己的货物。相比那些将产品从纳克索斯(Naxos)或基特诺斯(Cythnos)航海运到雅典(Athens)的人来说,来自巴比地区(Babylonia)的服装和偏远蛮荒之地的奢侈品运抵罗马的数量更为巨大,也更为便捷。埃及、西西里和阿非利加的开化地区是[罗马的]农场。船只泊发从未停歇,是以,令人惊骇的是海洋——更不消说港口——竟能容纳这些商船……并且,所有事物均汇集于此,商贸、航海、农耕、冶金、所有存在和曾经存在的技艺、任何正在产生和发展的事物。任何在这里看不到的事物必定属于不存在的事物范畴。
(埃里乌斯·阿里斯提德[Aelius Aristides],《罗马颂》[To Rome],11-13)
虽说条条道路均能通向罗马,但人们留在城区门阶的喧闹、熙攘、腐臭以及纷乱都使得在那里的生活成为一种挣扎。正如一位罗马著作家所述:“罗马坐落在山丘之上,依于山谷之中,其房屋高悬,路况恶劣,巷道狭窄!”(西塞罗,《诉卢鲁斯:论土地法》[Contra Rullum: De Lege Agraria],2.96)。那些特权阶层甚至经常躲入海边宅邸,以远离痛苦的城市生活。
直到公元前2世纪,“有人取笑……这座城……无论在公众区域还是私人领地都不再美好”(李维[Livy],《建城以来史》[History of Rome],40.4.7)。显然,在奥古斯都时代(公元前27年—公元14年)到来之前,这种情况几乎没有任何改观。正如苏埃托尼乌斯在其传记中的名句所称,罗马这第一位皇帝在其统治期间看到的是“一座砖造之城,留下的是一座大理石城”(《奥古斯都传》[Augustus],28.3)。奥古斯都必定曾俯瞰残破失修的古老城区,尤文纳尔在其《第三讽刺诗》(Third Satire;194-305)中这样描述它:
罗马维系在烟斗管和火柴杆上……因此,对房东来说,一切都相当廉价,支撑起残败房屋、修补破旧断裂的墙壁、甚至即使他们头顶房梁已颓断不堪仍告诉所有租客可以安睡。
因此,火患一直存在: 
……我宁愿生活在
火灾和午夜恐慌不会如此像家常便饭一样的地方。
当烟雾到达你在三层的房间时
(你仍在熟睡)你楼下的邻居在呼喊
要水,并将他的零散杂物移至安全地点。
如果警报在地平面传播,最后被烧的
将是顶楼租客——高高居于筑巢的
鸽子中间,在他与风雨之间仅余片瓦,别无他物。
尤文纳尔还列举了其他都市“优势”——失眠、溃疡和消化不良。似乎这些还不够,一直与之相伴的还有拥挤聒噪的街道:
车轮在各区狭窄的街道上碾压而过,车夫每逢拥堵便争吵怒骂……在前方、在我们周围以及身后,交通堵塞随处妨碍着我们……我的胫骨上泥浆浓厚,某人的大脚将我践踏。现在是怎么回事?——一个大兵的鞋钉踩入我的脚趾。
然而,尤文纳尔对帝国时期罗马城市生活最为生动的描述是以夜间为背景展开的:
倘若你晚上外出就餐前不立下遗嘱的话,
你就是个轻率的白痴,无视突如其来的灾难。
夜间的死亡不计其数,如你所经之处
打开的窗户一样多;若你明智,你会用你可悲的虔诚祈祷,
愿人们只是倾倒污水罐便已满足。
尤文纳尔还提醒,屋顶瓦片可能掉落并砸向你的头部,你可能被人们抛出窗外的垃圾击中——或者,最坏的情况是,你有可能遭遇某个酒醉的无赖,他在夜色之中更加肆无忌惮,对你卑微的处境满怀鄙视:
如果你试图回应,或者不做应答而溜走,
都是一样的;你遭到袭击,随后因施行袭击
被诉法庭。这就是一个可怜人的自由,
遭到践踏,被暴力击碎,乞求并恳请攻击者,
以求得一线生机,保全口中几颗牙齿返家。
尤文纳尔断定:
这并非你所必须警惕的全部。关闭你的房屋或店铺。
门闩、挂锁和扣栓永远无法将所有窃贼拒之门外。
或者劫匪用一把折刀即可将你置于死地。
其他罗马著作家对罗马的弊害也有所描述。早期喜剧著作家普劳图斯(Plautus;约公元前254—前184年)在《象甲》(Curculio,4.1)中对罗马城的核心中枢罗马广场进行了描述。这一定曾使他的听众会意赞成、忍俊不禁:
……在这段时间里,我将告诉你们在哪里能找到你们想要的任何类型的人——堕落抑或高尚、诚实抑或奸诈——遇到麻烦时在哪里能求助自救。
如果你想找的是伪证者,直接去法庭!说谎者和自夸者?——清洁者维纳斯(Venus the Purifier)神庙!到会堂(Basilica)去寻找放荡富有的丈夫。在那里你还将看到筋疲力尽的老妓女和与她们杀价的男人!想要组织一次自带饮品聚会?到鱼市去看看。在广场(Forum)的低洼一端有真正的绅士怀揣钱财在闲逛;在中间一带,运河(Canal)附近,你能找到一些花花公子,他们很乐于被发现。在湖上流传着万事通的流言蜚语——各类心存不良者残忍地诽谤他人,他们真正应该听到一些关于他们自己的难堪事实!在古柱廊(Old Colonnade)下,你们可以找到放债人,他们以利息贷出和借入钱款。之后,在卡斯托尔神庙(Temple of Castor)后侧的那些人会让你在短暂相识后便愚蠢地轻信他们。在图斯卡纳区(Tuscan Quarter)能找到男妓,他们会将手伸向任何事物——或任何人!在维拉布鲁姆(Velabrum)有屠夫、面包师和预言者。至于狂暴乱闯的富有丈夫,到俄比乌斯家族的莱乌卡狄娅(Oppian Leucadia)家去找吧!
斯多噶派哲学家、皇帝尼禄的帝师塞涅卡竟也从容取笑罗马城。他将自己描述成一个生活在公共浴场楼上的人,四邻的品位不甚高雅,他所列举的问题看似无穷无尽:
所以,你想象一下各色噪音混杂的情景,声响强烈到使我痛恨自己超常的听力!例如,当干劲十足的绅士在不断加大铅制砝码健身时;当他努力运动或者假装努力运动时,我能听到他的哼声;每当他放松屏住的呼吸时,我能听到他的喘息,音调尖锐。或者,我似乎察觉到某个懒汉正满足于一次廉价的按摩,能听到双手在他肩上的捶打声,并且随着双手落于平坦或凹陷部位的不同,噼啪声也在随之变换。随后,似乎过来一名高喊分数的职业[运动员];这是最后一轮。除此之外,偶尔会有某个酒后喧哗者或扒手被拘捕,也有总是喜欢在浴室倾听自己声音的人在不停喧嚷吵闹,或者,某个狂热者纵身跳入泳池发出过度的噪音和喷溅声。除了所有这些声音——且不论其他——尚佳者,想象一下脱毛者为宣传之便发出的尖锐刺耳的声音,持续不断而且从未安静沉默,只有在他拔除腋窝毛发时会代之以其受害者的号叫。此外,贩卖糕饼者的叫喊变化多端,售卖香肠、糖果者以及所有食杂卖主叫卖着他们的货品,人人带有自己独具特色的音调……这些声响在我周围絮絮不休,却未曾分散我的注意力,其中还包括过往马车、同一街区的机械工、附近的磨锯人、或者在涓流喷泉(Trickling Fountain)带着小管乐器和长笛表演的家伙——与其说他在演唱不如说他在呐喊。
(《书简》[Epistle],56.1-4)
与塞涅卡同时期从事写作的著作家佩特洛尼乌斯也描述了城市生活的“丑陋”一面,在其虚构笑剧《萨蒂利孔》(Satyricon)中,他生动描述了罗马的“逆主流文化”。
更为严重的一点是,罗马城及其近郊的气候也是一件令人头痛之事。正如小普林尼对其友人所诉:
你所处之地的天气会是如此恶劣狂暴吗?我们这里只有狂风与屡见不鲜的洪水。第伯河(Tiber)水已溢出河床,其下游堤岸灾情严重,因此,即便皇帝以其惯有的深谋远虑开凿运河排水引流,河水依然充溢河谷、淹灌田野,放眼望去,水平地面尽是水波。由于第伯河水奔流而至,通常汇入第伯河并流入海洋的溪流被迫回流,之后,它又随着这些溪流之水淹没了它本身并不流经的地域。最为宜人——甚至两岸的房屋似乎都在乞求它不要流走——的河流阿尼奥河(Anio)将荫蔽其所经之处的大部分林木连根拔起并冲走。它们在堤岸高耸之处逐渐减弱,由之而来的崩塌泥石使其河道出现几处淤阻;在它竭力恢复迷失的航道时,又毁坏建筑,在残墟上冲出航路。
居于地势较高区域的人遭到风暴袭击时,会发现富裕家庭的贵重家具和设施、或者农业资产、束轭公牛、耕犁和农夫、抑或家畜随处漂流,其间夹杂着树干或房屋的横梁与屋顶漂浮而过,到处混乱不堪。河水未涨之处也未能幸免于难,因为代之以洪水的是持续不断的雨水、狂风和骤雨,它们摧毁圈围贵重资产的围墙、公共建筑震动之余崩垮在地。在此类事故中,众多人口致残、遭到碾压埋覆,因此,除去物资损失还有人员伤亡。
(《书信集》[Letters],8.17)
关于罗马城的这些见识与现代对该城的一元化观念形成对比,发人深省,后者认为这座城并非毫无瑕疵,但无论以何种标准评判均堪称威严——即如公元1世纪的描述所证:
……环绕着七丘的罗马城墙周长计13.2罗马里。城本身分为14个区,共有265个路口……自罗马广场前端竖立的里程石至每座城门——现今共计37座——的度量……直线距离共20.765罗马里。然而,自该里程石至包括近卫军营盘(Praetorian Camp)在内的建筑最外缘的区域中,逐个街区分散开来的所有街路共计60余罗马里。此外,如果我们计入建筑物的高度,将必然形成一个合理的评价,承认整个世界绝无第二座城能在规模上与罗马相媲美。
(普林尼,《自然史》[Natural History],3.5.66-67)
罗马的兴起
罗马在成为统领一个帝国的伟大之城的过程中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实现主宰地中海的道路漫长而艰辛,在其肇兴伊始并未自觉。公元前8世纪的某个时间(传统观点是公元前753年),第伯河(Tiber River)沿岸的棚屋聚集区成为它粗陋的发端。自那时起,罗马首先经历了王政时代。这个羽翼稚嫩的公社在七位“王”(初时,更像是村落首领)的治理下逐渐发展壮大。第一位王罗慕路斯在传说中是城的创建者,城名即取自他的名。据传,罗慕路斯系马尔斯(Mars)之子,特洛伊(Trojan)王族埃涅阿斯(Aeneas)的后裔,他在沿第伯河顺流而下的耙篓中存活下来,被一只留意到他的母狼解救并得到她的喂养;他在践行天命创建罗马城之前杀死了他的孪生兄弟勒慕斯(Remus)。这些形象模糊的王均被一种非历史的阴霾所笼罩,不过,后世将那些真正起源已被遗忘的某些制度与其他诸王联系起来。因此,人们认为罗马的第二位王努玛(Numa)确立了国家祭礼,给予罗马人以信仰;而罗马公民集会的组织机构则始于罗马的第五王塞尔维乌斯·图利乌斯(Servius Tullius)。
公元前509年王政被推翻,这一直被认作是一位名叫布鲁图斯的爱国者所为。此后,罗马进入共和国时期,持续近5个世纪。罗马共和国(Roman Republic)的政体形式以定期选举产生职官为特征,包括具有选举和立法权力的3个集会和元老院,其中后者是新政权的支配机构(见表1)。
自建立伊始,罗马便被迫为生存而战。最初的小型公社组织由埃特鲁里亚人控制,后者是来自意大利北部先进而强大的民族,他们的文明在很大程度上仍然难以破解,现今与之相关的信息多来自于他们的墓穴和埋葬习俗(见图1.8和1.9)。他们似乎兼有意大利和亚洲(Asian;小亚细亚[Asia Minor]地区,并非现代的亚洲)元素,但是他们与罗马人不同,使用的语言并不属于印欧语系(non-Indo-European)。他们是罗马崛起前一支重要的海陆势力。埃特鲁里亚的主要城池是各自独立的,分别由一位王(或称“lucumo”)统治,如塔魁尼(Tarquinii)、维伊(Veii)和凯莱(Caere);不过,由12座主要城池组成的“埃特鲁里亚联盟”(Etruscan League)在沃勒锡尼(Volsinii)的一处公共宗教中心会盟,以促进他们之间的合作,每逢战事尤其如此。埃特鲁里亚人技艺高超,金属制造方面尤为突出,他们是最早对发展中的罗马人产生重大文化影响的一支力量,甚至很多由埃特鲁里亚人吸收的希腊风俗也为罗马所接受。例如,我们总是将角斗竞技与罗马联系在一起,但实际上它们起源于希腊的殡葬竞技。在艺术、建筑及宗教信仰——主要是在占卜等实践活动领域——等方面,埃特鲁里亚的影响亦可见一斑。某些政治权力的象征即源于埃特鲁里亚,例如在罗马职官前由扈从垂直把持的“法西斯”(fasces;捆扎在一起的束棒,有斧刃凸出显露;见图1.7)。此外,在王政被推翻时,统治罗马的正是埃特鲁里亚王高傲者塔克文(Tarquin the Proud)。
后来,埃特鲁里亚人曾企图夺回城池(见第16—18页专栏内容),罗马人不但成功抵御,并在公元前3世纪初征服并同化了他们。最终,埃特鲁里亚人与较早的拉丁人和萨宾人(Sabine)结合,构成罗马人的主要组成部分。不过,罗马传统观点认为他们是特洛伊人的后裔,这种说法虽为虚构但由来已久,与此相比,前述起源更为粗鄙。(罗马人似乎不是第一个,或者说也不是最后一个,对有关自身完全错误的概念全盘接受的民族。)
与此同时,罗马经过漫长的斗争使其邻近的主要对手陆续臣服,随着拉丁同盟(公元前340—前338年)的战败,在拉丁地区(Latium;罗马所在的意大利区域)与之毗邻的拉丁诸城均处于罗马的控制之下。高卢人和萨姆尼乌姆人是罗马极为强大、极具破坏性的两股敌对势力,与他们的一系列战争也宣告结束。
在王政终结后不久,罗马陷入内乱纷争。“贵族派”(patricians)是指出身高贵家族的成员,他们在共和国初期(Early Republic)占据主导地位;被称做“平民派”(plebeians)的是城中难以驾驭的平民,他们在人口构成中占据多数。两派之间争斗不断。这一贵族与平民的斗争——或如通常所称的“等级斗争”(Struggle of the Orders)——在公元前3世纪才逐渐平息;但在此之前,罗马不得不学习如何顺利地同时应付外来军事问题与国内社会剧变。公元前387年高卢人掠城几乎将此类问题一并终结,但罗马城在一片灰烬之中得以重建(见第19—20页专栏内容)。罗马公民立志不再让此类事件再次发生,这是我们理解罗马在意大利和地中海地区所取得的终极成就时所要考量的重要因素。罗马对邻邦与外邦的政策所呈现出的“防御性霸业”特征愈发明显;无论疑忌合理与否,它们常常使罗马发动预防性战争,以使自己免受潜在伤害。
迄至公元前275年,罗马几乎征服了意大利北部和中部地区。在南部地区,希腊人也处于罗马控制之下,即使他们从希腊化东方(Hellenistic East)邀来一位强大的支持者,情况依旧如此。伊庇鲁斯王皮鲁士与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er the Great)系出同族,他于公元前280年来到意大利护卫希腊人的利益。皮鲁士是罗马第一位国际性敌手,他作为一名军事冒险者曾卷入亚历山大继承者(Successors of Alexander)的战争,并在此期间曾短期出任马其顿王。可以肯定的是,皮鲁士最初将罗马人看做可以轻取的猎物,但历经5年仍未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最终被驱逐出去。他的失败为罗马赢得了意大利之主和地中海强国的合法印信。同样,罗马很快发现自己又在西西里岛卷入与迦太基的战争。迦太基位于北非,是地中海西部最为强大的城邦;它在距意大利几英里远的西西里岛上驻军,这对罗马来说是不容忽视的巨大威胁。
第一次布匿战争,或者说是与迦太基的战争,于公元前264年爆发,一直持续到公元前241年。23年的战斗对双方来讲均是损失巨大,但最终罗马取胜,西西里成为她后来众多行省中的首个建置。两个强国之间的仇视和紧张关系继续恶化,公元前218年再次爆发战争。虽然罗马人在第一次战争中已备受重压,但在第二次布匿战争中迦太基军队统帅汉尼拔带给罗马人空前绝后的严峻挑战(见第25—26页专栏文字)。
当时,西班牙已成为迦太基帝国(Carthaginian Empire)的一部分,一心复仇的汉尼拔率领约2万6千人的军队从西班牙的基地出发。他越过比利牛斯山脉(Pyrenees),穿过高卢南部,跨越阿尔卑斯山脉(Alps)进入意大利北部。他分别于公元前218年在特雷比亚河(Trebia River)和公元前217年在特拉西美涅湖(Lake Trasimene)两度使罗马人蒙羞惨败。随后,罗马规模最大的一支军队在意大利东南部的坎尼列阵迎击,汉尼拔又准备与之应对。公元前216年,他在那里精心策划了罗马最为惨重的一次失败。罗马军队在坎尼陷入一个顶级的合围战略,丧生者似乎多达7万人。罗马进入自上个世纪高卢人洗城以来最为黑暗的时期,前景不容乐观。
由于迦太基的最终胜利似乎即将来临,反罗马情绪在意大利敌对地区迅速蔓延,之前的一些盟邦甚至驱逐亲罗马官员,宣布支持汉尼拔。其中居首者当属西西里岛强大的希腊城邦叙拉古。



第2章 变革中的共和国
公元前201年,罗马赢得第二次布匿战争,由此在西地中海稳固树立了自己的领导地位。在公元前149—前146年与迦太基的第三次战争(主要由复仇与报复所引发的战争)中,罗马再次取胜。此后,迦太基已不及一个二流国家,罗马国力却在惊人地增长,因为后者成功征服各希腊化君主国。叙利亚的塞琉古王朝(Seleucids)、马其顿的安提戈努斯王朝(Antigonids)以及埃及的托勒密王朝(Ptolemies)在领教罗马的军力或耐性之后均无计可施。公元前146年,在迦太基灭亡后的数月之内,阿卡亚同盟被彻底击垮,科林斯作为联盟的领导者遭到洗劫,希腊终于臣服。只有西班牙的反抗持续到公元前133年。至此,罗马控制了整个地中海世界,所有地区均须听命于罗马。
成功后的问题
考虑到其历史背景,罗马在如此短暂的时期内所取得的惊人成功大概在历史上是无可比拟的。距离罗马人跨出意大利第一步的时间仅仅131年,但他们几乎没有时间享受奋斗所带来的成果。发生得太多,也发生得太快。建立一个如此广阔的地中海帝国之后,孳生出新的问题,外部压力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国内矛盾,其中包括政治、社会、经济和思想等诸多方面。建立和平要比发动战争更加困难,因而,这些未得到解决的问题所引发的压力开始迅速破坏罗马共和国的传统结构。
直接由战争结束而产生的紧迫问题便是如何处理返乡老兵。许多人返家后发现自己的小农场已成废墟,自身还负有债务,或者他们的妻子已不见踪影,土地荒芜。多数老兵发现自己的土地已被非法侵吞。富有的平民或称“骑士”(equites)是一个全新的商业阶层,包括承包人、商人、包税人以及其他应帝国需求而产生并从中获利者。他们与罗马的元老建立起庞大的种植园(latifundia),供养罗马世界,满足它不断增长的需求。由于廉价奴隶劳动力极易获得,其他一部分穷困潦倒的老兵不得不将自己的土地卖给大土地所有者,甚至无法保留佃农的身份。
罗马既要面对近年来数量不断增长的无地无产者,还要承受亟待解决的无业老兵问题所带来的额外负担。罗马时常忽视社会问题,也鲜有出于人道原因而采取的行动,但此时它不得不面对军事力量日益衰弱这一现实问题。按照规定,罗马兵役以财产资格为依据,罗马军团兵主要由土地所有者构成,因此,千百万退伍老兵及其他失去土地者便不具备服役资格,这将引发危机。
公元前133年,提比略·格拉古当选保民官,他代表罗马元老院中部分人的利益,他们认为军力备战问题的解决方法是进行土地改革。这将使众多无家可归的罗马公民重获尊严,同时给予他们一块新的租用地以维系生活。提比略本身是一名有着高贵血统的平民派贵族:他的母亲科尔奈利娅是击败汉尼拔结束第二次布匿战争的西庇阿·阿非利加努斯(见图1.20)之女,后者也是罗马极为显赫的贵族家族成员;与提比略同名的父亲曾任监察官,是公元前2世纪的领袖人物;他的姐夫西庇阿·艾弥利亚努斯在第三次布匿战争中摧毁迦太基,并于公元前133年征服西班牙。土地改革的确是应由年轻的格拉古来尝试的一宗难题。虽然他不能完全理解其同胞的困境,但对他们的苦难并非麻木不仁。(他也不会漠视自己得到的支持,无数赏识他的投票者将为他铺平道路。)
提比略的法案旨在将意大利的公有土地集中起来,再将它们分给自愿移居者,并提供启动资金。他的努力遭到强烈反对。在其元老同僚中,很多人本身是“大地产”(latifundia)所有者(或与骑士等级的土地所有者关系紧密),提比略计划重新分配的公有土地一直由他们非法占有。这些元老感到自身受到威胁,于是,影响他们作出判断的不是公众利益而是他们自己的经济来源。他们竭尽所能阻止提比略,后者则担心这一事件的失败会危及自身的政治前途,因此将其土地改革法案的成功与否视为一种个人挑战。
最后,提比略经大会通过他的法案并得到资助(该计划最终将在公地上安置7万余人),但他所采取的非传统(一些人认为是非法)手段使许多统治阶级成员开始疏离于他,其中包括先前支持他的人,因为他们对提比略日益增强的民众支持感到忧虑。唯一让他们感到宽慰的是,提比略的保民官任期即将结束,官方给予他的保护(保民官被视为神圣不可侵犯,据信,在其任职期间不能受到伤害)也将随之结束。此后,他将因他与当权集团对立的行为受到惩罚,其土地改革计划也将被废止。然而,提比略再次打破传统,宣称他将谋求连任。他的对手因毫无准备而惶惶不安。当选举投票已清楚表明提比略将赢得连任时,提比略遇刺身亡,他的数百名支持者也在随之而起的骚乱中被杀。
在此事件中,罗马精英阶层的无力和解与暴力的使用均是帝国形成后的重要孳生物。保守政治无法制约急剧变革,因此,传统处理事务的方式已不再适用。提比略·格拉古大概如同先前任何罗马贵族那样,也是一名“当权性”政客。他自己并未预见到,他与众不同的政治行为对那些顽固不化的元老同僚所产生的影响,因为后者仍然固守着悠久的历史陈规。
提比略不尊传统的手段最终导致某些反对者极为恐惧的结果,即在罗马兴起的平民运动成为一种切实可行的政治实践活动。在他被刺10年后,他的弟弟盖尤斯在公元前123年当选保民官。此时,平民运动的唯一问题是它将变得如何强大。盖尤斯作为一名政客比他的兄长更加优秀,因而成为变革的先锋。公元前122年,他再次当选保民官,他的成功以及不断增强的势力促使他在元老院的保守派政敌再次采取行动。公元前121年骚乱爆发,元老院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senatus consultum ultimum),在其对手像对他的兄长那样谋杀他之前,盖尤斯自尽身亡。之后,他的三千余名追随者被处死。
提比略·格拉古和盖尤斯·格拉古是罗马最具前途的两名年轻人,也是出身显赫的平民派贵族,由他们的死亡所引发的国内冲突成为共和国晚期的重要特征,并最终导致它走向灭亡。


西西里的奴隶
提比略·格拉古对于“大地产”的关注似乎不只局限于对私人和公共财产的非法使用上。罗马征服地中海的另一个严重后果是涌入成千上万的奴隶,其中多数最终沦为在庞大种植园中遭受虐待的劳力。这些奴隶主要是罗马在亚洲、希腊、马其顿、阿非利加、西班牙以及高卢的战争中所获得的战俘,但仍有相当数量的奴隶是有组织的活跃海盗进行奴隶贸易的牺牲品。罗马人由于贪婪和对劳动力的需求而无力阻止这种行为。因此,危机开始出现,拥有大批输入奴隶的西西里种植园尤甚。这座岛屿吸引着逃亡罪犯、奴隶及其他与强盗性牧人勾结的不良分子,他们考验着当地守备部队的能力(通常情况下他们无法胜任这项工作)。这些人盘踞在西西里较为偏远的乡村地区,实施恐怖行为,四处抢劫,杀害旅行者和当地居民。
在和平时期,罗马忙于处理在其周围出现的更为紧迫的问题,西西里并不是其主要关注对象。虽然许多西西里的土地所有者是意大利人,但这只是一座偏远的乡土岛屿,基本仍属于希腊人的地域,绝大部分罗马人对该地知之甚少。只要它仍在生产罗马所必需的食物(尤其是谷物)并且局势稳定,那么就不需要给予它太多的关注。因此,在公元前140年前后,万分危急的奴隶问题变得极不稳定时,罗马政府才不情愿地出资执行镇压行动,他们以为那只是一些反叛奴隶和闹事者。
贪婪的土地所有者同样希望西西里不要成为罗马政府所关注的对象,因为那样可能导致对可疑商业活动的调查并从根本上影响他们的生计。罗马则仰赖这些人对该地区所拥有的信息以及他们的亲善与支持。西西里的腐化官员趁机收受贿赂,共和国时期罗马官员最为臭名昭著的非法行径就发生在这里。最终,罗马为自己对西西里事态的视而不见付出了代价。
第一次西西里奴隶战争 (公元前135年—前132年)
就在西西里第一次奴隶战争发生前的数年时间里,西西里的奴隶人口构成发生了迅速变化。近年来自东方的大量奴隶拥有相同的宗教信仰,使用相同的语言(主要是希腊语),具有相同的“民族”特征。其中很多是受过教育(某些还拥有较高的地位)的上等人,还有很多退伍士兵。由于很多人之前从未受到奴役,因此,对于过度劳累、残酷的虐待、粗陋的饮食、身上的烙印和枷锁以及像动物一样安置在肮脏狭小的屋子都十分不满。
无以计数的奴隶遍布西西里,不可能对他们实施严密管理。多数情况下,残暴与恐吓能约束许多奴隶,但也经常发生逃跑事件。西西里早已受到反叛组织的困扰,那些逃亡奴隶便加入到反叛队伍中。替代的奴隶极易获得,西西里当局更关心的是充实自己的腰包,而不是去追捕引起麻烦的逃跑者。同时,罗马认定任何奴隶问题都是小问题,终将由当地人负责。
奴隶之王埃乌努斯
尽管许多观点认为这次奴隶战争(Slave War)是针对奴隶制度的一次反抗或者是一场社会革命运动,但它并未波及西西里的所有奴隶,而且这场战争似乎相当自然地由某些人为因素所引发。西西里的土地所有者们因对其奴隶所实施的暴行而臭名昭著。大概是在公元前138年的某一日,达谟菲鲁斯(Damophilus)及其妻子梅伽丽斯(Megallis)的奴隶因备受虐待,寻到一个不同寻常的奴隶埃乌努斯并询问他们是否得到众神的恩准去杀死他们的主人。小有名气的埃乌努斯被看做术士和奇异之事的创造者,最为重要的是一名先知。他将成为这场起义的领导者。
关于这一历史事件,我们的主要史料来源是西西里的狄奥多罗斯,他的作品虽未完全存世,但大部分通过后世著作家保存下来,其创作时间晚于奴隶战争约1个世纪。狄奥多罗斯摒弃那些他认为相当虚假的内容,记下他最初对埃乌努斯的不良印象,称他来自叙利亚的阿帕梅城(Apamea),这是希腊化时代塞琉古王国一座重要城市:
这里有一个叙利亚奴隶,属于恩那(Enna)的安提格奈斯(Antigenes);他生于阿帕梅城,具有巫术和运作奇异之事的天赋。他宣称受命于神并能以释梦预言未来,通过这些方式加之他的才能,许多人受到蒙骗。在此基础上,他不仅通过释梦传达神谕,甚至伪称能看到众神显圣并从他们口中得知未来。在他众多的随口之语中,某些会因巧合而实现,未能应验之说并未引起怀疑,因此,随着那些应验之语不断遭到人们关注,他的声名迅速传播。最后,他借助某种工具在神灵附体状态下可从口中吐出火焰,并含混不清地预言一些将要发生之事。对于这件事,他可以将火和燃料放入两面均穿透的坚果或类似的事物中;然后将其放入口中吹气,时而散出火花,时而吐出火焰。
  (34/35.2.5-7)
据狄奥多罗斯记载,埃乌努斯的主人系安提格奈斯,以其名字判断,此人并非罗马人,而是希腊人,居住在地处西西里中心的恩那城。我们并不知晓埃乌努斯为何沦为奴隶,但他似乎早已是一名奴隶,因为其他史料曾提及他之前属于恩那城的庇托(Pytho)。埃乌努斯的特殊“技能”显然使他成为其他东方奴隶的指导者和建议者,扬名乡里,甚至在自由民中也很出名。尤其令当地居民感到滑稽的是,埃乌努斯预言他有朝一日将成为国王。他的主人安提格奈斯并未将他视为威胁,只是嘲笑他的胡言乱语,并让他在宴会上预言未来以取悦客人,这样反而使他逐渐成名,埃乌努斯同其他任何人一样,对这一角色乐在其中:
在反叛之前,[埃乌努斯]曾说叙利亚女神为他显圣并称他将为王,他不断向他人提起此事,甚至包括他的主人。由于人们认为他的言语只是笑话,安提格奈斯为他的玄虚所迷惑,将他……引见到晚宴上,并追问他关于王位的问题以及将如何对待在场的每位客人。埃乌努斯对答如流,并阐明他将如何适度地对待主人们,总之,他为自己的骗术编造了一个美丽精彩的故事。客人们不断被逗笑,有人从桌上拿起美味佳肴赏赐给他,同时声称如果埃乌努斯成为国王,他应铭记这份恩惠。然而,正如后来所发生的一样,恰恰是他的骗术最终使他成为国王,对于他在宴会上受到的取笑式优待,他真诚地给予了感恩回报。
(34/35.2.7-9)
埃乌努斯的主人及其友人仅仅把他看做一个跳梁小丑(这无疑是埃乌努斯自己所期望获得的形象),他们未能意识到他对其奴隶同伴所产生的影响,尤其是那些同样来自东方的奴隶。后者基于自身的宗教习俗,认为埃乌努斯公认的神力和他自居为“叙利亚女神”(据另一史料,这个女神就是阿塔尔伽提斯[Atargatis])的行为是完全合理的。因此,在众多奴隶眼中,他是他们中间最为重要的领导者、名副其实的奇迹创造者和先知。于是,达谟菲鲁斯和梅伽丽斯不满的奴隶们来向埃乌努斯寻求指示就不足为奇。狄奥多罗斯还记载到:
他们来到埃乌努斯那里询问他,他们的反抗是否得到众神的恩准。他采取自己一贯虚伪的表演方式,保证他们将得到众神的青睐,并马上劝说他们立刻行动。结果,他们立即纠集四百名奴隶同伴,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自行武装,开始进攻恩那城。埃乌努斯率先而行,用熊熊火焰的奇术为他们助威。
(34/35.2.10-11)
尽管狄奥多罗斯表示起义随即开始,然而,更为可能的是直到3年后的公元前135年,占领恩那城一事才真正发生。公元前138年400名无组织的奴隶自发举行起义,其成功的希望十分渺茫,同时,我们还不得不承认这场战争至少持续6年之久(公元前138—前132年),而不是通常所引证的3年。罗马军队不可能花费如此之久才成功地应对这场危机。然而,我们可以确定,在公元前138至前135年间,奴隶的确引发许多骚乱,其势力也不断壮大。当时无疑有一个奴隶的“地下组织”在运作。各类行动均需经过事先卓有成效的筹划,例如攻占城池,确保兵源补给,制造或偷取武器并秘密储存(不过狄奥多罗斯认为奴隶在起义之初需要时才找到武器),联系可能会出手援助的乡间起义队伍,找到某些方法来协调和指挥各色人等。奴隶在准备过程中似乎并未引起怀疑。奴隶与奴隶主或当地官员之间的争斗不断,而且一直流传着小规模起义的传言。只有奴隶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做准备。
起义的开始
大概在公元前135年初春的一个午夜,400名奴隶经过周密策划在恩那城外的田间会合,宣誓并献祭。不久前西西里东岸埃特纳山(Mt. Aetna)的喷发显然被他们看做神的启示,增强了他们的决心。为首的埃乌努斯向黑暗中吐着火焰,起义者向熟睡中的恩那城进发。狄奥多罗斯记述了通常都会发生的恐怖事件,不难想象,罗马人谴责一心复仇、行为猖獗的奴隶:他们将婴儿从母亲怀中夺走并摔到地上,在丈夫面前对妇女施以暴行。除去经常提及的指责,由于该城陷入全面起义之中,又有其他奴隶加入近来,这些人开始对主人发泄压抑多年的怒火。
恩那城被攻陷之际,达谟菲鲁斯和他的妻子便被寻获并被绑至剧院,因为正是他们的残暴才导致最初的起义密谋。达谟菲鲁斯获准在由取胜奴隶组成的大会面前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护。首先,我们可能认为这次审讯只是一个虚伪的形式,但狄奥多罗斯似乎要表明,奴隶企图通过合法有序的方式来行事,是一次合法的尝试。当达谟菲鲁斯似乎通过言辞赢得部分人的支持时,赫尔米亚斯(Hermias)和宙克西斯(Zeuxis;二人系达谟菲鲁斯以前的奴隶,与埃乌努斯同是起义的领导者)失去耐心,未等正式裁决便将他杀死。
达谟菲鲁斯的女儿曾想尽办法帮助家中的奴隶,与其父母的残暴形成鲜明对比,因此,奴隶尽全力去保护她,这一事实说明奴隶并未实行大规模屠杀。就在杀死其父的赫尔米亚斯的护送下,她寻得一条生路,到达西西里东部的亲属家中。对那些在其主人餐桌旁给他食物并开玩笑地请求他成为国王后能饶恕他们的客人,埃乌努斯遵守了自己的诺言。然而,在整个事件进行过程中,恩那城多数公民死去,埃乌努斯亲自杀死了他的前主人安提格奈斯和庇托。由于埃乌努斯饶恕了其主人安提格奈斯的朋友,此举似乎更具象征意义,使那些更加冷酷的奴隶认同他的领导,因为这些奴隶并未完全为他的巫术所动(埃乌努斯并非以其“男子气概”而闻名)。有传说称奴隶们砍掉俘虏的手(有时是砍掉前臂)。然而,这种恐怖行为大概更多的是出于现实考虑而非复仇之心。奴隶没有办法拘禁囚犯,所以他们只能使其致残无法作战。他们也可以直接将其杀死。
狄奥多罗斯还记述到:
于是,埃乌努斯被推选为王,并非因他的男子气概或他的军事领导才能,只是因为他的奇术和他对起义的推动作用,而且他的名字[“仁慈之人”]似乎带有善待臣民的吉兆。
当他被确立为起义者的最高统领后,埃乌努斯召集大会处死恩那城的所有公民,仅余掌握武器制造技术者:他将这些人囚禁起来,令其制造武器。他将梅伽丽斯交给女奴任意处理……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前主人安提格奈斯和庇托。他头戴王冠,完全以王制装扮自己,并封自己的妻子为后(她也是叙利亚人,与埃乌努斯来自同一座城)。他委任那些看似智商颇高者组成王室议事会,其中包括一个名为阿凯乌斯(Achaeus)的人……此人筹谋与行动能力均十分突出。埃乌努斯在三日内尽最大努力武装六千余人,此外还有一些追随者只有斧头或短斧、投石器、镰刀、火刑柱、甚至厨房的铁叉;他又开始在乡野四处劫掠。此后,他仍不断招募大量奴隶,甚至冒险与罗马将领作战,并多次在交锋中以数量优势取胜,因为当时其兵力已达1万余人。
(34/35.2.14-16)
在恩那城被奴隶占领约30天后,某叛军首领吉里契亚人(Cilician)克勒翁(Cleon)率五千余名奴隶加入埃乌努斯的队伍,此时埃乌努斯已自称“安条克”(Antiochus)。狄奥多罗斯记载了克勒翁的背景:
有个来自陶鲁斯(Taurus)附近地区的吉里契亚人叫克勒翁,幼年便开始其匪徒生涯,后在西西里成为牧马人,经常打劫旅行者并犯下多种谋杀罪行。当他得知埃乌努斯取得成功以及追随他的逃亡者获胜的消息后,克勒翁揭竿而起,并劝说附近的一些奴隶加入到他疯狂的行动中,占领阿克拉伽斯城(Acragas)及整个周边地区。
(34/35.2.43)
起初,罗马人希望这两股奴隶队伍相互残杀,最终彼此消灭;但是,他们自行动之初似乎便存在某种协同性。克勒翁立即承认“安条克”埃乌努斯(Antiochus-Eunus)的最高权威,他自己与他的队伍均听从后者指挥。
率先行动与奴隶进行对抗的武装是一支八千人的西西里民兵队伍,但他们无法处理这场危机。起义队伍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狄奥多罗斯称其兵力达2万人,很快又增至近7万人。罗马仍然没有充分认识到西西里的事态发展。尽管此前发生过小股奴隶队伍引发的骚乱,但从未发生过如此大规模的奴隶反叛,此时也没理由去预测一场大规模起义。因此,罗马在一段时间之后才意识到这次危机的广泛程度。罗马对危机的滞后反应助长了起义成功的可能性。据传,在东岸的陶罗曼尼乌姆城(Tauromenium)陷落前,埃乌努斯及其追随者就在敌方攻击距离之外演出笑剧,再现了起义的发端及其前主人的遭遇。显然,这个奴隶之王也知道如何利用心理战术。卡塔纳(Catana)、莫尔甘提纳(Morgantina)及其他诸城也先后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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