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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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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24-11-09


商品介绍



出版社: 浙江大学出版社
ISBN:9787308127325
版次:1
商品编码:11430528
包装:平装
开本:16开
出版时间:2014-04-01
用纸:胶版纸
页数:662
套装数量:2
正文语种: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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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描述

编辑推荐

  ★百年斯文存续 世家和韵流风
  ★一个文武世家的漫长史诗
  ★书画大家、昆曲名家张充和女士以102岁高龄亲笔题写书名
  著名语言学家、汉语拼音之父周有光先生于108岁高龄亲笔为本书题词
  沈从文的“小五哥”张寰和先生为书名题字
  ★随书附赠张寰和先生题字书签一套
  ★制作珍藏毛边本,毛边本随书附赠苏州桃花坞木刻年画传承人设计、纯手工制作的藏书票(沈从文孙女所绘张家老宅)
  ★西泠印社朱琪老师特为本书篆刻“吉友之家”印章
  ★腰封展开后立即变身海报一幅

内容简介

  从晚清重臣张树声,到乐益女中校主张冀牖,再到创办了家庭杂志《水》的张家姐弟;从历史重地淝水,到江南九如巷中的那口老井……“张家的文化说到底就是‘水’的文化,那一脉流动百年的,不是别的,就是斯文。”
  《流动的斯文:合肥张家记事》一书,乃是作者王道翻阅众多资料,奔访经年,辗转数地而写就。他以口述人为基点,以人物变迁为经纬,以坚持和冲突、秉性为戏剧点,配以三百多张图片,再现了合肥张家百年来的历史变迁,百年斯文存续脉络及世家之和韵流风,读之一一浮现。
  张家的“和”字辈,尤其见证了时代的巨变和中国传统仕宦阶级进入现代的沧桑历史。“张家四兰”,在中国近代史上知名度仅次于宋家三姐妹,被称为“最后的大家闺秀”。大姐张元和,精昆曲,嫁给名噪一时的昆曲名家顾传玠;二姐张允和,擅诗书格律,与语言学家周有光举案齐眉;三姐张兆和与沈从文的一段情缘被传为佳话,后自己成为名编辑;四妹张充和工诗词、擅书法、精丹青、通音律,最终携手德裔美籍汉学家傅汉思。
  六兄弟中,老大张宗和毕业于清华大学历史系,曾任教西南联大,是著名的昆曲曲友;二弟张寅和是位低调的诗人,早期曾在《申报》工作;三弟张定和是中央歌剧舞剧院的作曲家;四弟张宇和是张家从事自然科学研究者,为南京中山植物园研究员;五弟张寰和继承父业担任乐益女中校长,始终从事教育工作;张宁和26岁时便成为中国交响乐团指挥,后为比利时皇家乐队成员。
  张寰和先生以近期颐之年,帮助审订了本书的文字,并提供了大部分的图片,特在此表示感谢。

作者简介

  王道,安徽太和人,青年作家。

精彩书评

  《流动的斯文》述写晚清官宦张家数代人的故事,虽不复杂曲折,却也荡气回肠,令人动容。从合肥龙门巷到苏州九如巷,张家在二十世纪上半叶逐渐成为中国文化传统和西方现代思潮的汇集交融之地。张冀牗及其子女们,两代人并不相同却又相通的文化追求,书中描绘得真切生动,有声有色。张家姊妹固然才学超群,张家兄弟同样出类拔萃。他们或文采风流,或曲声悠扬,或历尽磨难,或扬名海外,各自不同的人生轨迹,无不折射着二十世纪中国的风云变幻。
  ──陈子善
  
  张家四姐妹是当代中国大家闺秀的典范,境遇也许各异,吉凶祸福中流露的却始终是书香门第贞静的教养。
  ──董桥
  
  九如巷张家的四个才女,谁娶了她们都会幸福一辈子。
  ──叶圣陶
  
  从中(《水》)我看到了一向被忽略的知识和力量的人文精神的价值。
  ──葛剑雄
  
  专业书评:
  寻找一个家族的斯文
  苏州沧浪亭有一副对联,非常有名:“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这是一副集句联,上联出于欧阳修的《沧浪亭》,下联选自苏舜饮的《过苏州》。联中点到了沧浪亭的核心:水。
  在沧浪亭明道堂还有一副对联:“泉石憩名贤,伴具区(指太湖)烟水,林屋云峦,独向尘寰留胜迹;簿书逢假日,更解带乱耘,停车问俗,岂徒觞咏事清游。”这是同治十二年(1873),清朝巡抚张树声重修沧浪亭时所题,其中也提到一个“水”字。
  一百多年后,大洋彼岸的耶鲁学者张充和回到苏州的家,游览沧浪亭,对视文徵明像,临走时脚步不禁停在了门口的水轩上,那里有一块石碑《重建沧浪亭记》,撰碑人张树声正是张充和的曾祖。
  不远处的苏州九如巷三号有一口古井,古井的院后就是张充和父亲创办的乐益女中旧址,这古井之水滋润着一大家子,还孕育出一本世界的家庭杂志《水》。编辑人员正是张家四姐妹和六兄弟。他们全部来自合肥,他们家乡的圩堡也都是临水而建,这既是为了防御外界,也是出于生活需要。
  来来往往,百年时光,张家人穿过宅院的护城河,穿过历史重地淝水,顺水而下,顶盔掼甲,战马嘶吼,杀到江南;再到居功从仕,施政一地,造福一方;到张家后人承接殷实家产,再次顺水而下,落户江南,卖田办学,育人荫后,贯穿其中的,始终是一条涓涓水流。
  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张家的文化说到底就是“水”的文化,那一脉流动百年的,不是别的,就是斯文。
  我的寻找,就是从这个不声不响的词语开始的。
  九如巷“上课记”
  一个冬日的午后,因为采写一组在海外的学人生活,其中牵涉到张充和,我偶然走进了九如巷三号张家。冒冒失失地上去摁门铃,开门的是周孝华奶奶,之前只知道她是老师。简单几句问候,我就被迎进了院子。
  老井、无花果树、蔬菜、花木、老房子,还有随意晾晒的衣服,全都朴素地展示在一片平静的天空下。这里是苏州的闹市区,但闹中取静。再往里走,进入里屋,见到了久仰的张家第五子张寰和先生。
  见到老人,你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张家四姐妹,因为他们之间太像了,尤其是那个高鼻梁。一旁的周孝华说,张家孩子认了,都是大鼻子。但张家的孩子,身上还有一种大家之气,一种经历了种种时代后的平和之气。
  前前后后,我与张寰和先生进行过几十次的长谈,从来没有听到他说任何人的是非,有的只是风趣和平和。就连说到全家下乡劳动八年、“文革”被批斗、审查、进牛棚,以及张家房产被占,他都是一脸的平和,还不时以安慰口气说:“和别人比起来,我还算是好的了,没怎么挨打。”
  但是他的耳聋,明明与那些历史逆运有关。
  与张寰和先生交流,需要依靠助听器,但有时效果也不太好,就以写字板辅助。后来我索性把问题和话语用四号字都打印好,这样交流就顺畅多了。每次有客人前来拜访,老人就会不厌其烦地弄好助听器线路,试好音效,然后再递给对方。但更多的时候,客人觉得省事,就直接与周孝华对话了,他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用眼睛“听”着。那可能是一种寂寞,也是一种折磨。
  但是老人家很是幽默,每当客人起身告辞,他就说:“无声电影要结束了。”
  每次与老人交谈,我都尽量全程录像,回来看回放,发现老人的记忆力超好。有一次,我拿了一份杂志给他看刊登的大姐元和的诗句,全文为:“三朝四次煳锅底,锅底煳当唱曲时。何处夫君堪此事,廿年洗刷不颦眉。”他一看就说不对,“这是四姐充和的诗”,还说出了《水》刊发的具体日期,找来一看,果然印证不爽。沈从文上门追求三姐兆和的场景、张家昔日的大庭院摆设、父亲让四哥睡在走廊里锻炼胆量的过程……他都记忆犹新。
  张寰和先生是个摄影家,玩过的相机全是当年潮的产品,张家四姊妹的很多照片都得益于他的勤拍。现在很多出版物用的经典照片,几乎都出自他手,但只有极少数给予署名和稿费的,对此,他一笑而过。若是没有那场大运动,他会有更多的照片保存下来。几十年前把照片剪碎扔进下水道的场景,如今仍历历在目。
  在与老人交谈中,令他黯然神伤的那张失去的照片,是他与母亲的合影,亦在那个荒诞的年代被摧毁了。
  张寰和先入复旦大学新闻系,后被政治系录取,抗战后转入西南联大,跟着沈从文逃难大西南。他多才多艺,当时在《中央日报》、《民国日报》发表了不少散文,他还与三哥定和配合创作抗战歌曲,发表后拿到的稿费都买了冰激凌“请客”了。
  蔡元培、马相伯、巴金、萧乾、闻一多、朱自清、钱钟书、刘文典、匡亚明……老人昔日的同学和交往友人的名字个个“如雷贯耳”,其中巴金到苏州来看哥哥时,还问老人借过钱。有一次,老人突然向我打听起了一个人,华子寿,说是华罗琛夫人的儿子,还说这位夫人是法国人,来到中国从事文学创作,写过《恋爱与义务》,还被拍成了电影,是金焰和阮玲玉主演的。我回去一查,果然是经典影片。可惜关于华子寿未能查到更多的资料。老人曾在武汉东湖与之交往,从萍水相逢直到至交好友。老人的朋友大多是如此交上的。
  有一次,张寰和先生突然郑重其事地提醒我,以后来归来,不准带礼物,否则不予接待,出差带的东西也不行,“君子之交淡如水”。
  突然觉得,每一次去九如巷拜访都是一次“上课”。也难怪,张老先生本来就是乐益女中的校长和老师,先后在多地教学。只是他“讲课”的方式平易近人,非常生活化。
  就如同朋友之间聊天,当然是无话不谈。有时候,他也要求停止拍摄,说这一段是私人聊天,然后半开玩笑地说:“我们要有个君子协定。”我当然会绝对遵守。所谓“君子坦荡荡”,不过如此吧。
  很庆幸,九如巷留下了五子张寰和先生,张家的故事他几乎无所不知,很多细节很是动人,难怪沈龙朱先生曾言,真希望有人能够把五舅讲述的故事完整记录下来。很庆幸,我能亲耳听到那些动人的情节,并依靠科技手段实录下来。
  不知不觉间,经历了九如巷的春夏秋冬,每一次前去,除了张寰和的娓娓道来,动人的还有院子里的花木草蔬。香椿、无花果、月季、鱼腥草、紫苏、梅花树、牡丹……每一样都有来历和故事,套用沈红写作奶奶张兆和的话,它们都是周孝华奶奶的“后宫佳丽”。每次看到它们都会想起美国生活艺术家的书《塔莎的花园》,这些清丽的花木本身,就是张家一部生活史。
  最后再说一个爷爷与奶奶的片段,每当爷爷指定某物在某地让奶奶去寻来时,奶奶就说我找不到,言下之意是希望爷爷多活动腿脚和双手,就连倒水都要尽可能地让其自行,但奶奶的眼睛会一刻不离地盯着。每当此时,爷爷都会笑呵呵地“执行”。奶奶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深知,年龄大了,不活动就会出现机能退化。
  这个场景,让人想起了张兆和“逼着”沈从文走路,指标是每天走五个来回。但走完两个来回后,沈从文就会问:“够了吧?”“没有,刚刚两次。他就爱偷懒。”沈从文笑了。刚走完一个来回,他又说:“这是第四次了吧?”似乎带点孩童撒娇耍赖的劲头儿。“别骗人,刚刚三次。他每次都哄人。”张兆和说。
  这是学者李辉的记录。
  张寰和与沈二哥是生死之交。
  北京“朝拜”
  北京的天空很大,尤其与苏州比起来。每次进京都会生出两种感觉:赶考、朝拜。拜访朝内大街的周有光先生犹是如此。
  2013年1月23日,著名语言学家、文字学家周有光先生刚过一百零八岁生日的第十天,我如约走进了先生的书房,激动和欣喜自不用言表,更多的是惊讶。原以为如此茶寿的人瑞,不是躺在床上,就是言语不清楚了。但周老先生精神大好,双目有神,安坐在略显逼仄的书房里,有条不紊地接待着一拨又一拨的“朝圣者”。
  见面后,他知我来自苏州,开门见山即问:听说苏州新恢复了一条河道啊?还在清淤?算起来,老先生居住在苏州时还是七八十年前的事情了,在他的印象里,南园和乌鹊桥弄还是荒芜一片,是菜园子、花农、清水河流、简陋的舍房、疏落有致的临水民居。他恐怕想都想不到如今那里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老先生坦然面对。“早期时,曾有比利时首相访问中国,特地向周恩来总理提出要去看看苏州,看看江南水乡,但一去看了,连说不像了,不像了。”讲述时老先生一脸的笑意,到底是哪里不像了呢?河道不像了,脏了,被填埋了不少;城市面貌变了,房子多了,楼高了,地方拥挤了。这是发展的必然,老先生说,不只是苏州这样,全国各个城市都是这个形势。北京也是的,你看原来的北河沿、南河沿、南池子都是有河道景观的,后来慢慢填掉了很多,只剩下地名了。接着老先生的话,我向他介绍,新恢复的河道在昆曲博物馆门口,叫中张家巷河,还没有完全打通,现在苏州正在全面治理河道脏臭,情况正在好转。
  说完了河,说苏州话。老先生说,清朝时,京城大人家都流行雇苏州保姆,为什么呢?因为苏州话,虽说苏州话不是官话,但在交流和作文中很重要,一些文艺作品也多含有苏州话,所以这些人家都想让孩子早点学好苏州话。
  老先生侃侃而谈,说话极富有条理性,一事不完,不讲另事,简洁有序,不愧为语言学家之前辈。一旁的周有光之子周晓平介绍说,父亲胃口极刁,喜欢苏州的玫瑰腐乳,喜欢扬州的三和四美酱菜,给他买其他牌子,一吃就说,不是那个味。可见老先生的敏感健捷。
  欣慰的是,这次他在苏州的亲戚,即孩子五舅舅张寰和、五舅妈周孝华精心准备好了玫瑰腐乳和苏式糕点,可以一解老先生朴实的馋瘾了。
  北京天寒地冻,但老先生小书房里温暖如春,听他侃古论今,说事论闻,大长见识,不知不觉就忘记了他的年龄,也忽视了自己的身份,只剩下两个纯粹的人,在言语来往,而坐在老先生书桌对面的,更多的是倾听和记忆。直到离开那间书房良久,还在回味着老先生的话:上帝太忙了,把我忘掉了。
  再去拜见老先生前,我预先打印了此书写作的两个书名,想请周老定夺,老先生手持放大镜仔细地看了,然后慢慢斟酌。后来,周有光之子周晓平先生也过来看看,觉得直白些的比较好,父子俩似有些分歧,最终待定。但周有光还是答应了我的题字要求,写下了:历史进退,匹夫有责。后来再去时,周老先生又补写了一句:要从世界看中国,不可以从中国看世界。他还欣然题写了本书书名。
  周先生的题词寓意深刻。犹记得周有光先生对我名字的解读:“你的名字好啊,王道。中国儒家讲究王道,不搞霸道那一套!哈哈。”我告诉他,其实这名字没啥意义,就是希望向他学习,找出适合自己的道路来。
  在北京时,我与周有光先生约定,会邮寄给他张允和曾祖的《张靖达公(树声)奏议》,后来正好因为《周有光文集》首发式,周晓平先生与女儿周和庆女士来到苏州九如巷,与五舅舅、五舅妈亲情相会,我就趁机将收集到的《张靖达公(树声)奏议》转给了晓平先生,又接着上次在北京的采访,问了他一些中学时从苏州被地下工作者接到香港的神秘经历,同时还将收集到的张允和早期作品和一幅幼年时老照片赠予他们。
  后来我又两次走进周有光先生的书房,倾听老先生谈古论今,说政经生活。有时还遇到他与名人辩论一些流行的话题,譬如关于幼儿园是否应该开英语课的问题。他思维清晰,坚持观点,并以自己为实例据理以争。其间不乏玩笑声声,令人畅快。与他交往中,我又谈及了这本书以及张充和的文集情况,他欣然为本书题签,说这件事很有意义,说张家的文化很开明。但提及为张充和的艺术写篇评论,他连说写不了,说她是大才女,说她懂的专业我都没法评论。但他自己也表示,对于书法、昆曲都是喜欢的,只是没有时间罢了,人一生只能顾及到一两个专业,你做这个事情就不能做其他事情了。
  在与周家交往过程中,周晓平的儒雅、谦虚和低调令人心生钦佩。曾经多次出现在张允和先生笔下的周和庆女士也是温润如玉,她曾纠正我用笔时把笔帽脱落一旁的毛病,说是爷爷教的,这样子是文人的一种失礼,并曾指教一事:家庭遇大事可交由女性决定,肯定不会错的。
  总觉得这是周有光老先生的“家庭思想”核心,他给了张允和“温柔的防浪石堤”,也促成了她充分的“女权主义”。周和庆女士长期生活在国外,但仍没有忘记这个大家族的“中国式女权”。
  我乐意将此内容转达给妻子,让她监督实施。
  合肥“下乡”
  1943年秋,苏州乐益女中创办人张冀牖先生在家乡肥西“三山”地区落葬。非常时期,仪式简陋,墓地正对着大蜀山,山上有日军的驻地,军营、炮台隐约可见。时隔七十年(2013年),张老先生墓地是否安在?清明前夕,我与妻子前往合肥市肥西“三山”。“三山”,即昔日淮军大本营,大潜山刘铭传部,紫蓬山周盛波、盛传兄弟部,周公山张树声部。
  三山以张树声部为主,正是他协助李鸿章创建了淮军,后官至直隶总督,掌控中央枢纽。张树声为张冀牖的祖父。辛亥事起,张冀牖携家眷出走沪上,最终落脚在苏州九如巷创办女学。到“七七”事变起,张冀牖无奈停校归家乡去,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
  到合肥后,首先与张家后人、著名画家张煦和取得联系,他非常热情,坚持要带我们同去。到了肥西县后,见到了肥西县地方志专家、淮军研究学者马骐先生,他轻车熟路,带队上山。车入山区,绿荫茂密,远近皆有山峦,相互勾连,山不算高,不时有水景、人家映衬,倒有几分情节感。三山属丘陵地带,起起伏伏,比常规梯田还要跌宕,联想到这里曾经发生过的金戈铁马,更能体会其中的传奇性。
  寻访线索是张寰和提供的,张冀牖第五子,乐益女中最后一任校长。世事变迁,恍惚七十年,他清楚地记得,父亲是1938年10月13日去世的,享年四十九岁,当时他们姐弟都在后方,没能回去奔丧。后经了解,张冀牖避难老家肥西乡下,偶患疟疾,缺医少药,死于突然。张寰和于1943年秋赶回主持落葬,并将先前在苏州去世的母亲陆英灵柩合葬。
  依稀记得,墓址在大蜀山西骆小河湾,群山环抱,一湾清溪绕过,墓葬山丘上。一路深入三山,一路寻访当地老人,尤其是八十岁以上老人,线索时断时现,当地人给予了极大的热情指点和帮助。山丘林立,田壑成行,青山碧水中,不时能见到墓碑坟茔,到底哪一座才是张冀牖夫妇归根之处?
  由于地名太过于模糊,无人知情,有的人连这个人都没有听说过。后来终于打听到有人认识当年参加葬礼的圩勇,但此人已在“文革”中去世。带着几分遗憾和不舍,留下联系方式,委托当地乡人及政府继续协助寻访。
  山道狭窄,车行其中,颠颠簸簸,冷不防就会行到“绝路”。不禁心生感叹,如此僻壤,走出了淮军将领群,他们从江北打到了江南,其中就有在苏为官两年的巡抚张树声。他恐怕想不到,若干年后,肥西也走出了他的孙子,到达苏州,卖掉了家中的田产,斥资二十五万创办女校,并拿出固定比例对贫困生免费,对前来报考者还包管午餐。家族有人说他是“败家子”,他依然追加投资。女校培养出的人才不但有张家四姐妹,也有葛琴、叶至美、许文锦、黄连珍等才女。
  开明绅士?有趣公子哥?教育家?无论是家庭教育还是学校教育,张冀牖的模式都得到了实现。生逢乱世,只能遗憾离场,听说他下葬的那天,日军的炮声还在墓旁隆隆作响。站在大蜀山下,看满目青绿,山屹水流,仿若有一个不甘的声音在回响,那是发源于九如巷的一代先风。“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这是临别时张寰和先生对我的叮嘱。访张冀牖夫妇墓址不得,倒收获了一堆“故乡事”,譬如张老圩子已经变成中学,昔日与张为友的教育家陶行知塑像已经进入张家大院,还有四姐妹曾得庇护荫下的百年梧桐正叶茂枝繁。
  肥西青山埋下张冀牖,姑苏城里铭记张校主。
  依稀记得,踏访结束后回到合肥的酒店,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食物中毒,上吐下泻,高烧不止,胃病复发,浑身虚脱。由此联想到张老先生当年的疟疾急症,心里着实有些发慌,后来服了药,症状稍减缓,孰料半夜又接到老家电话,说外公去世了,希望我能赶回去送一程。
  一大早不敢吃饭,乘坐长途大巴往老家赶去,却最终未能送外公最后一程。但见到了情绪良好的外婆,内疚的心,稍稍有些宽慰。
  物是人非,世事变迁,家族传代的更迭是历史规律,最终留下来的,都是美的传统和精神。此次肥西之行,不但亲眼目睹到了当地的灵山秀水,感受到了淮军圩子的“水抱山环”绝美意境,更深切感受到了一个家族“走出去”的执着和艰辛。
  记得在山里访问到张家后人张以映时,这位八十九岁的老人正在杏花树下静静地读书。他是一位老私塾,曾保留着张家的家谱,说有几部家谱都在“文革”中偷偷烧掉了。而张家的中兴之子张树声的墓地,也在“献计献宝”运动中被掘开了,他看到了老祖宗的面容,大胡子,长胳膊,长指甲,胸前一串宝珠被人拿走,如今连个墓碑都没有了。“反正那些年,谁也不敢公开承认自己是张家人,谁不害怕呢!”
  从地方志中可见,淮军几个大家族都曾遭到批判,因为他们的先人镇压了“农民起义军”,因为他们成了地主,因为他们都成了“剥削阶级”,他们的家族,就是他们的“原罪”。
  但世事如水,谁都无法阻挡流动。张家经历了几代人的复兴,融入了芸芸众生的行业中,有教师、作家、音乐家、农业专家、会计、书法家、科学家等等,他们身上始终都保持着一种家族的气质——不声不响的斯文。
  合肥之行特别感谢张煦和先生、马骐先生、肥西县焦坡乡大堰小学校长李永苍等人的热情引导。
  姑苏“寻旧”
  在张家孩子的回忆文章中,常常会出现一个黄姓厨子。听张寰和说,原来家里有一个厨子,后来去了上海大码头去做饭,就让徒弟到张家来做饭。黄姓厨师真名黄耀轩,湖北黄陂人。能不能找到这个人的后代?意外的是,他的女儿黄连珍就生活在苏州,而且是乐益女中的毕业生和教师。
  在苏州大学附近一个陈旧的小区里,我如约见到了九十六岁的黄连珍,精神矍铄,双眼有神,拄着拐杖,一提起乐益女中,一下子就把她的记忆拽回到了小学时光。
  “我爸爸是在军阀混战时,被抓壮丁抓去了上海,我们也跟着跑到了上海。”黄连珍说,父亲做得一手好菜,早期时还曾为钱大钧(国民党将领,苏州籍)做过饭。但他重男轻女,家里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他不是太重视女孩子上学。
  全家人转到苏州后,有人让黄耀轩开饭店,但他没胆子开。到了九如巷张家做包饭,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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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看,先收藏着,了解名门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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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喜欢的,了解一个时代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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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等了好久,还是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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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这里!”……说罢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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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视传统教育,这是张家的重要传统。为了教育子女,陆英一开始便力举请师入门式的家庭教育,同时还在奶妈即“干干”和佣人中开展识字教育。张家的教育也不只是局限于死啃书本,还包括昆曲音乐等艺术,传统礼仪教育不可或缺。如“汪干干(奶妈)对宇和的日常习惯要求得特别严格,譬如吃饭不能砸嘴,不准把饭米粒弄到桌子上,吃西瓜不能挑大块的,不准吹口哨,说那些嘴撅得跟鸡屁股眼似的,还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汪干干不识字,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付统礼仪的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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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晚清重臣张树声,到乐益女中校主张冀牖,再到创办了家庭杂志《水》的张家姐弟;从历史重地淝水,到江南九如巷中的那口老井……“张家的文化说到底就是‘水’的文化,那一脉流动百年的,不是别的,就是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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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观看,很不错,感觉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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