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品特色
编辑推荐
【随书附送杨树鹏诗集一册,收入了杨树鹏创作的40多首诗,诗集配图采用著名摄影师黄觉摄影作品。】
会讲故事的大叔,都不提供假正经的道理
荒诞生猛,诡谲迷离,青年导演杨树鹏首部文集
颇的诗意飘摇的古意狼狈不堪的男性任意穿梭时空的白日梦
高群书作序黄觉配图随书附送作者诗集《我买下的绝望地》
姚晨张译丁丁张庄雅婷九夜茴联袂推荐
内容简介
《在世界遗忘你之前》是青年导演杨树鹏创作的故事集,杨树鹏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写作者,他惯于用虚构的时空背景的来表达现实中情景、情绪,擅长利用电影分镜头脚本的手法讲故事,他笔下的故事有很强的画面感。全书分为“梦游”“亦真”“无解”“残翼”“困局”“永生”“凿梦”“昼眠”“梦回”十个小辑,时间背景上任意穿越,写民国,写唐代,写现实,写梦境;内容上天马行空,写心中的梦想,写现实困惑,写爱恨情仇,写人性的善恶,写生与死,写完满与不完满的人生。
随书附送杨树鹏诗集一册,收入了杨树鹏创作的40多首诗,诗集配图采用著名摄影师黄觉摄影作品。
作者简介
杨树鹏,内地青年电影导演,曾任央视《实话实说》节目编导、央视《电影传奇》栏目总导演。主要导演的作品有电影《烽火》《我的唐朝兄弟》《匹夫》等。获2010第2届澳门国际电影节优佳导演新人奖、2012第4届英国万像国际华语电影节优秀导演奖。
精彩书评
我认识的老杨是短发,但不知为何,一想到他,脑子里总会浮现出一位长发飘飘的流浪诗人形象。他讲述的故事,像一个黑色的梦,漂浮着悲悯和忧伤。在自己的梦中,他喃喃自语,自由飞翔。
——姚晨
除了有点嘴歪加结巴,杨树鹏导演绝对是一个酷帅以及会讲故事的人。而他讲故事的时候嘴越歪越结巴,故事就越好听……爆期待。
——张译
如果你身边有个会讲故事的人,日子就会过得很有趣,如果没有这样的人,那你就读一读杨树鹏的故事书吧。
——丁丁张
目录
第一辑 梦游
第二辑 亦真
第三辑 无解
第四辑 残翼
第五辑 困局
第六辑 永生
第七辑 凿梦
第八辑 昼眠
第九辑 白驹
第十辑 梦回
精彩书摘
梦
1865年4月2日,张先生在斯文登路的酒馆外,喝醉了酒,跪在一个妓女面前求婚。当时的场面尴尬,事后更被传得不像样子,张先生很后悔,在家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以示惩戒,发誓再也不喝酒了。第二天,4月3日傍晚,张先生再次喝醉,人生彻底改变。
事情是这样的,他起床之后,想起昨天,略感耻辱,于是拿起手边的设计图来看。
张先生是一个设计家,他毕生精力都花在一件事情上,就是设计一个完美社会,从空中飞蝇的姿态,到摩天巨塔——万世平安大琉璃塔。这样说起来,这张设计图有多么大,你可以想象,大概有——反正很大,张先生家的四十六个仆人全部捧着设计图,还有十几米耷拉在远端的青砖地上。
张先生看的这一部分,叫做“大同天下飞鸟纵横之部”,是关于未来天空设计的,天空中有一些鸟,这些鸟叫做“天时”,是张先生理想中的飞鸟形状——其实比较傻,无非是移花接木,鹰嘴鸬颈鹤翅鹦尾,这就是小学生才会发梦的事情,张先生做得乐此不疲。
看着眼前的设计图,张先生心头烦躁挥之不去,皮肤表面汗水淋漓——半个钟点之后,张先生醉倒在斯文登路的酒馆门口,脑袋冲下趴在地上,脸旁边是呕吐物,呕吐物上方,赫然站着一只巨大优美的天时——这种傻鸟一旦从想象中走出,居然还真是优美绝伦。
张先生微微睁开眼睛,那巨大的天时低头看着他,鹰嘴里咕咕说了一句什么。
张先生没有听明白,因为此时,这个瞬间,他的耳朵里被巨大的声音填满,这声音粗听像是风声,再听——无数的呼喊声、兵车轰隆的声音、空气被撕开的尖啸混在一起,壮美而恐惧。
张先生挣扎着起身,站定,远处天际绯红。
张先生起身站定,远处天际一片绯红,身边站着想象中的巨鸟“天时”——1865年4月3日,张先生走进斯文登路的酒馆,事情悄然变化,张先生毫不知情,像往常一样占据窗边位置,酒保送上一碟毛豆,一壶春酿,张先生冷看四周,仿佛都是坏笑,于是张先生又喝醉了,醉得狠心,呕吐物狂喷而出,被一个青衣大汉搀扶着出了酒馆的门,门口就站着天时。
天时鹰嘴鸬颈鹤翅鹦尾,天时优美绝伦,站在泥泞的街边,低头看着张先生,说,哎。
张先生起身,远处天际绯红,四外轰鸣巨响,仿佛飓风刮过。
张先生问,这是什么声音?
天时说,你觉得呢?
张先生说,飓风刮过?但没有风啊,柳枝一动不动。
天时说,你看。
天时举起翅膀,指着酒馆门口,不知何时,酒馆门口站了几个人:
青衣大汉,白发少年,精壮矮子。
天时道,他们是接你来的。
张先生说,接我?去哪儿?
青衣大汉走过来说,张先生,我是陈青衣。这两位是徐柏筏和高艾子。
张先生坏笑着说,那我就是张弦笙咯。
陈青衣严肃地看着他,说道,张先生,你看——
话音刚落,这三个人——陈青衣、徐柏筏、高艾子——身后,猛地开出巨大乌黑的翅膀来,比什么鸟的翅膀都大,羽毛乌黑闪亮。
张先生愣了,惊着了,蹬蹬后退几步,恍然了——你们是我想象中的完美人!
陈青衣微笑点头,伸出手来,手掌心,半透明,像美玉。
陈青衣声音温和,但不容置疑,来吧,张先生。
在漫天飓风般吼叫声中,在绯红的、血一样的黄昏之中,张先生被陈青衣接走。
将自己的手,放在陈青衣微凉的手中,张先生感到一阵放心,回头看看,徐柏筏和高艾子在不远处跟着,眼神相当鼓励。
再不远,是“天时”,忽闪着仙鹤的翅膀,拖曳着金刚大鹦鹉的尾巴……轰隆隆的声音依旧,周遭万物变得不真切……刺啦一声,赛热油锅落进了活鱼,暴起烟尘,远处人声海啸一般扑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张先生紧张,猛地想起,我这是要去哪儿?
我这是要去哪儿?他问,心中忐忑,生怕被劫持——要知道张先生是富翁来的,祖传的富翁。
陈青衣一脸严肃反问:你忘了?
张先生想,我忘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陈青衣指着远处——红云缠绕之中的高塔——说,你怎么能忘了呢!
我的妈呀,这是——万世平安大琉璃塔呀这!亲娘,万事万物,已经按照我的设计成就了啊!
成就啦!成就啦!成就啦!
陈青衣、徐柏筏、高艾子三人异口同声,已然看穿了张先生的心思。
于是乎看到巍峨——顶天了,顶端进了红云不能看见——万世平安大琉璃塔,塔下,转过街角,人群,人海,人的汪洋,手臂如林。
所有的人都是按照设计出现的“完美人”,完美人都好看精致,皮肤雪一样,牙齿贝壳一样,乳房苹果一样,翅膀雄鹰一样,手臂如林。
张先生想,哎呀,这时候,要是唐萤在,该多么的好——不能想,一想,唐萤就在了,站在人群里,站在升起的如林手臂之中,比真人好看,完美人嘛。
张先生一激动,想过去拽唐萤,但没拽到,自己已经被陈青衣送到一个高台上,面前陡然出现一个雕花的黄杨木麦克风,嘤嘤啸叫,如泣如诉。
说话说话,快。陈青衣鼓励道。
说什么呀?我没准备啊我。张先生一阵紧张。
随便说,想说什么都可以的。高艾子提示道。
“你们……吃了吗?”张先生试着说了一句,声音小,显得慌。
大声说!陈青衣大喝一声,这么小的声音谁能听到!
“你们吃了吗!?”张先生加大音量。
呜——夯烟横哇会!夯烟横哇会!哇会!哇会!哇哇会!
人们回答了,重叠的声音像海浪,把张先生围住了,托起来,送上离地一尺的空气中,高空处有画外音响起:根据史料记载,自唐朝宝云禅师离地一尺以来,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二个离地一尺的人。
人们欢呼:呜——夯烟横哇会!夯烟横哇会!哇会!哇会!哇哇会!
张先生在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中,醒来,从污秽中抬起头,冷看四周,仿佛都是坏笑。
南良木匠
1
有个地方,叫南良。
南良有个木匠,20岁出头,长得俊俏好看。
南良好有个,磨坊,磨坊的老板娘也20多岁,长得俊俏好看。
2
木匠和磨坊老板娘两厢吸引,不止什么时候开始,就勾搭上了。恰逢磨坊老板去乡下收蓖麻瓜子葵花小麦,木匠和磨坊老板娘就趁这段时间日夜厮混在一起。
老板就快回来了,老板娘说,我丈夫要回来了,你可就别来了,免得生出什么事端。
木匠回家忍了几天,忍不住,就去找老板娘,老板娘吓坏了,塞给他一百多块钱,说,哎呀冤家,你别再来啦。
木匠就回去了——过了几天,又忍不住了,就又去了,老板娘不敢见他,委托了一个老太婆做说客,说,老板娘不能见你,让我转交你200元钱,算作一个了结,好不好?
木匠说,你想得美,她要不见我,让她等着,我用炸狼弹——南良是山地,多得是狼,村民家家都有炸狼弹,就是土炸弹——从她们家烟囱丢进去,炸死她全家。
人都说祸从口出,这话一点不假啊——老板娘思前想后,不敢隐瞒,把这事前前后后都跟丈夫交代了,丈夫说,好,让他来炸。
木匠还没来炸磨坊,磨坊老板已经带着兄弟舅子七八个人来找木匠,见了也不说话,冲上去按倒在地,将木匠双目剜去,脚筋割断。
磨坊老板、兄弟舅子,都抓了,判了。木匠盲了,残了。
3
春来时,盲木匠爬进县大院,要申诉,要上访,说判给他的赔偿太少,县里公安法院谁都知道是他先睡了人家媳妇,又要炸人家磨坊,纷纷拿冷眼看他,他闹了半天不见动静,就走了。
夏天,省城有消息来,说盲木匠在省城东风广场举着一个大木牌子喊冤,而且把话都往反里说:说磨坊老板睡了他老婆,又带人将他剜去双目,打伤致残。一时间同情的人围满盲木匠,有捐钱的,有捐饭的,还有帮着写状纸的。省城让县里出面解决,县里派了干部去省城,也举了大牌子站在木匠旁边,用高音喇叭辟谣,消除影响。
群众也就散了。谁知道这时候,斜刺里冒出一个老外来,把事推向另一个极端去,那一端,又是一条人命。
4
老外,是外国人,在省城的医学院教书,路过这凄凉无助的盲木匠,见他实在可怜,就在广场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小屋给他,又给些钱款帮他度日。
中秋节的时候,老外动员医学院的学生去帮助盲木匠,叫做“献爱心”,学生们就去了,男男女女,帮着浆洗缝补,把盲木匠拾掇得挺干净整洁,有个女学生,脑子不知道怎么激荡了一下,就跟盲木匠睡了,女学生跟同学说,这是恋爱了吧,这就是爱情吧。
盲木匠自然也是高兴的,生活陡然变了样子,他不知道女学生长得什么样子,但他一定是细细地摸了的。
盲木匠用绳索勒死女学生的消息,传遍了医学院,凡听到的,没有不浑身战栗的。盲木匠也战栗,但他盲着一双眼睛,残着一双腿脚,哪里都去不了,只有被捉的份,盲木匠说,我不能让她走,她走了,我的世界又陷入黑暗。
女学生要毕业实习去,临行前,洗洗涮涮,帮盲木匠换了床单被子里外衣裳,夜黑还陪了他睡觉,两人欢愉了之后,女学生沉沉睡去,盲木匠从身后摸出绳索来,摩挲着套上女学生的颈项,用力拉紧,不放手。
他想不出别的办法,可以留住女学生。
盲木匠被枪毙了,此时,距离他背着木匠家什,第一眼看到磨坊老板娘,一年半的光景。
5
这事儿听着离奇,竟然是真的,就发生在南良。
一个过去的法官,现在的反贪局长给我讲了这个故事,这是我这一晚听到的三个故事之一。
……
前言/序言
序
高群书(著名导演)
1
写故事,写诗歌,说穿了就是白日梦。
真的是白日梦哎,看杨树鹏写下的这些文字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一个纸做的人,薄薄的,屌很大地垂着,在春风里飞,遇见落花,犹怜。在灼热的夏日太阳下凝滞不动,夏虫撞死在他身上。在秋天的杂色中,他开始蛰伏,像一只虫子,随落叶飘荡。冬日无雪,他开始放荡,梅花在远处,空中有些别人的酒意,他已经醉了。
一个不擅喝酒的人,窝在宅子里,写些毛笔字,间或,在乌黑的键盘上,敲出些白字,却仿佛酒意盎然。
2
西北是个好地方,我喜欢西北,陕北高调,杨争光,昌耀,贾平凹,赵牧阳什么的,今天刚听说,赵牧阳的《黄河谣》是马上又写的。那年,马上又16岁,走到黄河边上,突然开始感伤,就着劣质白酒和羊杂,就着花儿,心旌飘摇,写道:早知道尕妹妹的心变了,谈他妈的恋爱做啥呢。。。
黄土塬上生出的诗意,在神人们的脑顶袅袅蔓延。
今天是羊年的二月二,龙抬头,临近中午的时候,我抽完一支雪茄,走进卫生间,自己给自己剃了个头。
然后,饿了,就走到望京SOHO的韩国本家粥铺,喝了一碗鲍鱼粥和海藻牡蛎粥。
今天亦是春分。
在春分这一天,在木格栅的窗下,看才子杨树的文字,想起了浙江乌镇人茅盾写于西北的《白杨礼赞》。
“那就是白杨树,西北极普通的一种树,然而实在是不平凡的一种树。”
白杨树把浙江人茅盾惊着了。
杨树是西北人,但骨子里,是上海人,但祖籍好像是东北人,满人。
东北人也有伤感的萧红。
杨树身上,混杂着地球各地的文学气息,拉美马尔克斯式的,美国福克纳式的,爱尔兰乔伊斯式的,卡夫卡式的,旧俄式的,樱花味儿的,西北东北上海式的,唯不屑的,就是华北大平原的麦粒味儿。
如果是个诗人,他一定吟唱麦子。必须是麦子,西北的麦子,不是大豆高粱和玉米。不是田纳西的土豆和落基山的野熊。
3
开始写诗后来写诗意的杨树后来做了导演。
在第六代做地下导演的时代里,这个细腻的西北人在CCTV东方时空做着编导,这个集子里的一些故事,显然来自于那时候游走四方的掌故,只是付诸文字时,他把东方时空抽离了,隐身成虚空的影子。一个个飘荡在舌尖上的灵魂。这些灵魂像苍蝇一样旋转,直到快累死了,才倏然幻化成文字,带着撷来的各种味儿。
所以,杨树的电影都有着足够的诗意,甚至偏颇。
他试图把偏颇的诗意,飘摇的古意,雄壮的黑泽明像上帝造人一样捏合在一起,这得需要多深的道行啊。
4
才子杨树口吐莲花,瞬间即可折服一些老板,也瞬间折服一些姑娘。
杨树的语言表达和文字表达一样佳,会说多种语言,比如上海话,西北话,东北话,四川话,甚至美国话。
最早听说这厮,是上影的汪天云总,告诉我发现了一个天才,并说,要为他成立一个工作室。
这人叫杨树鹏,当时,拍了个电影叫《苦竹林》,后来改成叫《我的唐朝兄弟》。
看见没有,丫自诩是唐朝人。骑白马的唐朝人,手里挥舞着竹子。
再后来,听另一个大师牟森牟春光老常提起,说他迷恋黑泽明,片子也有黑氏遗风。恰好,我也喜欢黑泽明。
然后,就认识了。
认识了,但交往不多,因为丫性情高冷,不爱大局,喜欢独处和三两人处,无奈我都是大局,所以神交多于面交。
一天半夜,趴在微博上胡聊,惊见光线老板王长田发了一微博,说刚和一天才聊天,此君初中毕业,做过消防员,现在搞电影,日后必成大师。神神秘秘,不点其名。
我一看就知道说的是杨树君。
又一天,我和黄晓明等人在孔乙己吃饭,就喊他过来,因为他想找黄晓明演《匹夫》,二人一见,分外亲热,瞬间勾搭成奸。
然后,就有了电影《匹夫》。
我也认为,杨树君日后必成大师。眼下,还需要修炼,主要是技艺,如何把诗意和雄壮捏合得飘渺而锐利。
锐利,是杨树君的痛。
杨树君真应该生在唐朝啊。
妈的,穿越吧。
一个唐朝人,活在混乱的21世纪,难免痛苦。如果再不喝点酒,那就更痛苦了。
痛苦也是一种美。
5
杨树君是个文风飘逸不求深邃的诗人,虽然长得貌似深邃。这是个问题,他的才华都让人摸得着看得见,尤其是在电影里,有时候你会觉得他太忙于表达才华而把电影给忘了,就像那句话说的,忘了怎么出发了。
其实这是个缺陷,才华宜藏不宜露,他太不擅拙朴。
当然,拙朴有时候看起来很蠢,全看观者有无法眼。
拙朴和机巧融化在一起,就是大师了。
特此批评和期待。
也期待生活。
在一个时间被遗忘的角落,一个孤独的身影,以一种近乎顽固的执着,记录着那些即将消逝的痕迹。他并非历史学家,也非考古学者,只是一个对存在本身有着深刻眷恋的平凡人。他的目光,穿透岁月的迷雾,试图捕捉那些被宏大叙事匆匆掠过的细微之处。 他行走在城市的缝隙间,那些被高楼大厦遮蔽的街巷,那些被时间侵蚀的老旧建筑,那些在喧嚣中日渐沉默的角落,都成为了他凝视的焦点。他观察着墙壁上褪色的涂鸦,它诉说着曾经的青春呐喊;他触摸着斑驳的石砖,感受着雨水与风霜在它们身上留下的故事;他倾听着老旧招牌下低语的风,仿佛那是旧日时光的叹息。 他的记录,不是为了保存宏大的历史事件,而是为了挽留那些微小的、易碎的、却又无比真实的情感碎片。一个街头艺人指尖流淌出的忧伤旋律,一个老奶奶在夕阳下喂食流浪猫的温柔瞬间,一个孩子在残破的游乐场里奔跑的欢快笑声,这些都被他悄悄地收入眼中,并以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转化为文字,转化成他心中涌动的画面。 他相信,每一个个体,每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存在,都承载着一个独特的宇宙。而当这些个体,这些宇宙,被世界的洪流无情地冲刷、遗忘时,那损失是何其巨大的。它们不是史册上冰冷的数字,而是鲜活的生命,是跌宕起伏的情感,是无数个日夜的思索与渴望。 他并非要阻止时间的洪流,他深知那是不可能的。他所做的,更像是在巨浪拍来之前,尽可能地抓住几片破碎的浮木,即便它们终将沉没,至少在被遗忘之前,曾有那么一刻,被认真地看见,被深刻地感知。 他开始关注那些沉默的职业,那些在现代社会高速运转中显得格格不入的存在。修鞋匠老陈,他的双手布满老茧,却能让破旧的鞋子重焕生机。他默默地坐在角落,与他的工具为伴,他的世界只有鞋子的弧度与缝线的精准。没有人会因为一双修好的鞋子而记住老陈的名字,但老陈的耐心、他的匠心,却在那些被修复的鞋子里,留下了无声的印记。 还有那个在市场尽头摆摊卖花的阿姨,她的花语总是比店里的新品种更朴实,更贴近人心。她不善言辞,却能从购买者的眼神中读懂他们对美好事物的期盼。她递出的每一朵花,都带着她晨起露珠的清新,带着她指尖的温度,带着她对生活最纯粹的善意。 他开始深入那些鲜为人知的群体,那些在主流视线之外默默生活的人们。一群退休的老人,他们组建了一个诗社,在每个星期二的下午,围坐在一起,用朴素的语言,描绘他们对生命的理解,对岁月的感悟。他们的诗句或许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深邃的哲理,但却充满了岁月的沉淀,充满了对生活细微之处的真挚热爱。 一个曾经在工厂里挥洒汗水的工人,如今已经步履蹒跚,但他依旧坚持每天去公园里打扫落叶,他说,这是他与这片土地的最后连接。他的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挥扫,都带着一种对过往岁月的尊重,一种对生活最简单形式的感恩。 他发现,所谓的“遗忘”,并非一个瞬间的发生,而是一个漫长而渐进的过程。它是社会发展的必然,是时代变迁的代价。然而,正是这些被遗忘的,构成了我们之所以为我们的根基。它们是集体记忆的基石,是文化传承的脉络,是人性中最柔软、最温暖的部分。 他的笔触,带着一种审慎的温柔。他从不试图去评判,去定义,他只是静静地观察,静静地聆听,并将这些声音,这些画面,这些情感,小心翼翼地拾起,然后用文字将它们重新编织。他希望,他的文字,能像一盏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为那些即将熄灭的记忆,点亮一丝微光。 他开始意识到,他所做的,并非只是记录,更是一种唤醒。唤醒那些沉睡在人们内心的共鸣,唤醒那些被现代生活的喧嚣所屏蔽的感知。当读者读到那些关于老街巷的故事,关于平凡人的日常,关于那些被岁月打磨过的眼神,他们或许会突然想起,在自己的生命中,也有过类似的遇见,有过类似的感动。 这种“看见”,本身就具有一种疗愈的力量。它让那些曾经孤单的经历,不再孤单。它让那些曾经被遗忘的角落,重新获得一丝温暖。它让那些曾经沉默的声音,得以再次被聆听。 他并非追求轰轰烈烈的英雄壮举,也非歌颂惊天动地的爱情传说。他所关注的,是生活本身,是人性中最朴实、最动人的部分。是那些在平凡日子里,闪烁着人性光辉的瞬间。 他记录下了一个老人在寒风中,默默为街边的野猫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窝棚。他记录下了一位年轻的母亲,在孩子熟睡后,轻抚着孩子额头的温柔眼神,那眼神中,有无尽的爱意,也有隐约的疲惫。他记录下了一群素不相识的人,在突如其来的暴雨中,互相扶持,共同度过难关的场景。 这些瞬间,或许微不足道,但在他看来,它们却是构成人类情感世界的基石。它们是爱,是善良,是坚韧,是希望,是那些在时代洪流中,依然闪耀着人性的光芒。 他的文字,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矫揉造作的煽情。它如同一条潺潺的溪流,缓缓地流淌,却能滋润干涸的心田。它如同一缕微风,轻轻地拂过,却能唤醒沉睡的感知。 他希望,通过他的记录,那些曾经存在过的,曾经鲜活过的,曾经被深爱过的,即便最终被世界遗忘,也能在他的文字中,找到一丝永恒的慰藉。他的文字,不是为了留住历史,而是为了留住人心。不是为了对抗遗忘,而是为了在遗忘的阴影下,点亮希望的微光。 他相信,每一个生命,无论多么渺小,都值得被看见,都值得被铭记。而他的工作,就是成为那个看见者,那个记录者,那个在世界遗忘你之前,为你留下最后一点光亮的人。他的笔尖,承载着对生命的敬畏,对人性的赞美,对那些即将消逝的美好,最深沉的眷恋。他用文字,为那些即将被遗忘的,建造一座心灵的纪念碑,让它们在时间的河流中,不再孤单地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