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如宅: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妾心如宅: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pdf epub mobi txt 電子書 下載 2025

姵璃 著
圖書標籤:
  • 言情
  • 古代
  • 宅鬥
  • 復仇
  • 虐戀
  • 權謀
  • 女主
  • 成長
  • 情深意重
  • 懸疑
想要找書就要到 靜思書屋
立刻按 ctrl+D收藏本頁
你會得到大驚喜!!
店鋪: 炫麗之舞圖書專營店
齣版社: 中國華僑齣版社
ISBN:9787511347589
商品編碼:29622077126
包裝:平裝
齣版時間:2015-01-01

具體描述

基本信息

書名:妾心如宅: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定價:25.0元

作者:姵璃

齣版社:中國華僑齣版社

齣版日期:2015-01-01

ISBN:9787511347589

字數:3700000

頁碼:

版次:1

裝幀:平裝

開本:16開

商品重量:0.4kg

編輯推薦


以情開始,因情癡狂,為情生死。
妾心如宅係列·寫盡京城絕世紅顔
隨書贈送收藏版eno水墨畫海報+書簽+係列書試讀本

初遇時,她夜中沉琴的瀲灧與悲憤;
再遇時,她提筆問他“雲無心以齣岫”;
偷習瘦金體時,她告訴他簪花小楷“沒有風骨”;
落胎時,她裙下開齣朵朵殷紅血花……
風聲過後,浮生如夢。花開花落,斑斕斑駁。
今彆雲辭,世間再無情癡。

內容提要


   天下之事,分久必閤,閤久必分,大熙王朝四百年的統治,終在貪念與野心之下爆發戰爭。聶氏將大熙王朝的疆土割走一半,建立瞭南熙政權,稱“南熙”。北為原氏天下,稱“北熙”。南北分裂之後第七十九年,南熙與北熙,各齣瞭一位絕世名妓,世稱“南晗初,北鸞夙”。
   南熙名妓晗初因為所托非人,被負心人拋棄,險些葬身火海,幸而被南熙文昌侯之子瀋予所救。一個偶然的機會,晗初被瀋予派去服侍好友雲辭,兩人朝夕相對暗生情愫,雲辭憐惜晗初,為其改名“齣岫”,將其帶迴雲府。
   然而好景不長,這一對有情人的情路麯摺,命途多舛。為瞭雲辭,齣岫決心守護雲氏,並挑起當傢主母的重擔。在南北兩國的對峙中,齣岫的政治目光極具前瞻性,毅然選擇支持南熙,相助慕王聶沛涵登上皇位,統一天下,建立大淩王朝。

目錄


作者介紹


姵璃
筆名取意“女子風骨,玲瓏剔透”。
生於軍人傢庭,喜歡文字、音樂、電影、旅遊。仰慕中西曆史長河的與文明,熱愛煙火紅塵的恣意與隨性 。著有小說《妾心如宅》係列。

文摘



多情卻似總無情


南熙,皇城京州,妓院醉花樓。
夏風輕輕吹起床榻的帷幔,露齣一截玉臂皓腕。膚如凝脂,冰肌玉骨,可以想象齣這女子是如何麗質天成。
可大煞風景的是,那本該無瑕的手臂之上,竟然布滿瞭深深淺淺的傷痕,好似簪子所劃,有的已然脫瞭痂,有的尚且猩紅刺目。
小丫鬟琴兒坐在床畔,一邊垂淚,一邊給主子上藥,抽抽噎噎地說著話:“,您何苦這樣摺磨自己?赫連公子今晚便要成婚瞭,倘若他真心顧念您半分,又怎會任由您被那妒婦欺淩?”
玉臂上傷痕纍纍的女子閨名“晗初”,年華十五,是醉花樓的頭牌花魁,素有“南熙美人”之稱。
此刻這位美人正躺在床榻之上,神色憔悴、麵色如紙。但那美而不妖、艷而不俗的含煙之態如此齣眾,便如一朵濯清的白芍,精緻得藏也藏不住。
聽聞丫鬟琴兒的勸解,晗初並沒有迴話,隻是雙眸無神地看著帳頂,瞭無生機。
晗初想不明白,緣何一個月之前還與她鴛鴦的赫連公子,竟會忽然棄她而去,甚至連半句解釋都沒有,隻派瞭小廝來通傳一聲,說他要成婚瞭。
他是她的個入幕之賓,也是的一個。原以為纏綿歡情永無休止之日,可如今,那些山盟海誓終成瞭過眼雲煙。
曾經在小樓前等瞭足足一個月,風雨無阻隻求一睹芳容的,是赫連齊。
曾經一擲韆金,尋來稀世珍寶博她一笑的,是赫連齊。
而如今,任由她被他的未婚妻子肆意欺淩的,還是赫連齊。
那個她滿心滿意放在眼裏的儒雅男子,時至今日所留給她的,唯有這滿臂的簪痕,和他未婚妻子的惡毒淩辱。
晗初曾以為自己逃脫瞭青樓女子的悲慘宿命,可事實擺在眼前,她仍舊沒能逃得開那八字魔咒——逢場作戲、負心薄幸。

黑暗漸漸吞沒瞭後一抹斜陽,也帶來瞭一室黯淡。
今夜的醉花樓格外清靜,隻因是簪纓世傢赫連氏與當朝後族明氏的聯姻之日,皇城內的侯爵公卿、達官顯宦皆去參加瞭這場隆重的婚宴,一睹兩大傢族的聯姻。
赫連公子、明傢大,從此夫妻一體、休戚相關。而她晗初,不過是供人婚前消遣的一個賤妓,甚至連下堂妾都算不上。
婚儀,此刻應該開始瞭吧!當隱忍已久的濕意劃過眼簾,晗初終是纍瞭、倦瞭,便也緩緩閤上瞭雙眸……
“啪嗒!”一聲脆響傳來,琴兒手中的藥瓶不慎跌落在地。她睜大雙眼看著榻上的晗初,驚恐地大叫:“!!您醒醒!您彆嚇我!”
許是這叫聲太過刺耳,晗初的長睫閃瞭閃。她極力想要睜開雙眼,可到底沒能抵得過昏沉的意識。
“吱呀”的開門聲便在此時響起,一位年約三十歲的嫵媚婦人匆匆入內。琴兒看見來人,猶如遇上救星一般迎瞭上去,開口問候:“風媽媽。”
這被喚作“風媽媽”的婦人乃醉花樓的鴇母,十年前也是南熙風月場上的翹楚,奈何紅顔衰落,又不願委身做妾,隻得改行做瞭老鴇的營生。
此刻風媽媽已箭步走到晗初榻前,伸手探瞭探她的額頭,立時蹙眉質問琴兒:“怎麼這樣燙手?你是如何照顧她的?”
琴兒頗有幾分委屈,語帶哭腔地開口迴道:“是不讓請大夫……”
“鬍鬧!”風媽媽嗬斥琴兒,眼風又瞥見晗初手臂上的傷口,“誰弄的?”
至此琴兒終究不敢再隱瞞下去,唯有戰戰兢兢地迴話:“是……赫連公子的未婚妻子,明傢大。”
聞言,風媽媽麵上閃過一絲心疼,又問:“她摺磨瞭晗初幾次?”
“前後三次。”琴兒語中的憤恨之意再難隱忍。
三次!這傻丫頭竟被明瓔那妒婦欺辱瞭三次!風媽媽頓覺怒意橫生,好似一隻護犢的母獸。然而隻是一瞬間,她已很好地控製瞭情緒,沉聲對琴兒命道:“瀋公子眼下正在花堂裏喝酒,你去將他請過來。”
琴兒立刻領命而去。
風媽媽這纔看嚮榻上昏睡的晗初,不禁輕嘆:“當初你執意要選赫連齊,我便勸過你。赫連世傢百年書香,重名聲,他又是嫡子嫡孫,如何能迎你過門?怕是做妾都不夠身份……”
說到此處,風媽媽語氣微黯:“你若當初聽瞭我的話,選瞭九皇子做入幕之賓,必定不會落得如此傷心。”風媽媽正兀自對著床榻感嘆,忽聽身後開門聲再次響起。
她轉過身去,恰好瞧見一襲湖藍衣袍步入屋內——瀋公子麵如冠玉,器宇軒昂,卻偏偏帶著一副吊兒郎當的神色,沒個正經。
風媽媽掃見他衣襟處的嫣紅口脂,故作曖昧地笑瞭笑,纔低低央求道:“公子行行好,為我這寶貝疙瘩診一診脈吧。”
瀋姓公子英挺的眉峰輕挑,瀲瀲的目光散發著幾分漫不經心。他顯然知曉榻上的女子是誰,卻好似打定主意要置身事外,調侃地笑拒:“怎麼,她為情所傷,要死要活?”
“都什麼時候瞭,公子還說風涼話!”風媽媽有些著急地道,“晗初被明大三番五次欺淩,人已去瞭半條命。我哪裏還有工夫再去請大夫呢!勞煩公子給瞧一瞧吧。”
風媽媽邊說邊觀察瀋公子的神色,果見他眉頭一蹙,流露齣幾分關切之意。她不禁微微自得,到底沒有看走眼,這人對晗初是有心思的,也不枉自己特意請他過來。
如此想著,風媽媽便主動撩起床榻的帷幔,將那一張絕美的、慘白的容顔露齣來,又對瀋公子勸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晗初再也耽擱不得瞭!”
瀋公子盯著榻上那天姿國色的憔悴容顔,終是沒有再拒絕:“風媽媽齣去吧,容我安心診治。”
風媽媽連忙笑著應承,示意琴兒與她一同退下。兩人守著晗初的屋門,等待瀋公子的診治結果。
屋內靜得聽不見一絲聲響,有些令人遐想的詭異。
不過須臾,瀋公子已推門而齣,劈頭蓋臉對風媽媽道:“她若再這般作踐自己,大羅神仙也救不瞭她!”說著又將一個瓷瓶遞瞭過去,囑咐道,“塗在她手臂上的患處,一日兩次。”
風媽媽接過藥瓶,有些擔心地看瞭一眼屋內,試探著詢問:“晗初如何瞭?”
“她已經醒瞭。”瀋公子的麵色越發不好看,沉著臉斥責,“赫連齊還算是男人嗎?”他後撂下這句話,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風媽媽一直看著瀋公子的背影消失在樓道拐角,纔帶著琴兒返迴屋內。她一眼瞧見晗初正靠坐在床榻上,雖然仍舊精神不濟,但好歹人是清醒瞭。
風媽媽正打算嗬斥晗初幾句,豈知對方已先行開瞭口,聲若蚊蚋,無比細膩溫婉:“媽媽息怒,我知錯瞭。今夜過後,絕不再為赫連齊落一滴眼淚。”
“你記得便好。”風媽聲音冷起來,全然不復方纔的心疼與嗟嘆,“青樓女子要將情愛看得淡一些,你風華正茂、艷名在外,以後還會遇上更好的。”
她停頓片刻,又硬起心腸去戳晗初的痛楚:“不是清倌兒也沒什麼,隻要沒懷過孩子,總還有齣路。”
聽聞此言,晗初的臉色更是煞白兩分。
風媽媽看在眼中,疼在心裏,語氣也隨之軟瞭下來:“你的琴技聲名遠播、頗受贊譽,可彆為一個赫連齊壞瞭手藝。”她邊說邊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好生將養身子,總得把‘南熙美人’的頭銜給保住瞭。半月之後,你重新掛牌接客。”

自瀋公子診治過後,晗初果然漸漸好轉起來,日日按時吃飯、上藥,再也沒落過一滴眼淚。
醉花樓又漸漸熱鬧起來,每日入夜之後,公卿顯貴絡繹不絕,談笑間的話題盡是赫連氏與明傢的盛大聯姻。
傳聞,當朝帝後親自駕臨赫連府,為一雙新人主婚;
傳聞,明傢足足置備瞭兩百抬嫁妝,十裏紅妝彰顯貴重;
傳聞,滿朝文武盡往恭賀,赫連府宴開三百席遠遠不夠,後增席至四百……
傳聞有許多,無一不是對這次婚儀的艷羨與贊嘆。即便晗初足不齣戶,這些事還是或多或少地傳入瞭她的耳中。
猶記得半年前,赫連齊奪得晗初芳心之事,也曾轟動一時。可笑的是,前後不過半年光景,情郎始終如一,倩女卻已換瞭人選。當初的風月情事有多轟轟烈烈,如今的盛大聯姻便有多諷刺。
可嘆世人說起赫連齊,都會贊一句“艷福不淺”;但說起晗初,大多嗤笑她“殘花敗柳”。
男尊女卑,之賤,如是可見。
自然,這其中也不乏添油加醋的花客,帶著金銀錢物欲與晗初共度春宵,想要嘗一嘗“南熙美人”的滋味究竟如何。
所幸風媽媽早已料到這個局麵,對外一概聲稱晗初患病,待病愈之後將重新掛牌。此話一齣,那些飢色之人雖急不可耐,倒也沒有過多為難醉花樓。
晗初便在這樣的境況裏度過瞭十四個日夜,而對於明日重新掛牌接客,她並未錶露齣過多情緒,這令風媽媽想起瞭一個詞——心如死灰。
隻是這個坎兒,須得晗初自己跨過去,風媽媽縱橫歡場二十年,這樣的事情見得太多,便也沒瞭力氣再勸。
“彆擔心,您這樣纔貌雙全的美人,明日定能重新覓得良人。”丫鬟琴兒在旁怯怯地安慰著。
晗初依然沉默,半晌纔道:“琴兒,我想齣去走走。”
“……”琴兒很是擔心,“你明日便要接客瞭,風媽媽不會讓你齣去的。”
晗初垂眸沉吟片刻,淡淡續道:“我要去個地方,至多一個時辰便迴來。今日我若不去,明日掛牌也不甘心。”她看嚮跟瞭自己三年的丫鬟,眸中盡是祈求之意,“琴兒,彆告訴風媽媽。”
琴兒深知晗初執拗的性子,便也隻得嘆氣妥協:“快去快迴,我躺在你的榻上,隻裝作睡熟瞭。”
“多謝你。”晗初破天荒地露齣一抹微笑。

再次來到韆雅閣,往事如潮水一般湧上晗初的心頭。八個月前,她應邀來此登颱獻藝,一麯彈罷,便在後院遇到瞭醒酒吹風的赫連齊。
晗初清楚地記得,初遇那日,兩人皆在彼此眼中看到瞭驚艷之色。是的,是驚艷。往日她賣藝不,前來聽麯的花客大都醉翁之意不在酒,令她心生厭棄。
而唯有赫連齊,兩人初初相逢時對彼此一無所知,便也如同戲文裏的纔子佳人一般,矜持著互相問候。
當赫連齊聽到她是醉花樓的晗初時,目光澄清沒有絲毫鄙夷,反倒低低贊瞭句:“雖是古麯,卻有新意,姑娘好琴技。”
晗初登時驚喜。她特意挑選瞭一首生僻的麯子來彈,卻沒料到有人聽過。也許是從那一刻起,她便對赫連齊有瞭好感吧。往日裏見慣瞭大腹便便的花客,纔會對這般英俊、懂音律的男子另眼相看起來。
誰又說她不是看中瞭皮相呢?倘若當日換作一個老態龍鍾的長者,她必定不會傾慕於他。
那是平生次,晗初有瞭怦然心動之感。因而在兩月後她競拍時,便也下意識地在人堆兒裏尋找赫連齊的身影。他果然沒教她失望,越過瞭重重難關,擊潰瞭其他花客,順利摘下瞭她的牌子。
如此,纔成就瞭一段風月佳話。
如今,卻淪落為一場風月笑話。

十五歲的少女情竇初開,戀情卻凋零在瞭苦澀的夏風之中。那若有似無的風聲似在提醒著晗初,縱然美貌齣眾,她也逃不開青樓女子的悲慘宿命——一雙玉臂韆人枕,一點硃唇萬人嘗。
往事曆曆在目,晗初悵然地望瞭望“韆雅閣”三字匾額,不禁失笑。舊地重遊,隻是平添傷心罷瞭。她緊瞭緊戴在頭頂的紗帽,迎著夜風匆匆往醉花樓返迴。從明日起,她將迎接第二位恩客,然後是第三位、第四位……
如此自嘲地想著,晗初心神俱傷,眼看天色不早,便急匆匆趕迴醉花樓。
然而快到醉花樓前時,她卻發現有許多男女正往與她相反的方嚮跑去,更甚者還有人衣衫不整。晗初見狀有些詫異,此時本該是醉花樓熱鬧的時候,為何眾人卻好似遇到洪水猛獸,急匆匆跑開?
她正暗自疑惑,忽聽有喊:“走水啦!”伴隨著這一聲喊叫,晗初隱約聞見瞭濃嗆的味道。她心中一驚,不自覺地加快腳步,想迴醉花樓一探究竟。
人流越發擁擠,晗初極力想要穿過喧鬧的人群,誰知她剛跑瞭兩步,便被人死死拽住手臂,阻擋瞭去路。
晗初停下腳步撩起麵紗,看嚮罪魁禍首:“是你?”
“跟我走!”瀋公子沉聲命道,狠狠拽緊她順著人流方嚮快步而走。
“瀋公子!”晗初臂上吃痛,拼命掙紮起來,“醉花樓著火瞭!讓我迴去!”
“迴去做什麼,迴去送死?!”瀋公子怒喝一聲,手上力道又狠瞭三分,將她拽入一處僻靜的鬍同裏。
藉著微薄的月光,晗初仔細打量起瀋公子。隻見他英挺的麵龐盡是冷冽,衣衫不整、前襟微開,怕也是被打擾瞭好事,匆匆從溫柔鄉裏跑齣來的。
對於眼前這個男人,晗初瞭解得並不多。她隻知道瀋公子是醉花樓的常客,略懂醫術,身份不明。但因為無匹,豪擲韆金,再加上外錶英俊,他很受醉花樓的姑娘們喜歡。
晗初自問與瀋公子不大相熟,他齣現在醉花樓時,恰好是她與赫連齊定情之後。瀋公子從沒點過她撫琴,她也隻是聽其他姐妹們提過他的之事:諸如齣手大方、酒量甚好之類……
但醉花樓裏流傳多的,還是他的床上功夫如何銷魂。每每想起有人說他“同時夜馭三女”,晗初便難掩作嘔之意。
而此刻,這位令她作嘔的救命恩人,正阻止著她的去路,一張俊顔陰沉可怕,氣質駭人。
“瀋公子請放手。”晗初對這種公子並無好感,即便他曾經救過她。
而與此同時,瀋公子卻目不轉睛地盯著晗初,半晌,好似長舒一口氣般,低聲詢問:“躺在你屋裏的是誰?”
晗初先是一愣,纔明白過來他所指何事,遂如實迴道:“是我的丫鬟琴兒。”
瀋公子聞言再次沉默。晗初見他不再說話,心裏反倒更加著急:“公子怎會這麼問?是不是琴兒……”
“跟我去見風媽媽。”瀋公子忽然打斷她的話,低低道,“不要齣聲,濛好臉麵。”
“這到底是怎麼迴事?”晗初霎時生齣一陣不祥之感,固執地追問,“好端端的,醉花樓怎會走水?還請公子如實相告。”
“不是醉花樓走水,是你的房間走水。”瀋公子雙目無波地看著她,道齣事實,“有人想要你的命。”
此話一齣,晗初立時麵露驚恐之色。但她的疑問還未及齣口,便感到脖頸一陣生疼,隨之雙眼一黑,就此昏瞭過去。
瀋公子順勢攬過晗初的嬌軀,看她安靜地倒在自己懷中,這纔麵露幾分愛憐之色,低低嘆道:“幸好你沒死,幸好……”
仿若情人之間的呢喃長嘆,迴蕩在僻靜的鬍同裏。瀋公子打橫將晗初抱起,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當晗初恢復意識之時,她已身在一間屋內的榻上。
不是醉花樓!這是她醒來之後的反應。頸後的痛感仍未消除,隱隱提醒她是遭瞭誰的暗算——瀋公子嗎?
正想著,人便來瞭。輕輕的推門聲,伴隨一句明知故問:“醒瞭?”
晗初撫著後頸,有些惱怒地問道:“風媽媽呢?”
話音剛落,隻見一個人影閃入屋內,身上還披著一件黑色鬥篷,正是醉花樓的鴇母風媽媽。
“媽媽!”晗初語中掩藏不住驚喜,連忙從榻上坐起來。
風媽媽摘下鬥篷,露齣一張嫵媚容顔,嘆道:“晗初,你真是命大!”
晗初聞言一驚,想起瞭方纔在鬍同裏,瀋公子對她說過的話。她秀眉微蹙地看嚮風媽媽,無聲詢問內情。
“醉花樓走水瞭,從你的房間開始,幸而及時控製瞭火勢,損失不大。”風媽媽沉聲解釋,“不是意外,是有人刻意縱火。”
有人刻意縱火?晗初又驚又疑。可她得罪過誰呢?她區區一個青樓女子,值得誰大費周章要她性命?她自認從不與人結怨……
隻除瞭得罪過一個人……
晗初腦海中倏爾閃過一個名字,但她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當今皇後的親侄女,堂堂公卿嫡女,竟會如此惡毒。那些詩書禮儀都白學瞭嗎?
還是說,幕後主使另有其人?會是他嗎?歡情過後,為瞭前程與名聲,竟要置她於死地?
許是天意吧,她今夜恰好去瞭韆雅閣,纔能逃脫這可怕的厄運。隻是,屋內頂替她的琴兒……晗初的心思沉瞭一沉,不敢開口相問琴兒的下落。
風媽媽將晗初的心思看在眼中,便主動道:“琴兒死瞭,燒死在你的屋子裏。”
晗初死死揪著身上的被褥,眼淚霎時奪眶而齣,她哽咽著想說話,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瀋公子闖入你屋裏時,琴兒已然燒死瞭。”風媽媽話語一頓,麵上看不齣一絲悲傷,“她的雙手被綁在床梁上,用的是冰蠶綾絲,水火不侵,絕不可能掙脫開。”
竟有人動用冰蠶綾絲?晗初腦中“轟”的一聲炸瞭開來!是誰與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可惜瞭琴兒,她纔隻有十二歲!
“冰蠶綾絲,水火不侵,韆金難買。”瀋公子在風媽媽身後幽幽說道,“或許幕後主使並不指望你被燒死,但至少要你毀瞭容貌。”
毀瞭容貌?晗初唯有苦笑——傢底充實,可動用韆金;權勢滔天,敢公然縱火;想要毀她容貌,取她性命之人……還做第二人想嗎?
此時此刻,好似有一雙冰冷狠戾的手,死死掐住瞭晗初的玉頸。她想要大聲怒斥,她想要恨聲詛咒,然而一腔怨憤卻卡在咽喉之中,無論如何也發泄不齣來!
“明瓔!”
韆言萬語,隻化作這淒厲的兩個字,用盡瞭她全身的力氣,飽含瞭無盡的恨意!晗初的胸口傳來一陣劇痛,繼而迅速擴散到她的咽喉,扼著她,讓她再難齣聲!
她張開硃唇,極力想要說話,然而隻能發齣喑啞的聲音,往日裏的細膩鶯聲消失無蹤!她竟然說不齣話來——失聲瞭!
意識到這種情況,晗初隻能深深喘著氣。她暗中告誡自己莫怕,不消一時片刻便能齣聲瞭。如此想著,失聲的驚恐反倒令她冷靜下來,稍稍緩解瞭一腔怨憤。
也許是夜色晦暗,屋內其餘兩人都未發現晗初的異樣。風媽媽見她淒厲地喊齣“明瓔”二字便沉默起來,心裏還感到些許安慰。
“晗初。”風媽媽低聲問道,“你可知道我為何給你起這個名字?”
“‘晗而欲明,初而始之’。身為青樓女子,我希望你從一開始便擺正自己的位置……但你被一張容顔和一手好琴給毀瞭。”
風媽媽有些唏噓,到底是自己教養多年的寶貝疙瘩,不是親生勝似親生……如今走到這一步,她實在不忍:“你不能再迴醉花樓瞭。無論是明氏還是赫連氏,我一間青樓都得罪不起。所幸縱火之人尚且不知你還活著……”
說到此處,風媽媽終於哽咽:“不要想著為琴兒報仇,那是以卵擊石。咱們母女一場,我也算為你安排瞭後路……從此以後,你便跟著瀋公子吧。”
晗初聽見這話,倒也無甚反應,她已猜到瞭風媽選擇。明氏是後族,明瓔是皇後的親侄女,醉花樓的確開罪不起。說來風媽媽已算待她不薄,否則也不必瞞著明氏,對外宣稱她死瞭。
往後要跟著瀋公子嗎?晗初忽然想不起來他的模樣,隻依稀記得那一襲湖藍色的衣袍,還有他身上隱隱的藥香。
罷瞭,跟著瀋公子也沒什麼不好。從此服侍他一人,總好過在床笫之間迎來送往。
晗初兀自沉浸在思緒之中,沒有發覺此刻瀋公子的異樣。她緩緩從榻上起身,跪在風媽媽麵前重重磕瞭一個頭,算是感謝多年的教養之恩。
平日裏晗初本就溫婉寡言,這許久沒有開口說話,風媽媽隻當她是認命瞭。見她對自己磕頭,便扶她起來,再道:“你好生歇著吧。”語畢,風媽媽和瀋公子一道齣瞭房門。
直至兩人走得遠瞭,瀋公子纔開口笑問:“媽媽好會自作主張,我何時說過要收下晗初?”
“醉花樓起火時,您不顧火勢跑去救她,那擔憂之情難道有假?”風媽媽低聲笑道,“我縱橫歡場二十年,如今雖然老瞭,眼神倒還清明。”
瀋公子隻是冷冷一笑:“即便我對晗初有意,風媽媽又如何得知,我會為瞭她去得罪明瓔?一介殘花敗柳而已,我憑什麼?”
“就憑您是文昌侯的嫡幼子,當今聖上的螟蛉之子,屈神醫的關門弟子!”風媽媽不卑不亢、擲地有聲,“大名鼎鼎的‘小侯爺’瀋予,我猜得可對?”
風媽媽邊說邊注意觀察瀋予的反應,見他沒有惱怒之意,纔暗自鬆瞭口氣。對方畢竟是侯爵之子,又特意隱瞞身份,自己就此戳穿,未嘗不是冒瞭風險。
“風媽媽果然名不虛傳。”瀋予被識破瞭身份,也不否認。
“小侯爺過奬瞭,放眼整個京州城,儀錶堂堂的瀋姓公子屈指可數,要猜到您的身份不算難事。”風媽媽坦誠笑迴。
瀋予仍舊噙著冷笑,隻淡淡道:“你既然猜到我的身份,也該知道,我對晗初未必真心。”
“孰是真心、孰是假意,我看得一清二楚。”風媽媽毫不客氣地揭穿瀋予,“半年前晗初掛牌時,您原是存瞭摘牌之意,奈何九皇子與赫連公子誌在必得,您顧慮太多便放棄瞭。其他的,還需要我再戳破嗎?”
此話甫畢,風媽媽如願看到瀋予眉峰一蹙,好似吃瞭酸醋。
這半年裏,瀋予時常光顧醉花樓,每每都是挑瞭赫連齊不在之時,甚至故意在晗初眼前佯作,想要引起她的注意。遺憾的是,晗初眼中隻有赫連齊,沒有發覺他這份心思。
或許是瀋予的自尊心作祟,他見晗初反應冷淡,便不曾主動親近她,甚至沒有點過她撫琴。可他對晗初的默默關注,還是被風媽媽看在瞭眼裏。
早在數年前,風媽媽就曾聽過一則傳言:文昌侯年輕之時成性、姬妾成群,常常自詡“不下流”。其幼子瀋予在情事上仿他甚深,曾被文昌侯調侃為“深肖父躬”。
也正因如此,瀋予雖不是世子,卻被京州的子弟們起瞭個綽號叫作“小侯爺”,意指他深得其父歡心。
風媽媽暗自思忖,瀋予不是世子也好,權勢雖小,卻更自由一些。若是像赫連齊那般的嫡長子,擔負著傳承傢業的重任,恐怕晗初會重蹈情路覆轍。
想到此處,風媽媽便也再無遲疑,低低道:“我隻求小侯爺一件事,來日您若厭棄瞭晗初,請為她安排好餘生。”
說著她已從袖中取過一張薄紙,遞給瀋予:“這是晗初的契,從今往後,她與醉花樓再無乾係。”



第二章
難消受美人恩


翌日。
馬車轔轔而馳,嚮著城郊行去。晗初與瀋予同乘一車,彼此皆是一言不發。晗初是失瞭聲,說不齣話來;瀋予則沉著臉,等待晗初先開口。
他不過是想要她一個“謝”字,來滿足他的男人尊嚴。或者他再貪心一點,還想聽她說一句“從此相隨”。然而等瞭一路,沒有她的隻言片語。
待馬車停在自己的私邸時,瀋予已然麵色不豫,率先拂袖下車。
晗初緊隨其後。她抬首望嚮這座私邸,但見硃漆正門之上,寫就筆走龍蛇的三個大字“追虹苑”。她跟著瀋予跨過正門,卻沒看到管傢前來迎接,園子裏空空蕩蕩不見僕從,更顯得麵前景緻開闊。
入眼處先是一座假山。說是假山,倒也不亞於京郊的小丘,洞壑深邃,奇石嶙峋。待轉過假山之後,迎麵一條潺潺流水瀉齣石澗,其上還有落花漂浮。
山水之上還建瞭復廊,沿池蜿蜒麯摺,與池上的亭榭連成一片,直通東西兩個方嚮。而東側與西側的抄手遊廊更不必說,單是那百餘扇漏窗的花紋圖案各異,已足夠令人眼花繚亂。
直到此時晗初纔發現,這園子竟是建在水上,抑或是引瞭活泉入內。她跟著瀋予步入其中,竟無端生齣一種淩波之感,宛如走在水麵之上。
不過是瞧瞭正門處的景觀,便已如此目不暇接,晗初幾乎能夠想象得齣,那些被抄手遊廊阻擋瞭全貌的東西兩苑,是如何雕梁畫棟。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彆齣心裁,當真教她大開眼界。
饒是晗初已知曉瞭瀋予的真實身份,但此時此刻,她還是為這座彆院的精緻咋舌。一座私邸都有如此的規模,遑論文昌侯府。

此時瀋予也刻意慢下腳步,在一旁暗中觀察晗初的反應。見她時而欣賞時而驚贊的模樣,他心中也軟瞭一些,遂輕咳一聲,道:“你先住在這裏,等風頭過瞭再仔細安頓。”
瀋予自問說得極為明白,這裏隻是給她暫住,以後他會光明正大地安頓她。
然而同一句話聽在晗初耳中,卻變瞭味道。
這算是……金屋藏嬌嗎?她很想開口詢問,卻自知沒有這個資格。她被風媽媽賣給瀋予,從此無論是寬衣解帶,還是灑掃庭院,都得由他做主擺弄。
瀋予見晗初半晌沒有迴話,又有些惱瞭,火氣噌地一下躥瞭上來:“風媽媽沒教過你規矩嗎?這麼久也不會說句話?”
晗初這纔抬眸看瞭瀋予一眼,抿唇指瞭指自己的咽喉。
“喉嚨痛?”
晗初搖瞭搖頭。
“不想說話?”
晗初仍舊搖頭。
“難不成你啞巴瞭?”瀋予的耐性終於耗盡,冷冷嘲諷道。
這一次,晗初輕輕點頭。
瀋予立刻臉色一變,伸手便要去觸碰她的玉頸。晗初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讓他的右手晾在瞭半空之中。
“讓我瞧瞧。”瀋予已顧不得許多,連忙將晗初拽到身前,“張開口讓我瞧瞧。”
晗初抿著硃唇,倔強而又羞赧地拒絕。
“小爺我沒那麼多耐性!”瀋予見她如此抗拒,沉下臉色再次重復,“張開口!”
晗初到底不敢惹惱他,隻得勉強微啓硃唇。瀋予順勢就著光亮探嚮她的咽喉,所見之處並無任何異常。
便在此時,晗初的身子輕微顫瞭顫,一股氣息就此躥到瀋予臉上。眼前的美人櫻口皓齒、嗬氣如蘭,不禁使他心猿意馬,遂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上她的嬌唇。
柔軟、甜膩,一如他想象之中那般美好,不,比他想象得更加美好!隻可惜,他不是她個男人,更不是個吻她的男人,他被赫連齊搶瞭先。
想到此處,瀋予忽然有些嫉妒瞭,心底的醋意猛然湧起。他發現晗初在掙紮,便收緊手臂讓彼此更加貼近,唇舌也越發凶猛起來。
對方如此輕薄,令晗初更加驚恐,而瀋予身為罪魁禍首卻是心中舒暢。他死死將晗初禁錮在懷中,逼著兩人一道唇舌共舞,仿佛唯有用這種方式,纔能引起她的注意。
“噝”的一聲,瀋予冷不防地鬆開懷抱,修長手指撫上唇邊的血跡:“你敢咬我?”
晗初連忙大口喘氣,踉蹌著後退三步。她仍舊說不齣話來,此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瀋予看著她小鹿一般的不安神色,無聲地笑瞭。他的唇邊還沾著血跡,反而為他平添瞭幾分詭魅英俊:“過來!我不碰你瞭。”偷腥成功,瀋予也知道見好就收,便朝她低聲命道。
晗初仍舊站在原地,眸中盡是指責之意,羞憤異常。
“當真不能說話瞭?”瀋予笑著再問。
晗初點頭。
“何時的事?”他想瞭想,“昨夜之後一直如此?”
晗初默認。
瀋予終是蹙起眉峰。他自小體弱多病,後來因緣際會拜在神醫門下,也算得瞭八分真傳。他一直自詡醫術比得上太醫院,可咽喉一科卻並不擅長。
這倒有些棘手瞭,晗初好端端的怎會失聲?嗓子瞧著倒是無礙,難道會是心理作用?改日得去東苑找那人商量商量。
如是一想,瀋予唯有嘆道:“聽不見你說話,還真是著急啊。你放心,小爺我醫術蓋世,定能治好你的喉疾。”
晗初這纔收斂惱羞之意,抿唇勉強一笑,錶示道謝。
瀋予甚少看見她笑,隻覺得有如清風拂麵,方纔的惱怒、醋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憐惜。他再次撫瞭撫被晗初咬傷的唇角,鄭重警告她:“不要背著我去找明瓔尋仇。”
晗初先是一愣,隨之哂笑,好似在自我嘲諷。
瀋予這纔放下心來,正待再說些什麼,卻瞧見追虹苑裏一個管事的婢女小跑過來。
這座追虹苑是瀋予的私産,雖精美彆緻,卻一直無人打理。為瞭讓晗初住得舒坦,瀋予便將自己身邊一名頗受器重的婢女臨時調來,打理瑣碎事務,照顧晗初。
雖說是婢女,但這名喚“茶茶”的姑娘實則已被瀋予收入房中,偶爾侍奉枕席。
“小侯爺!”人未到,聲先至,婢女茶茶笑得嬌俏,“姑娘的院子已收拾妥當。”言罷又轉而看嚮晗初,目露幾分驚艷之色,半是揶揄半是正經地道:“這位想必就是咱們小侯爺心尖尖兒上的姑娘吧?真個美如天仙!”
晗初聽瞭這聲稱贊,卻無心應付,隻低低俯身迴瞭一禮,算作迴應。
瀋予聽見茶茶的話,倒是麵色如常,又想起晗初的失聲,也不再多言,隻囑咐道:“失聲的事不要著急,先讓茶茶帶你安頓好。”
他想瞭想,又低聲補充一句:“你隻能在西苑活動,不要去東苑,那裏住著貴客。”
晗初點點頭,便隨著茶茶一道往西苑行去。
“姑娘真有福分,咱們傢小侯爺可是個多情種呢!我伺候他這麼多年,還沒見他對哪傢姑娘如此上心,特意將追虹苑拾掇齣來。”茶茶引著晗初往西苑裏走,路上曖昧地道。
晗初指瞭指自己的咽喉,抱歉地笑瞭笑。
“不能說話瞭?”茶茶秀眉微蹙,隻一瞬間已恢復瞭媚笑,“無妨,小侯爺的醫術很高超呢!”
晗初卻不甚在意茶茶對瀋予的誇贊,她此時的注意力放在瞭西苑的亭颱樓閣之上,越看越驚詫於這座園子的巧奪天工。
“承濛小侯爺看得起,命我來打理追虹苑,不過我隻管著西苑,東苑那廂卻不曾去過。”茶茶引著晗初來到一座獨立的院落門口,道,“姑娘先在此處安置吧。”
晗初迴過神來,微笑頷首以錶謝意。
茶茶顯然看懂瞭,擺手道:“說來我還得謝謝姑娘你。文昌侯府地方大,規矩多,我雖是小侯爺身邊兒的人,卻也難免受氣,哪裏比得上這裏自在。”她爽朗地笑著,很有英氣,與在瀋予麵前的嬌俏模樣判若兩人。
“你好生歇著,我就住在你對麵的院落裏,有事記得來找我。這裏沒什麼丫鬟奴僕,凡事都得咱們自己動手,你若有不便之處,韆萬彆與我客氣。”茶茶說完便笑著離開,徑直迴瞭自己的院子。
不齣茶茶所料,瀋予此時已坐在屋裏等著她。茶茶立時媚眼如絲地迎瞭上去,俯身見禮道:“小侯爺,姑娘已安頓好瞭。”
瀋予“嗯”瞭一聲:“你是個有分寸的,不該問的彆問,不該說的彆說。”
茶茶瞥見瀋予唇邊的傷口,心知是被女人咬的。她擅察言觀色,於是乖順地笑迴:“您放心好瞭,單看您待那姑娘的態度,奴婢也曉得一二。”
“怎麼一股子酸味?”瀋予打趣瞭茶茶一句,又道,“去將我收藏的那把琴拿齣來,你替我給她送去。”
瀋予曾高價買下一把琴,原本就是打算送給晗初的,怎奈晗初與赫連齊情意綿綿,沒有將他放在眼裏。如今擱置瞭半年,到底還是要送給她瞭。
顯然,茶茶曉得那具琴在瀋予心中的地位。此刻見瀋予要把琴送給這絕美的啞女,她心中頗不是滋味兒,但又不敢錶現齣來,唯有脆聲應下,心中卻是另有計較。
她粉拳微捶瀋予的肩頭,盈盈嬌媚地趁機邀寵:“您可彆有瞭新人就忘瞭舊人,今晚讓奴婢服侍您?”
聽聞此言,瀋予有片刻遲疑,他以為當務之急是要去東苑一趟,商量治療晗初失聲的法子。可轉念一想,以後還要靠茶茶照顧晗初,不能讓她生氣,於是便沒有拒絕:“好。我尚且有事在身,晚上你等我。”說著便起身離開,徑直往東苑而去……

半個時辰後。
“啪啪啪”的叩門聲傳來,伴隨著茶茶一聲爽朗的呼喚:“姑娘在嗎?”
晗初辨齣訪客是誰,連忙起身前去開門,見茶茶懷中抱著一物,連忙伸手去接。
“不必勞煩姑娘,我說兩句話就走。”茶茶邊說邊進屋,又將懷中的琴具放下,緩緩揭開覆蓋其上的大紅綾布,“小侯爺怕你獨自寂寞,便命我將這把琴轉贈於你,好讓你打發時日。”
瀋予贈的琴嗎?晗初有些意外,不禁伸手撫上琴弦。但聽泠泠之聲傳入耳中,音色倒不錯,也算一把好琴。
茶茶見晗初並不抗拒收琴,又道:“今日我便沾著小侯爺的光,藉花獻佛瞭!”
既然茶茶都這樣說瞭,晗初也不好再拒絕,隻得無聲地錶達瞭謝意。她是有好些日子沒撫琴瞭啊!自從赫連齊絕跡醉花樓,傳齣要與明瓔成婚的消息之後,她便再也沒有碰過琴瞭。
雖然醉花樓失火迄今隻有一夜工夫,但晗初已經想得透徹。赫連氏與明氏聯姻,絕不是一蹴而就的,憑著兩傢顯赫的傢世,少說也要置備一年之久。
可赫連齊自與她相識以來,卻對婚事閉口不談,哄著她一心一意待他,厭倦過後又不告而彆。這樣薄情的男子,如何值得她為之傷心?
若當真論起來,醉花樓失火固然是受瞭明瓔主使,但歸根結底,琴兒的無辜慘死,自己的無故失聲,都是因為赫連齊。既然那人負心薄幸,身子給他便也罷瞭,她要把遺失的心收迴來。
想到此處,晗初已不自覺地開始撩撥起琴弦。
瀋予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如今的主子,無論他對她有什麼心思,都無可厚非。但他不給她承諾,甚至連一句情愛的話都沒有。
晗初忽然很感謝瀋予,感謝他這樣待她。沒有山盟海誓,沒有柔情蜜意,如此便也不會有辜負,不會有失望。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君子作為吧。
想著想著,晗初的嘴角不禁噙瞭笑。她這副模樣落在茶茶眼中,無異於少女懷春惹人遐想。
茶茶心中冷笑不止,麵上卻裝作曖昧調笑:“贈之以琴,即贈之以情呢!可見姑娘在小侯爺心中的分量不輕啊!”
晗初猶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根本沒有聽清茶茶的話。
茶茶看晗初越發心不在焉,以為她是歡喜過瞭頭,見此次目的已然達成,便也不再逗留,起身告辭道:“姑娘今日剛來追虹苑,好生歇息吧,我就不打擾瞭。”說著不待晗初反應,已兀自起身走齣門外。
茶茶走後,晗初便耐心地撫起琴來。琴技是她在風月場上一鳴驚人的法寶,也是她平生為自傲的一樁事。在這京州城內,不知有多少公卿子弟都是先聞其琴,再見其人。他們為她的琴聲所傾倒,便也對她的艷名更為仰慕。
晗初是喜歡撫琴的,對此也極具天賦。她自五歲進入醉花樓起便專心練琴,迄今已整整十年。到瞭後,南熙境內已尋不齣一個琴師敢再教她。
瀋予托茶茶送來的這把琴,並不是晗初見過好的,隻能勉強排個中上等而已。可不知為何,她竟有些愛不釋手。
自從“南熙美人”的艷名遠播之後,晗初曾收到過無數好琴,這其中大多是花客所贈。他們贈琴給她,並不是為瞭當她的知音,而是為瞭當枕畔香客。個中心思太過齷齪,晗初便也對那些好琴心生抵觸。
可眼下她依附瀋予而活,對方並沒有必要來討好她。但瀋予卻贈琴給她,可見也是存瞭幾分真心吧?否則又怎會冒著得罪明氏的風險收留她?
月餘不碰琴,手都有些生硬瞭。晗初失笑地搖瞭搖頭,後撥弄瞭一首麯子,便將琴具仔細收好。剛揭過大紅綾布覆上琴弦,卻聽“啪嗒”一聲脆響,一枚綠色物件從綾布之中掉瞭齣來,滾落在地。
晗初拾起一看,是一隻通體水碧的玉耳環,雕琢成一朵茶花的形狀,在艷陽的照耀下翠滴。
不過看瞭一眼,晗初便知曉這耳環必定十分貴重,單看那精緻的做工及翠玉的成色,都是難得一見。她仔細迴想,方纔茶茶來送琴之時,耳垂上的確閃著點點綠光,應是戴著耳環沒錯。
丟瞭這耳環,也不知茶茶發現沒?晗初如此想著,連忙找齣一方絹帕將耳環包好,攥在手中打算去還給茶茶。可來迴跑瞭四五趟,茶茶的院門卻一直落鎖緊閉,人也不知去嚮。
晗初不禁有些擔心,生怕茶茶遺失瞭耳環而著急。可追虹苑如此之大,自己又是初來此地,也不好貿然跑齣去。屆時隻怕沒找到茶茶,自己倒先迷瞭路。
斟酌半晌,她決定守株待兔,豈知一直等到酉時也不見茶茶迴來。晗初時不時地望一望對麵的院門,精神綳得緊瞭,竟不知不覺趴在案上睡瞭過去。
待到一覺醒來,已是月上中天,早就過瞭戌時。
因為怕茶茶惦記這耳環,晗初也沒覺得腹中飢餓。她起身推開窗子看嚮對麵的院落,這一次倒是瞧見瞭闌珊燈火。
晗初匆匆拿起耳環再去找茶茶,走至院前正待抬手敲門,纔發現院門竟是虛掩著的。她失瞭聲,也沒法說齣話來,隻得冒失一迴。
晗初緩緩推開茶茶的院門,放輕腳步邁入其內。隻見院落裏掛著一隻燈籠,好似是在等著誰。她就著燈籠的光四處打量,唯有一間屋子亮著燭火,光色幽暗不明,影影綽綽地投射在窗戶紙上。
晗初見狀不再遲疑,連忙拾階而上,發現這間屋子也是虛掩著的。她正欲抬手敲門,卻忽聽屋內傳來一聲嬌吟,旖旎而淫膩,令人遐想萬分。
晗初齣身青樓,又經曆過男女之事,立時明白過來是什麼聲音。她仍舊保持著敲門的姿勢,隻是那隻縴縴玉手卻停在瞭半空中,再也無法動作。
她知曉自己應當即刻離開,便緩緩後退,想要遠離一門之隔的春光。可是屋內的艷語卻喧囂得很,一字一句生生撞入她的耳中。
“小侯爺,茶茶想您……”女子的聲音嬌羞輕盈。
“我也想茶茶啊……”男子的聲音喑啞低沉。
“您眼下一門心思都在那位姑娘身上,是喜新厭舊!茶茶好傷心……”
話音落下,屋內就此陷入靜默。然而隻是一瞬,瀋予已答瞭話:“小爺實話告訴你,她隻是個供人豢養的,小爺我狎妓而已。”
狎妓而已!嗬!晗初無聲地嗤笑。餘下的話,她已自問不必再聽瞭。
屋內又適時響起一陣女子的,比方纔那一聲更嬌媚、更放縱。緊接著,茶茶已嬌滴滴地再道:“小侯爺,茶茶受不住瞭,求

用戶評價

評分

評分

評分

評分

評分

評分

評分

評分

評分

相關圖書

本站所有内容均为互联网搜索引擎提供的公开搜索信息,本站不存储任何数据与内容,任何内容与数据均与本站无关,如有需要请联系相关搜索引擎包括但不限于百度google,bing,sogou

© 2025 book.tinynews.org All Rights Reserved. 静思书屋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