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蘇珊·桑塔格談話錄》匯集蘇珊·桑塔格十餘次訪談文字記錄;
全麵領略桑塔格充滿個性魅力的思想世界;
每一次發問都直切要點,每一次迴答都犀利透徹;
一問一答之間,一個更加親切而又不失本色的桑塔格。
內容簡介
《蘇珊·桑塔格談話錄》是真正意義上的國內首部桑塔格訪談閤集,書中收錄瞭蘇珊?桑塔格在不同時期接受各國媒體采訪留下的十數篇訪談記錄,數篇原為德語、西班牙語、瑞典語的訪談屬於首次與國內讀者見麵,此外還附有原書編者利蘭?波格教授傾力撰寫的中文版序言和桑塔格*新年錶。
《蘇珊·桑塔格談話錄》內容上包括對文學藝術的迷戀與熱情,對女權主義的認識與反思,對文化與政治的深入剖析,對“感受力”與“嚴肅性”的反復強調,集中呈現瞭桑塔格在文學、美學、政治、性彆等領域的主要思想觀點,展示齣她敏銳犀利的思想鋒芒和鼓舞人心的批判激情。
作者簡介
蘇珊·桑塔格(1933—2004),美國著名作傢、評論傢,先後求學於芝加哥大學、哈佛大學、牛津大學等著名學府,長期為《黨派評論》、《紐約客》等重要刊物撰稿,主要作品包括隨筆文集《反對闡釋》、《論攝影》、《疾病的隱喻》等,以及小說《恩主》、《火山情人》、《在美國》等;此外,桑塔格還積極介入各類社會事件,發揮作為獨立知識分子的巨大影響力,被譽為“美國公眾的良心”。
精彩書評
★《蘇珊·桑塔格談話錄》初衷是希望讓更多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到這些轉載的(常常還是新近翻譯齣來的)訪談,而不隻是讓它們為原齣版地(它們很多是地方或專業刊物)的讀者服務,我想通過這種辦法來從時空上擴大這些談話錄的受眾麵。相應地,本書中文版也是我的這些願望的一次意義深遠的實現。
——利蘭·波格(本書編者)
★閱讀這些訪談,我們仿佛就坐在一個熱情率直、態度鮮明、思維敏捷,同時又是可以接近的朋友麵前,坦誠交流。
——姚君偉(本書譯者)
目錄
中文版序
緻謝
導言
現代小說的風格
婦女,藝術與文化政治
一張剋虜伯工廠的照片反映剋虜伯工廠情況嗎?
一種生活方式還不是一種生活
蘇珊·桑塔格:我,及其他
意識的習慣
我是如何寫作的
寫作與立場
對語言錶達的激情
我們必須捍衛嚴肅性
蘇珊·桑塔格,終於火瞭
年錶
譯後記
精彩書摘
《蘇珊·桑塔格談話錄》:
一種生活方式還不是一種生活
莫妮卡·拜爾(Monika Beyer) / 1980年
選自《政治》(Polityka)第22期(1980年5月31日),第9頁。獲準重印。篇幅短一些的英文版本以《一種生活方式不是一種生活》(“A Life Style Is Not a Life”)為標題刊於《波蘭視角》(Polish Perspectives)第23捲第9期(1980年),第42—46頁。部分由莫妮卡·揚科維亞剋(Monika Jankowiak)譯自波蘭語。
蘇珊·桑塔格1933年生於紐約。她就讀於加州大學伯剋利分校、芝加哥大學、哈佛大學,以及牛津大學聖安妮學院。她曾在美國幾所著名的大學任英語文學和哲學講師,還當過《評論》(Commentary)月刊編輯。她的文學作品的價值所得到的肯定使她獲得多種經費資助,比如來自洛剋菲勒和古根海姆基金會的資助。
她寫有兩部長篇小說——《恩主》(1963)和《死亡匣子》(1967) ,以及多篇短篇小說。她最近的短篇小說集標題為《我,即其他》。她還為她導演的電影寫瞭三個劇本。
她的隨筆引發瞭人們最大的興趣。這些文章保持著一種頗具個性的風格,具有觀點新穎、思想獨立的特徵。其中包括《反對闡釋》和《關於“坎普”的劄記》[《世界文學》(Literatura na ·wiecie)1979年第9期],即將由WAIF 齣版的題為《論攝影》的一組隨筆,以及《作為隱喻的疾病》(《文化》1978年第38—39期)。她應《世界文學》之邀,和一群美國作傢——約翰·阿什伯裏、喬伊斯·卡蘿爾·歐茨、威廉·薩洛揚和雷濛德·史密斯——來到波蘭。
莫妮卡·拜爾:美國這個國傢的特徵是過於豐富:物品、族群、各種各樣的少數族裔、信仰、時尚、存在方式、思想、話語和藝術傢。你們有大量的作傢,其中許多都非常優秀,但在當今美國,似乎缺少達到威廉·福剋納這種高度的大師……
桑塔格:的確如此。我並不認為我們擁有絕對天纔的、達到國際水準的作傢。
莫妮卡·拜爾:你能想到是什麼原因嗎?
桑塔格:不能,我真的想不到,我想這種情況就這麼自然齣現瞭。正如你所說,美國是一個齣産和過度齣産的國傢。我也說不大清楚,也許是沒有那麼一種緊迫感。跟你說實話,目前我認為波蘭比美國更有可能産生真正的偉大作傢。也許是因為美國人太過幸運,也許我們時代的偉大作傢必須要由某種危機或緊急情況來造就,美國人沒有這種曆史緊迫感。
我認為我們有大約十個特彆優秀的作傢,……我算是其中一個。但我們沒有一個是真正能夠稱得上偉大的。我現在說的是散文作傢。如你所知,我認為美國詩歌可能比美國散文更齣色,比如約翰·阿什貝利。
莫妮卡·拜爾:最近有哪些美國小說讓你讀得比較愉快?
桑塔格:唐納德·巴塞爾姆寫的《亡父》(The Dead Father),還有伊麗莎白·哈德威剋的《不眠之夜》(Sleepless Nights)。《不眠之夜》是部瞭不起的小說,寫得漂亮。巴塞爾姆的那本書是他唯一的一部長篇小說;之前他寫過多部短篇小說集。《亡父》是以一種實驗風格寫成,走的是喬伊斯的路子,但我感覺並不是特彆難懂。
莫妮卡·拜爾:美國人不太喜歡散文上的實驗。
桑塔格:沒錯,但是美國的情況和這裏一樣,對那些最有趣的作傢而言,他們並非一定要認同現實主義傳統。實際上,19世紀的傳統對當代作傢有著相當大的影響。人們對現代敘事仍然持有懷疑態度。
莫妮卡·拜爾:為什麼你認為美國人如此具有自我批評的精神?這一點相當明顯,特彆是人們在看美國報刊的時候……
桑塔格:不,不是的,這是自愛的一種形式!我們有一種非同尋常的自由傳統。我們知道言論自由對社會來說並非是危險的。言論自由並不意味著無政府主義,盡管從局外人看來貌似如此;美國仍然是一個非常穩定而保守的社會。這種持續的談論就像永久播放的音樂;人們從中選擇想法,事情得到改變,而某些人又隻是談談而已。這都沒有關係,但它賦予瞭社會一種能量;它嚮社會的統治者提供瞭想法。並不是僅僅因為我們常常自我批評,我們就是受虐狂,不是的,我們是在行使一種公共權利。
莫妮卡·拜爾:它不是自我滿足的一種形式嗎?
桑塔格:相信我,還大量存在著一種更為直接的自我祝賀。在《新聞周刊》(Newsweek)或是在美國文學裏,美國人喜歡炫耀他們是多麼富有自我批評精神。但在紐約與加利福尼亞之間的這整個國傢都有人說:“美國很棒”,“美國是完美的”。我們有很多守舊的、愛國的、保守的人,就像你在這裏可能會看到的一樣。
莫妮卡·拜爾:所以,美國國旗經常被掛在私人住宅前?
桑塔格:一點不錯。你知道,我們的社會不阻止異見。或者確切地說,是不允許。如果我們說人人都可以是異見者,那就沒有異見者瞭。你可以說——已經有人這樣說過——這是一種更為復雜的審查形式。所以說,在美國你無法成為異見者,因為你會因此把自己的照片弄上《時代周刊》封麵的……我並不是說我就不喜歡這種製度,但我也看到,在某種意義上它是非常殘忍的。它是“一個社會能夠成為什麼樣”這一想法的更高版本。你們的社會似乎更為傢長式,更老式。我們在一定程度上更加激進。
莫妮卡·拜爾:人們經常聽到這樣的說法,在暴風驟雨般的60年代過去之後,在越戰和水門事件之後,美國失去瞭自信。於是他們便可能會認為,混亂和睏惑占瞭上風。
桑塔格:的確如此,因為諸多政治和思想的原因,某種睏惑占瞭上風。但我敢肯定,如果今天有人去看一看文學評論傢和新聞記者說的話——比如,一百年前那些在巴黎寫作的人說的話——那麼,他就會發現同樣的關於混亂和睏惑的抱怨。但是今天我們還是認為當年的情況要好得多。
莫妮卡·拜爾:最近去世的羅蘭·巴特在他最後一次訪談中說:“紀德是最後一批既扮演知識分子傳統角色同時又仍然是偉大作傢的人之一。現在,作傢似乎正在撤退……他們已經大量地被知識分子、被教授所替代。”
桑塔格:我完全同意巴特所說的,我在努力扮演著他所說的這種正在消亡的角色。我不想當教授,也無意成為新聞記者,我想當一名身兼知識分子的作傢。在這方麵,我的想法非常傳統。但是,當今人們接受教育再也不是為瞭擔當這一角色。
莫妮卡·拜爾:讓我迴到美國作傢的話題上來。作傢對小說失去瞭信心,很多作傢都排斥小說,這似乎是一種普遍的抱怨(最近威廉·薩洛揚、索爾·貝婁還有你都抱怨過)。什麼都已經被寫過瞭,現實超越瞭小說 ,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什麼可寫呢?
桑塔格:我要說的是,作傢總是可怕的抱怨者。我們的工作就是抱怨,作傢的作用之一就是抱怨。這就是為什麼如果他們不抱怨瞭情況反而糟糕。所以,作傢抱怨社會,也抱怨他們自己。他們總是說文學死瞭,說人們不作為,但我認為實際上文學還是在發展的。當然,現實超越瞭小說,這是真的。我們的確需要能夠應對這種情況的作傢。我覺得,還是有作傢(比如在東歐和拉美)在做這件事。
莫妮卡·拜爾:當今的世界小說好像很多都僅限於對人類的失敗、病理、適應不良、不相容、焦慮和無能的思考。當今世界絕不是個適閤生活的福地,所以也難怪這一點會在當代小說裏得到反映。但是,這是關於人類狀況的一種相當片麵的看法。這難道不是現今許多讀者討厭小說的原因之一嗎?
桑塔格:我認為存在著一種極大的危機,或者說是世界危機,這並不是說各種各樣危險的事情在發生,像毀壞自然,核武器威脅和人口過剩。我認為存在著的是一種真正的道德或精神危機。所以,如果文學像你所說的那樣主要寫各種不幸,各種不相容,那我覺得它這樣做是對的。我認為那不是人們討厭文學的原因。我覺得文學麵臨著其他敘述方式的挑戰。
莫妮卡·拜爾:還有娛樂……
桑塔格:是的。19世紀,比如,在英國、美國和法國這三個擁有較高水平的讀者大眾的國傢,小說是一種真正的流行形式。它是19世紀的電視。人們通常在夜晚相互朗讀小說,對於那些有閱讀能力的人來說,對於中産階級來說,這是真正受歡迎的娛樂活動。現在,通過現代技術我們獲得瞭新的娛樂方式:寬銀幕電影、電視和錄下來的音樂。因此,文學“被宣判”淪為瞭一門藝術。我認為它彆無選擇。它要麼是成為與電視競爭的非常粗俗娛樂工具,要麼成為一門藝術並因此隻擁有有限的讀者。
莫妮卡·拜爾:雖然這樣,文學界以外許多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常常說,無論他們多麼欣賞博爾赫斯,他們都再也無法麵對他的憂鬱瞭……
桑塔格:也許有人不喜歡博爾赫斯,但還有卡爾維諾,還有萊姆 ,……拿萊姆來說,他是個非常有趣的現象,一個非常嚴肅的作傢,同時他又在寫在許多人看來很有價值的小說。比如,萊姆在美國知名度很高。工程師看他的書,還有科學傢,那些並不屬於文學圈的人;他們喜歡他,是因為那些科學知識。人們也許認為生活太悲苦瞭,所以不能再去看博爾赫斯或者貝剋特,……我現在又想到東歐和拉美的作傢瞭,因為我認為,和某些意大利和德國作傢一樣,他們差不多是當今最好的作傢。你們有像萊姆這樣的人。你們有像加西亞·馬爾剋斯這樣的人。嗯,幾乎沒有幸福的文學,這我同意,但是,在此之外還存在著更大的空間。
莫妮卡·拜爾:即使是那些博覽群書、見識過各類實驗小說的人,他們有時還是會渴望讀到優秀的老故事,但眾多當代作傢卻非常排斥這種故事。這樣的故事難道就不該與形式上的實驗,與個人視界和想象的主觀主義的應用閤法共存嗎?
桑塔格:絕對應該。我完全贊成政治、文學和其他一切事情上的多元主義。我本人不願意看到一個沒有故事可講的世界。我對辛格後期很多作品不那麼感興趣,但我絕對贊賞他的那類寫作,你知道的,他生於波蘭,代錶古老的講故事的傳統。我覺得他有的作品棒極瞭,就是早期的那些。
莫妮卡·拜爾:在你的隨筆《反對闡釋》裏,你呼籲一種對藝術的感知(sensual perception)。我舉雙手贊成,但是,在日益遠離自然的文明裏,我們怎麼纔能學會這一點?
桑塔格:問題就在這裏,你說得很對。我們幾乎病態地依賴於藝術,希望它給予我們某種更為有機的生活所能提供的所有東西。順便說一下,好多人對我說:“你反對闡釋——那你介意闡釋你自己的作品嗎?”我當然不反對任何終極意義上的闡釋,一切思考皆闡釋,但我反對某種簡單化的闡釋,這種闡釋把藝術作品視為承載某種社會的、政治的或道德的內容的信息。我認為藝術的功能之一就是要成為自治的。這的確是更高層麵上的娛樂功能。人們可以通過繪畫和音樂理解這一點,卻很難以通過文學或電影理解它。
莫妮卡·拜爾:電影也這樣嗎?有圖像和色彩也難理解嗎?
桑塔格:是的,因為他們太想找齣某部電影的寓意所在瞭。我認為,當一部電影毫無任何寓意時,當它是某種既抽象又感官的東西時,這些都不要緊。
莫妮卡·拜爾:形式或內容的晦澀——許多藝術傑作都這樣——現今在許多情況下已經成為煙幕彈,被用來掩蓋原則和清晰思路的缺乏,或者是對寫作技藝掌握的不充分,這種看法是不是不對的?
桑塔格:這個問題一直與低劣文學相關。有些人寫得並不清晰,因為他們不是好作傢。但我真的相信後人的評判。我認為在這些事情上時間是從來不會錯的。一個作傢有可能被埋沒一陣子,因為他們的作品無法為人們所讀。就說布魯諾·舒爾茨 這樣的作傢吧;他就是那種在其所處時代一生默默無聞的作傢的典型。隻有一些在華沙和他有接觸的人知道他;貢布羅維奇(Gombrowicz)當然也是其中之一。但是他在自己的一生中確實是沒有讀者的。現在,全世界的文學愛好者都知道他。這是為什麼呢?因為他的作品好,如果有什麼作品是和舒爾茨的一樣好的話,那麼它是不會被埋沒的。所以我認為,現在任何真正好的東西在下一兩代的時間裏會顯露齣來,而至於其他的——就根本不重要瞭。
“迪迪,並非真正地活著,而隻是有一條生命。這兩者不是一迴事。有些人就是自己的生命本身。還有些人,比如迪迪,隻是棲身於生命之中。”
引自我的小說《死亡匣子》……
莫妮卡·拜爾:是的,我感覺你這幾句話的確是一語中的。今天,很少有人能成功地找到他們的身份;很多人可謂是在電視的幻想世界和大眾偶像的生活中迷失瞭自己的生活方嚮。同時,在今天的美國,個人機遇和“生活方式”的多樣化趨勢似乎不可阻擋。或者,這不過是個假象?
桑塔格:發達的工業社會正發生著非常矛盾的事情。顯然,我們有著以不同方式生活的多種可能性,但我認為這種多元化其中有一部分是非常錶麵化的。我認為也還存在著巨大的同一性。換句話說,我寜可捨博大而取精深。比如在美國,許多人在談論他們的“生活方式”。這一措詞要把我逼瘋。
莫妮卡·拜爾:一種生活方式而不是一種真正的生活?
桑塔格:正是這樣。我認為,如果你把你的生活說成是你的生活方式,那就大錯特錯瞭。要那樣的話,你就是在像改變衣服式樣那樣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認為在多元的後工業消費社會裏存在著一種極度的墮落,盡管這個消費社會似乎是令人滿意的,而且在很多方麵無疑也的確如此。它的確有可能摧毀某種精神可能性。
莫妮卡·拜爾:在美國,有時我會有這樣的印象,覺得人們樂意討論民主和他們的權利,但事實上,他們並非總在行使它們。
桑塔格:那是因為他們沒有緊迫感,他們並沒有受到壓迫。但是,他們也冒著空虛的風險。
莫妮卡·拜爾:阿爾文·托夫勒在他的新書《第三次浪潮》(The Third Wave)裏,是否在以一種有點不加批判的方式描繪美國越來越厲害的個性化?
桑塔格:這種個性化確實存在。然而,問題是在什麼層次上,因為這不是形式的問題。我相信這種個性化有一部分是非常膚淺的,在精神層麵上是非常空虛的。好多人堅持這麼認為,我相信這是真的。
莫妮卡·拜爾:不過,去年我時隔二十年訪美時,感覺這方麵的情況在好轉。
桑塔格:是的,我認為我們開始成熟瞭!你知道,我們不是一個很年輕的國傢;雖然世界上大多數國傢比美國年輕,但是美國從許多方麵來看都是一個相當不成熟的國傢,因為在大部分曆史裏,我們一直都如此與世隔絕,世界其他地方一直都很遙遠。隻有到瞭20世紀的這個階段,美國人纔開始和世界打交道。恐怕還要經過兩三代人的時間,我們纔能成熟起來,在政治上也是如此。美國的外交政策非常不成熟,我相信你也意識到瞭,它非常不閤邏輯。我們沒有經驗,但我覺得我們正在積纍經驗。我隻能希望,在我們的學習過程中,世界其他地方不會因為美國的幼稚而受太多的罪。
莫妮卡·拜爾:現在讓我們從政治世界轉到女性世界吧。在你的學生時代,美國大多數女性上大學是為瞭適當接受教育,並覓得如意郎君。但你卻成為瞭國際知名作傢和知識分子。在一個男人占統治地位的世界齣頭,這對你來說容易嗎?
桑塔格:如果你願意做齣一些犧牲,這事總是容易的。
莫妮卡·拜爾:你做齣瞭什麼犧牲?
桑塔格:嗯,個人生活方麵的某些犧牲。其實,我上大學的時候就結婚瞭,我結婚的時候纔十七歲。我很年輕就有瞭孩子。我兒子現在二十八歲。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作傢的生活是相當清苦的生活;你大量時間都是獨自一人度過。這對男人來說終歸是要容易些,因為他可以有個妻子。女人總得必須得付齣更多。我在孩子五歲時離瞭婚,我自己撫養他。我要承擔各種各樣男人不用承擔的責任。我要打理屋子,帶孩子,早上給他穿好鞋,洗衣服,等等。你得比一個男人更強大。
莫妮卡·拜爾:你怎麼看婦女運動?
桑塔格:我覺得棒極瞭。非常瞭不起;這是世界上發生的最偉大的事情之一。這是一個人開心地活在20世紀的理由之一。世上並沒有多少讓人開心的理由,不過這是其中一個。
莫妮卡·拜爾:性彆角色的變化最後不會導緻兩性間的某些差異的消失嗎?我們不會遭遇某種非常友好的單性世界嗎?兩性之間的相互吸引不會瀕臨滅絕嗎?
桑塔格:我認為我們不會麵臨單性現象。我認為兩性之間的相互吸引不會真的滅絕。我認為在某種程度上,如果兩性之間少些對立,情況會好得多。我希望能有這樣一個世界,其中女人更有進取心,而男人則更善良;換句話說,我覺得,如果他們不那麼對立,那就好。我希望女人有更多男人的品質,男人有更多女人的品質。我認為這樣可以減少暴力。今天,男人壟斷瞭暴力;他們在被養育長大時就學會瞭粗暴,而女人則被教育要壓製自己的能量和進取心。我想,假如男人稍微被壓製些,那麼女人則會稍微粗暴些,那麼暴力的整體程度也許會下降。這會釋放齣世界上一半人口的巨大能量。
莫妮卡·拜爾:你最近說過:“我覺得自己不像美國作傢。從國籍和語言來說,我是美國人。但我喜歡作為外國人、漂泊者的感覺;我喜歡孤獨。我在這個國傢感覺像個外國人,而這不是我的錯。”
桑塔格:也許,我說一下我的齣身就能解釋它是什麼意思——我是個漂泊的猶太人,我的祖父母從波蘭來到美國。後來,我在世界各地漂泊……
莫妮卡·拜爾:喬伊斯·卡蘿爾·歐茨小姐在華沙大學也說,她感覺她是“文化意義上的世界公民”。
桑塔格:對啊,你看——她和我的背景完全不同,但她也有同樣的感覺。我也認為,對一個美國人而言,做國際性的公民也許更容易。我並不愛美國,但是我很高興美國能夠存在。但我也感覺做美國人有著太多局限;我接受是歐洲文化的教育。
莫妮卡·拜爾:你的背景是……
桑塔格:不,這不是說我的背景,我完全是美國背景。我在美國偏遠地區長大,甚至都是不在紐約,而是在沒有任何歐洲背景的落後地區,在那裏沒有人談論歐洲或是歐洲文學。在當地那間小小的圖書館裏,少女時代的我開始閱讀那些對我而言十分重要、也真正讓我感興趣的作傢,就在那個時候,我發現瞭歐洲。這些作傢不是美國人。我所發明的、我所發現的、對我而言很重要的背景是卡夫卡或曼。我在大約十四歲時所發現的這些東西改變瞭我的人生。我對歐洲文化的那種依戀也由此産生,時至今日,我依然視之為文化的源頭。我仍然認為美國是歐洲的一塊殖民地。一個波蘭作傢,或者,比如說,陀思妥耶夫斯基,對我而言,遠比任何齣現過的美國作傢來得重要。
因此,當最重要的作傢和精神導師是外國人、歐洲人的時候,我怎麼可能隻局限於做美國人呢?我要成為國際世界的一員,我感覺人人都希望這樣。我敢肯定,波蘭作傢也是如此,盡管他們意識到他們的根在這裏,意識到他們必須解決自己國傢的具體問題。
你知道,我對波蘭文學非常感興趣。正如我說的那樣,在某些方麵,你們這裏更有可能産生好作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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