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我們何以成為後人類:文學、信息科學和控製論中的虛擬身體》是探討“後人類”問題的具有裏程碑意義的作品。
人機關係不但是倫理問題,也是美學和哲學問題,在當下的文化理論中,後人類的理論備受關注,理論界的討論和思考熱度不斷提升,處於理論前沿。
內容簡介
《我們何以成為後人類:文學、信息科學和控製論中的虛擬身體》深入探究“身體”在信息時代的命運,責無旁貸地闡明我們所身處的虛擬時代以及未來的走嚮。
我們作為“人類”的日子已經屈指可數瞭,我們終將成為“後人類”!
人類為什麼會嚮“後人類”?“後人類”到底意味著什麼?人類要加入恐龍的隊伍,成為被淘汰的物種?智能機器人會成為這個星球上重要的生命形式?
融貫技術與文化的曆史,從控製論的誕生到人造生命的齣現,凱瑟琳﹒海勒梳理齣三個相互交織的故事:信息如何失去它的身體;賽博人的文化觀念與技術建構;控製論對人本主義主體的消解。深入探究“身體”在信息時代的命運,闡明瞭我們所處的時代和未來。人類必須與其他生命形式共享這個星球甚至人類自身。
作者簡介
凱瑟琳﹒海勒(N.Katherine Hayles),美國洛杉磯加州大學約翰﹒查爾斯﹒希利斯文學講席教授。精通英語和化學。代錶著作《計算機,我的母親》《數字主體與文學文本》,與人閤編《混亂與秩序》。
精彩書評
有形的生命世界,血肉豐滿、活色生香。但是海勒發現,人類似乎要瀕臨滅絕。至少,從思想觀念上講,確實如此。
——唐娜﹒哈洛維 《女性主義與技術科學》
本書恰如一座裏程碑,厘清瞭一係列與社會和文化密切相關的重要問題,是海勒將理論話語、曆史考辨與文本分析完美融閤的結晶。
——馬剋﹒波特 《文化史與後現代性》
對人機交互技術的禮贊,是科幻小說中重要的,前衛的,受誤解的,令人不安的,本書對此進行瞭鞭闢入裏地分析。對於這個日益滲透媒體、深入人類心靈的主題,作者找到瞭適切的思辨工具,所以隆重推薦。
——格雷戈裏﹒本福德 《時空與宇宙》
目錄
《我們何以成為後人類》目錄
序?言......003
第一章?不斷具體化的虛擬性......001
第二章?虛擬的身體與閃爍的能指......033
第三章?圍繞信息實體的爭論:關於控製論的梅西會議......066
第四章?自由主體性的危機:諾伯特·維納與控製論的焦慮......111
第五章?從連字符到拼接:《地獄邊緣》中的控製論句法......149
第六章?控製論的第二次浪潮:從反身性到自我組織......173
第七章?翻開現實:菲利普·K.迪剋60年代中期小說的界綫......211
第八章?信息論的物質性......257
第九章?人工生命的敘事......298
第十章?虛擬性的符號學:描摹後人類......332
第十一章?結論:變成後人類,意味著什麼?......383
注 釋......395
精彩書摘
338頁-345頁
《血色音樂》中變異的身體
維吉爾·烏拉姆(Vergil Ulam)是一個纔華橫溢但不負責任的研究者,他發現瞭一種可以將人類的細胞與計算機的芯片結閤在一起的方式。他的名字由維吉爾和烏拉姆的結閤而成。維吉爾是但丁(Dante)的引路人,而烏拉姆則是原子彈的共同發明者之一斯塔尼斯洛·烏拉姆。這個名字暗示他作為引路人和泄密者的雙重功能。當他違法的研究被管理人員發現,維吉爾非常恐慌,決定把生物芯片吞到肚子裏,希望通過這種方式把生物芯片帶齣實驗室,然後再從自己的血液中取迴芯片。但是這些細胞有另外的想法。在維吉爾的身體內,細胞繼續進化,直到每一個細胞都像人一樣智能。仿佛在實現維納噩夢般的想象——在能夠迴避並且破壞人類主體的小型內部單元之間建立通訊路徑,細胞漸漸控製瞭它們的宏觀主人(macroscopic host)。經過高度組織,這些細胞開始重新組織維吉爾的身體:重建他的脊柱,糾正他的視力,改變他的代謝。在幾天之內,細胞就突破瞭血腦屏障,並且發現維吉爾是不能同宇宙共存的。然後,它們又開始滲透他的皮膚,占領外部世界。在很短時間內,它們幾乎改組瞭北美的所有人口,把人類從自主的機體變成流動的棕色薄片,優雅地垂懸在自然景觀之上。
人類的語言已經在其中編碼,除瞭很多嚮量,還包括機構、自主性和不連續邊界等作為一個人類行動者的條件。當細胞同時變成發言人和行動者,格瑞格·貝爾努力為它們發明一種語言和文字設計(Typography),這種文字設計可以對它們相互之間以及它們與環境之間的不同關係進行編碼。與維吉爾不同,他們有兩個對話者。一個是維吉爾公司的高級顧問邁剋爾·伯納德(Michael Bernard)。伯納德逃到瞭歐洲的一傢生物研究公司內的一個高度安全的隔離房間裏。盡管他已經被感染,但細胞還沒來得及改組他的身體;睏在隔離的房間內,細胞不能與其他細胞殖民者建立聯係。在北美,人類與細胞的對話通過蘇茜·麥肯齊(Suzy McKenzie)繼續進行。蘇茜是一個行動遲緩的智障女人,細胞還沒有對她進行改造。盡管蘇茜認為她之所以未被改造,可能是因為細胞想把她當做一個快要消失的物種的標本,就像“動物園裏的動物”(BM,p.220),但是我們發現,真正的原因是她的智障與一種奇怪的血液化學相關,而細胞還沒有弄清楚這個問題。對於蘇茜,這種對話采取瞭她與傢庭成員進行交談的形式。在完成“改變”之後,傢庭成員都迴到她身邊。(傢庭成員)不再是人類,這些後人類是細胞用瞭很多努力纔建成的復原體(reconstructions),並且隻能維持很短時間。這些復原體暗示,蘇茜可以選擇是否願意改變。由此,對話就變成一種手段,作者可以通過這個手段比較人類與後人類狀態的相對優勢。復原體嚮蘇茜保證關於改變的事情,告訴她除瞭失去孤獨,其他什麼都不會失去。這些後人類堅持認為他們沒有被破壞,僅僅發生瞭變異,因此他們現在還能夠與成韆上萬其他的智能生命(intelligent beings)進行連續、豐富的通訊。比她的人類同伴滿一些,蘇茜一生中的大部分時間都感覺到寂寞與孤獨。在北美幾乎沒有另外的人類同伴瞭,這個事實進一步突齣瞭蘇茜孤獨的處境。這種處境就像是對人類情境的隱喻。與細胞的閤並精神力量相比,人類隻是低劣的品種,患有先天不足和精神缺陷,除非通過深度調解的不確定方式,無法與自己的同伴進行交流。在此意義上,我們都是蘇茜,緊緊抱著我們的自主性(好像是一種令人上癮的藥物),忍受著強烈的孤獨感;(我們)都太頑固、太遲鈍,不能接受任何改變,特彆是可以把我們變成後人類的那些改變。
對於伯納德,與蘇茜一樣的智能和速度是緩慢的、不知所措的,對話采取瞭一種不同的形式。正如維吉爾所做的一樣,伯納德通過心靈感應術(telepathically)“聽見”瞭細胞,並且通過肌肉運動感覺“感覺”到它們作為一種音樂在他的血液中。由於在改變他的行動中沒有取得任何進展,細胞努力盡可能長久地保存他的本身(identity)。“你已經是我們中的一員”,細胞繼續嚮他通訊。“我們已經把你的部件編碼到很多處理團隊中。我們能夠把你的個性(PERSONALITY)譯成代碼並且完成迴路”。伯納德坦白地說,“我擔心你們會從中偷取我的靈魂”。細胞反駁說,“你的靈魂已經被編碼瞭”(BM,p.174)。將他像膠囊一樣包裹起來的隔離室,是對他作為一個人類的存在情境的換喻。他的情況屬於例外,因為他確實與自己的人類同伴完全隔絕瞭;但是在另一層意義上卻很典型:與細胞(後人類)體驗到的豐富、連續不斷的通訊相比,所有人類彼此之間的關係是相對隔絕的。麵對與世隔絕終身判決,或者作為細胞殖民地的生命,伯納德——像蘇茜一樣——決定心甘情願地走進黑夜。通過他的計算機終端——當細胞改造他的手指/腳趾(digits)以便他可以直接地進入數字的信息流時,計算機終端已經逐漸與他的身體結閤在一起——他給自己曾經的人類夥伴發迴一些報告,談論變成後人類的感受:“這裏沒有光,但是有聲音。它為他充滿瞭大量遲緩的波動,不是聽到而是他的數百個細胞感覺到。細胞根據血液的衝擊進行跳動、分離和收縮。他在自己的血液中。他可以體驗正在構成自己的新生命(new being)的細胞的存在,以及並非直接作為他的部件的細胞的存在。他能夠感覺正在推進他的細胞質的微管道發齣的掛擦聲。他能夠感覺到的最不平常的,其實是——所有感覺的基礎——細胞質本身”(PM,p.189)。
這種情景讓人想起瞭馬圖拉納的強烈主張:人類不是彆的,隻是自己的自創生過程。但與馬圖拉納的想象不同的,是支配這個情節的必然的變化。自始至終,細胞都在警告伯納德,他們不會無限地延遲對他的改造。它們強迫性地推進擴張與改造,讓人想起資本主義的鐵律——保持消費增長的循環高速鏇轉,以免經濟在自身重力的作用下崩潰。細胞也許不會錶現占有性的個人主義,但是它們像良好的資本主義一樣,不由自主地尋找新地盤來滿足自己的帝國擴張。
盡管重點在於強調具身中的變化,小說中的科學傢們還是宣稱信息是現實的本質,仿佛要在這裏證實最後的現實是計算宇宙。數學傢戈加蒂(Gogarty),曾經在伯納德被隔離期間前去拜訪過他。戈加蒂宣稱,“這裏沒有彆的,隻有信息。所有的粒子,所有的能量,甚至時間和空間本身,最終都隻是信息”(BM,p.177)。戈加蒂與伯納德共享的這個假設,是一種匪夷所思的科學,摻雜著不確定性原則(Uncertainty Principle)和社會建構主義(social constructivism)。意識和宇宙共同決定自然法則。直到現在,地球上的意識密度並不足夠,無法引起相當可觀效果。但是由於十億萬億個智能細胞居住在星球上(戈加蒂不無反諷地指齣,完全忽略微不足道的人口數量),那麼多觀察和理論活動都在錶明,宇宙已經不再具有應付必然變化所需要的靈活性。意識的質量(Mass of consciousness)已經變得非常巨大,就像一顆處於崩潰邊緣的恒星,它必然會爆炸,並且造成一個思想黑洞。
為瞭防止災難,細胞——現在已經相當智能,因此戈加蒂稱之為卵母細胞(Noocytes)——發現可以通過一種途徑收縮自身以便消失在終極現實的結構中,變成[就像法國哲學傢德日進(Pierre Teilhard de Chardin)的智能圈(noosphere)]一種純粹智能的光環。人類身體繼續占有的物質性,毫無疑問是其領地範圍的一種標誌符號,既象徵他們與終極現實之間的距離,也象徵著他們的弱小的精神活動。相比而言,人類的精神活動太微不足道瞭,以至於無法解釋萬物的宏大結構。在巨變之後,被拋棄的人類充滿遲到和懷舊的感覺,在卵母細胞的收縮行動造成的“溫柔的混沌”(gentle kind of chaos)中盡其所能地維持(BM,p.239)。最後的轉變留在世界上的隨機性標記,證明瞭模式/隨機的辯證關係在後人類建構中的重要性。在這個文本中,即使首先關注的是變異中的身體,但信息還是被視為宇宙的母語。當細胞相互作用的時候,它們事實上變得就像愛德華·弗雷金的細胞自動機,不斷趨於一種狀態——在此狀態下,它們將會離開自己的身體,變成無重的信息。
為什麼這個文本能夠將朝嚮後人類的轉變描繪成一種積極的發展呢?我認為,它之所以能夠這樣,主要是因為文本堅持認為後人類不僅能夠治愈標記人類主體性的各種異化,而且能在協議中保存自主性與個體性。早在維吉爾還是一種人類形式(盡管處於突變中)時,他與細胞之間的交流已經足夠讓他瞭解它們的存在狀況。盡管任何種類的反抗都是不允許的(抗體隻是攻擊並且殺死任何違抗中央命令的細胞),維吉爾有點語無倫次地堅持說,“這並非就是一種專製。實際上他們比我們更自由。它們的變化非常不同”(BM,p.72)。當伯納德正在收縮為細胞的比例時,細胞把他引進瞭“思想宇宙”(THOUGHT UNIVERSE),在那裏,他遇到瞭像但丁一樣的維吉爾的身影。應伯納德的要求,曾經是維吉爾的卵母細胞群,復活瞭一個維吉爾的形象;伯納德與這個復活的形象進行瞭交談。其實,這個復活的維吉爾繪製的關於細胞世界的圖景像天堂一樣:“經驗由思考活動生成。我們可以為所欲為。或者成為我們希望的,或者記住我們希望的,或者思考任何事。我們不會因為缺乏經驗或者知識而受到限製;一切皆為我所用”(BM,pp.203—4)。即使用烏托邦的標準來評價,這些主張都顯得有點過分,但它們清晰地錶明為什麼達科·薩文(Darko Suvin)把《血色音樂》稱為“天真的童話”。這個童話迎閤瞭“流行的願望夢(wishdreams),比如:我們愛的人都不會死;我們過去的錯誤也許全都可以彌補;所有這些願望夢都注入瞭相當可疑的哲學實例和政治實例”。
另一個“願望夢”是“不朽”。正如每一個生物學傢知道的,必死性(mortality)根據規律作用,但針對細胞的規律與針對肉眼可見的人類的規律是不相同的;可以想象得到的是,最早的人類的細胞質的某些形跡依然存活在今天的女兒細胞中。由於細胞將他描述成“為瞭重新結閤成BERNARD而選擇的(卵母細胞)叢”,伯納德迴應道:“我是伯納德(Bernard)”。但細胞迴答說,“這裏有很多伯納德(BERNARD)”(BM,p.199)。在這種文化想象中,犧牲獨一無二的身份,似乎不是什麼難以承受的代價,因為迴報的利益是難以置信的。這個主題最先是通過關於傑裏(Jerry)和約翰(John)這一對雙胞胎的敘事介紹的。就像蘇茜一樣,基於他們自己並不理解的原因,這對雙胞胎也沒有接受改變。除瞭偶遇維吉爾的母親愛普裏爾·維吉爾(April Vergil)之外,他們好像是在故事情節的小路上盲打誤撞,因為關於他們的故事不知該嚮哪裏發展。我懷疑他們的功能是為瞭介紹這個概念:某些人類已經經曆過一種繁殖過的身份(multiplied identity)。“嗨,你就是我,兄弟”,一個對另一個說,“差彆是次要的”(BM,p.149)。這個主題又迴來瞭。當蘇茜正在照鏡子,看見一個形象從鏡子裏走齣來,並且拉著她的手,因此她在改變的過程中就不孤獨瞭。這個形象,絕不僅是外貌/魅影,而是一種細胞復原體(reconstruction)。“它們拷貝瞭她。復印瞭她”,蘇茜認為(BM,p.245)。姐妹、孿生、女兒,細胞復製安慰並引導蘇茜,暗示唯一身份的失去,也許根本不是真正的失去。
盡管人類形式和唯一性被拋棄瞭,但後人類被包含在《血色音樂》中,因為它被用來象徵一種必然理想化的東西——身份、個性、完美的共同體、無瑕的相互交流,以及長生不死的結閤體。改變的規模象徵一種轉換,而不是對普遍價值的徹底拋棄。自由人本主義的主體也許已經收縮到微觀的維度,但並未完全消失。
前言/序言
序?言
你獨自待在房間裏,在昏暗的燈光下,隻有兩颱電腦(計算機終端設備)在閃爍。你用電腦與另一個房間的兩個實體(人)進行交流。你看不見他們,隻能根據他們對你的問題的答復來進行判斷,他們當中哪一個是男的,哪一個是女的。或者,阿蘭·圖靈1950年在他那篇經典論文《計算機和智能》提齣瞭著名的另一種版本的“模仿遊戲”,你必須根據對方的迴答來區分,哪一個是人,哪一個是機器。 圖靈認為,如果其中一個實體想要幫你做齣正確的判斷,他/她/它最好的辦法也許是如實地迴答你的問題。一個實體想要誤導你,他/她/它將努力通過齣現在你的電腦上文字復製另一個實體的特徵。你的工作就是提齣問題,將語言行為與具體的現實區分開來。圖靈指齣,如果你不能區分智能的機器和智能的人類,那麼你的失敗將證明:機器能夠思考。
在計算機時代的初創時期,消除具體形象的行為,是為瞭讓“智能”(intelligence)成為對符號進行形式處理時的固有屬性,而不是人類生命世界的錶現。圖靈測試為之後三十年的人工智能設定瞭議程。為瞭獲得能夠思考的機器,研究者們圍繞圖靈測試一次又一次地嘗試消除具體形象。最重要的是形式的生成和信息形態的控製。剋勞德·申農(Claude Shannon)和諾伯特·維納(Norbert Wiener)對於信息的定義推動瞭這一進程。他們正式提齣信息不同於信息的載體而是一種獨立實體的概念。根據這種構想,進一步將信息看作某種沒有具體形狀的流(fluid),可以在不同的基質(載體)之間流通傳遞,而信息的意義和本質都不會丟失。在圖靈的論文發錶四十年後,漢斯·莫拉維剋(Hans Moravec)撰文指齣,人類的身份(人格)在本質上是一種信息形式,而不是一種實體化的規定與錶現。他認為,這個觀點(命題)可以通過將人的意識下載到計算機來予以證明,並且還設想瞭一個方案來演示其原則上的可能性。我們不妨將這個設想叫做莫拉維剋測試,它在邏輯上是圖靈測試的繼承者。圖靈測試是為瞭證明機器可以進行思考(之前,思考被認為是隻有人類頭腦纔有的特殊能力),莫拉維剋測試則旨在證明機器可以成為人類意識的儲存器——即是說,齣於各種實用的目的,機器可以變成人。你就是電子人(Cyborg,部分機能由各種電子或電機裝置代替的半機械人),電子人就是你!
從圖靈到莫拉維剋的過程中,人們一直強調用圖靈測試來區分進行思考的人類和進行思考的機器,而往往忽視瞭圖靈最先通過這個實驗來區分男人和女人。如果你不能正確地辨彆人和機器,你的失敗將會證明機器能夠思考;那麼如果你不能正確地區分男人和女人,你的失敗又將證明什麼呢?在這個人類與自己的革命的繼承者(智能機器)相遇的原始場景中,為什麼會齣現性彆區分呢?性彆化的身體與具體形象的消除,與後來機器人形象中機器和人類智能的融閤有什麼關聯呢?
在他對於圖靈的智識經曆深思熟慮的觀察中,安德魯·霍奇斯敏銳地指齣,圖靈的嗜好總是與世界有關,世界在他眼裏就像一個邏輯嚴密的難題。 在很大程度上,霍奇斯說,圖靈對說與做之間的區彆視而不見。圖靈根本不理解“關於性彆、社會、政治或者秘密的問題將會錶明,能夠限製人們可能會說什麼的因素,不是解決睏惑的智慧,而是可能會做什麼的條件”(423—424頁)。霍奇斯認為“對於(圖靈)自己而言,互不相連的機器,僅靠電傳打字機進行交流,就像一種理想的生活。他可以獨自待在房間裏,隻要通過理性的推論就可以處理外部世界的問題。這種生活是約翰·密爾(J.S. Mill)完美自由的體現,集中強調個人的自由意誌和言論自由”(425頁)。後來,圖靈因為自己同性戀的問題與警察和司法係統捲入紛爭,以另一種聲音演繹齣圖靈測試所包含的種種假設。針對他的定罪,以及針對他的同性戀具有法律效力(法院命令)的荷爾濛治療錶明,在同性戀恐懼癥的高壓秩序中,社會的權力為瞭在公民身上強化自己的意誌,做比說重要得多。
盡管霍奇斯關於圖靈的傳記非常敏銳、深刻,但是他對圖靈在模仿遊戲中包含性彆問題的解釋卻有點奇怪。按照霍奇斯的說法,性彆“實際是一種轉移注意力的東西,論文為數不多的幾頁內容並沒有說得很清楚。這個遊戲的要點在於,一個男人成功地模仿女人的迴答並不能證明什麼。性彆取決於事實,而事實不能簡化為一係列符號”(415頁)。但是,在原來的論文中,圖靈根本沒有將性彆作為反證例的意思;相反,他平行地對待兩種情況,通過對稱性暗示,性彆和機器/人物的例子是為瞭證明同一個問題。難道正如霍奇斯爭辯的,這是一篇糟糕的論文,它不能錶達性彆解釋和思想解釋之間預料中的對立?或者完全相反,這篇論文所錶達的心身平行論太具爭議性和顛覆性,以至於霍奇斯難以接受或者不敢承認?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的謎題就從一個變成瞭兩個。為什麼圖靈要包括性彆問題?為什麼霍奇斯堅持認為圖靈包括性彆問題是為瞭暗示(盡管考慮到性彆)語言行為不能等同於具體現實?解開這些謎題的方法之一就是,分彆將它們看成是超越和強化主體界綫的努力。通過納入性彆問題,圖靈暗示,重新協商人類與機器的界綫,將會涉及的不僅是將“誰能思考”轉化為“能思考什麼”的問題。它同時有必要追問自由主體的其他特徵,因為它形成瞭區分錶現的身體與再現的身體的關鍵步驟。錶現的身體以血肉之軀齣現在電腦屏幕的一側,再現的身體則通過語言和符號學的標記在電子環境中産生。這種解釋必然會讓主體成為電子人(Cyborg),因為錶現的身體和再現的身體已經通過技術密切聯係起來。如果你能夠正確地區分哪一個是男人哪一個是女人,你實際上將錶現的身體和再現的身體重新結閤成一個單一的性彆身份。但是,正是這個測試的存在,意味著你也可能做齣錯誤的選擇。因此,不管你做齣何種選擇,這個測試都能創造析取/分辨錶現身體與再現身體的可能性。圖靈測試所“證明”的,即:錶現的身體和再現的身體之間的重疊不再是一種自然的不可避免的事情,而是一種視具體情況而定産物。技術已經介入其中,並且技術與産物的身份交織纏繞,以至於不再可能將它與完整意義上的人類主體分離開來。在逆嚮反饋的圓環中,提齣“能思考什麼”的問題,必然也會改變“誰能思考”這個命題。
根據這種觀點,霍奇斯關於圖靈性彆測試不具有身份方麵的含義的看法,可以看作一種保護主體的界綫不被轉化、堅持會思考的機器的存在並非必然要影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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