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老樹畫畫《一尺閑夢》超值禮盒套裝是首度將微博紅人@老樹畫畫的畫作、詩作、文章組閤成為一套多功能文化産品。
★24幅畫作畫作可裝裱裝框掛於居室及咖啡館、茶館等。物超所值。
★《老樹說》文集共五萬餘言,係十餘年老樹精選文字,首度結集,一睹為快。
★布麵精裝主題筆記本內有老樹精選畫作百幅,可賞畫品詩紀事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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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獲2015騰訊·商報華文好書評委會特彆奬
內容簡介
“老樹畫畫”用古體畫與打油詩搭配調侃現代生活,藉助微信與微博等新媒體傳播,近年來在網絡上廣受歡迎。本書選取老樹新精選畫作24幅,以優質機宣紙單頁印刷,程度還原原作典雅古樸的藝術風格,可裝裱掛框,並附贈《老樹說》老樹十年文字首度結集、《世間破事去他個娘》老樹畫畫主題筆記本及“老樹畫畫”2016年年曆。可以滿足喜歡老樹畫畫的都市中青年白領收藏、饋贈之需求。
作者簡介
老樹,名劉樹勇,1962年生於山東省臨朐縣。1983畢業於南開大學中國語言文學係。現為中央財經大學文化與傳媒學院教授,藝術係主任。
上個世紀80年代初自習繪畫,問學於梁崎、王學仲、霍春陽諸師。後開始緻力於視覺語言與敘事方式的比較研究。廣泛涉及文學、繪畫、電影、書法等領域。90年代中期以後,轉而關注當代中國攝影發展及傳播過程中存在的相關問題,有大量批評文章行世。目前,主要從事影像的媒介傳播研究和具體實踐。2007年始,重操畫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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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書評
★老樹的畫必得配上老樹的詩來看。他采用古體詩的形製,大量運用反轉、戲謔的手法,把俚俗與雅緻雜糅在一起。那些詩明白曉暢,結尾時常齣其不意,諷喻、批判和疏離也往往在輕鬆的句式中被消解。
——《三聯生活周刊》
★老樹畫的是一種新文人畫,顛覆瞭傳統人文畫固有的一些東西。傳統人文畫多清雅,不介入社會,以保持畫傢個人的高潔情懷。還有一種,是主動乾預社會的世俗繪畫。而老樹的畫,是兩者的結閤,文人的筆墨寫意,漫畫式的諷刺乾預。也就是說,他繪畫中那些貌似遁世的場景,實則是入世的,是對當下社會生活溫婉地乾預。
——新華社
★樹勇的畫,把自身陪進去,的確蘊瞭不少潛颱詞。但孩童的天真嬉戲之心,又使他免於玩世不恭,這條界綫,是高手雅人敷彩最後纔能趨至的境界,故能使每幅圖畫新鮮起來,筆墨不拘,那又或可稱之“護身畫”瞭。所以說,“具冷眼者兼具熱腸”是其本質。雖時代所緻,個人與社會關係,聚散無常,“護生”與“護身”頗為不同,其復雜性,包括感受,也絕非“一百零八筆”(鄭逸梅記:豐子愷畫佛,不論大小,均作一百零八筆)能囿。樹勇的作品,看似簡單、浪漫,卻大巧若拙,不光筆力、安排高簡,雖芭蕉一林,青苔滿地,卻也難分古今,即便社稷時勢,也風流蘊藉、策杖攜琴,掩映瞭不少麯筆,刺貪枉、宏大,而同情人間山水,或準。
——鍾鳴 ★他要用筆墨確證自己。他做到瞭。他把那個走齣“影響之焦慮”的自己稱作老樹。現在,整個中國都知道“老樹畫畫”、“花亂開”,盡管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劉樹勇__這不難理解,符號的名稱並不重要,符號帶給生活的隱喻纔是重要的。老樹畫畫給瞭我們關於自由的隱喻。
——汪惠仁 ★老樹畫畫,畫的就是自己。一個安靜下來的,隨心所欲的自己;一個逗自己玩,也逗彆人玩的,無為無不為的自己;一個天真浪漫的,調皮滑稽的,書捲氣十足的自己;一個看似漫不經心,其實是極其認真地對著自己靈魂說話的自己。這恰真實地傳遞瞭老樹的當下狀態,從喧嘩與騷亂的外麵世界,迴到瞭自己逐漸安頓下來的內心,正如楊絳先生百歲感言寫到的:最後發現,這個世界是自己的,與彆人無關。我覺得這是需要用很長時間而且很認真地活過的人纔能悟齣來的一句話。
——苗福生 ★老樹老師,氣象萬韆。他就是山東野地裏生齣的一棵又正又妙的莊稼。樹老師鼻直口方。兩道劍眉,一雙眼睛很有英氣。印象裏他總穿一件藏藍的大背心,圓領,或各種文化衫。他講話時夾敘夾議,夾笑夾損。教瞭我們太多東西。奇怪的是,我現在感覺,他幾乎直接就講瞭莊稼,土地……的關係。那是一種骨子裏的血性,是一種粗糲的真情。是一鐵鍬一鐵鍬的翻土,一棵苗一棵苗的插秧。
——夏日山間(學生)
目錄
《老樹說》十年文字首度結集
市井百態 舊人舊事
一個有硬度的山東漢子躍然紙上
冶原一年/1
藥鋪/22
王五/28
活在北京的程東和劉樹勇/38
我的朋友孫京濤/49
重要的是一直在看/62
1900傳奇/68
睡在畫報裏的民國女子/74
死亡讓我漸漸平靜/79
精彩書摘
王五
王五是個打柴的,五十多瞭,沒有老婆。他大概是有個什麼名字的,不過不大有人叫,時間一久,村裏人便把名字給忘瞭,隻知道他行五,去過朝鮮,於是便呼他為王五。
王五是外鄉人,據他說是在蚌埠一帶一個什麼地方。某年,淮北大水,村落盡沒,看著一路餓斃的災民,他娘帶他逃荒到瞭山東,落戶在此地。娘死瞭,他便參瞭軍,因為可以吃飯。王五不會什麼手藝。據他說,他曾在上海拉過黃包車,彆人皆不相信是真的,而且這手藝在這山裏是無用的。種地又不會,王五還嫌囉嗦,於是就打柴。
這村子居處山口,乃山裏與山外的物資集散地,挺大,但並不繁華。隻有一傢烤雞店,是山裏一個老頭兒來這裏開的,姓吳,店號便稱作吳傢烤雞。本地人都覺得奇怪,烤這東西誰吃?本地人是不會吃的。但生意一直還過得去,因為山外便是城市,有繅絲業、水泥製造業及果品加工業興起,不時有些老外來考察。賓館過去一直也沒什麼客人來住,盡是本地大小農民頭目開會時下榻。吃食上卻是越洋氣越好,遠道運來無非海參魚翅龍蝦鮑魚,西洋紅酒。有一陣子竟然流行吃法式蝸牛。一乾人等鋪張開來,穿廉價西服,初時模樣兒也算斯文,急瞭便開始劃拳行令。劃著劃著,就光瞭膀子。硬著頭皮吃下去,鏇即找個角落嘔淨,迴傢也說是吃過法國菜瞭。
真的老外一來,卻說是要嘗嘗本地風味。賓館領導想瞭一夜,忽記起進山拉山貨時見過一麵烤雞的布幌子,仿佛姓吳。派人打探,果然有,而且帶迴兩隻烤雞來。老外左右扯著吃罷,大喜過望,紮煞著兩隻油汪汪的肥手,說是“玩瞭夠德”。於是賓館主事兒的很是得意,開過幾個會議,又報上級領導批準瞭,將這風味列為本地菜肴之冠。又想重點開發開發,將這老頭兒請到城裏賓館,說,可商量著開個分店。吳老頭隻是不答應。問為什麼,他就說是什麼也不為,隻是不想去,想訂貨是可以的。說完便迴去。於是賓館隻得長期訂貨。於是這烤雞店便一直開下去。
王五便是為這烤雞店打柴。烤雞用什麼木柴,柞木的好還是野海棠木的好,王五很清楚。吳傢烤雞有些名氣,王五也以此自豪,逢人便說自己是吳傢烤雞店的夥計。吳傢烤雞店名氣傳到四鄉,彆人自然也對王五另眼相看。
王五就高興。每日晨起,著一身精簡打扮,青布褂子,寬腿褲子,韆層底的布鞋。將一副豬鬃編成的毛繩挽在扁擔一頭,齣得門去,一路吹著口哨兒進山打柴。傍晚迴來,村裏乾活兒的人也從地裏迴來瞭,便能看到王五在傢門口當街上磨斧子,旁邊放一碗白開水。王五頭上冒著熱氣,磨一陣子,停下,直起腰身,在初上的月亮下用拇指去試斧刃。月牙兒一樣的斧刃在手裏亮得發白。嘴裏口哨一直吹著,聽得懂的便知道他吹的是“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不過隻是吹半截,後半截便不會瞭。
村裏人似乎覺得,王五天天這樣過著,很快活,沒有人想過他也應該有老婆孩子的事。人們看到他天天撮著嘴吹著口哨,吳傢烤雞店後院的木柴垛一天一天地高起來。過路挑水的人有時會聽著院子裏劈劈叭叭的劈柴聲,不時有木柈子蹦齣牆外,打在刨食吃的母豬身上。人們都知道,王五很快活。
可王五很寂寞。鄰村掏瞭個煤窯,這村裏人傢大都改瞭竈,燒煤瞭。山上柴沒人打,進山的便隻有王五一個人。王五走在空曠的山榖裏,一路走一路吹著口哨,望著滿山的草,滿山的樹,滿山的鮮花兒,他覺得很寂寞。口哨吹著吹著似乎就有些膩瞭,打柴時便不再吹。於是一座空山裏,太陽暖暖地照著,鮮花靜默地開放,無有鳥喧的中午,就隻有王五的斧子梆梆的砍伐聲,和一株什麼枯樹轟然倒地的聲音。
王五將柴打好,攏在一起,將繩索來捆瞭,放在山榖深處的道上,就坐榖底的河水邊兒上吃乾糧。
這水的上遊有一座古寺,年久無人居住,頹廢瞭,隻有風吹破廟四周的風鈴微妙的響動傳過來。但總是沒有人可以說話。於是王五就笑,揪一把野花扔到水裏,看著水流把花衝走,王五就默默地笑。翻石頭捉到一隻老蛤蟆,用一根枯草插進蛤蟆的肛門裏,然後撒開手,看那老傢夥瘋狂地在水灘上奔跑猛叫,王五便放聲大笑。笑過之後又要嚎、罵,罵陳教導員,這陳教導員因為他偷偷將一件女人的褻衣打在背包裏將他開除瞭隊伍。罵過之後,便躺在水邊的石闆上午睡。他仰頭看著雲彩從這山頭飄過那山頭去,聽著水在身下清楚地流響。太陽偏西瞭,有山風起來瞭,王五覺得—天的日子又過去瞭,便起得身來擔著柴往迴走。一路上都默聲不語,一進村口,便又吹起瞭口哨。
山裏來瞭一老一少,說是打普陀山來。那老者一副精瘦打扮,黑布長衫,著白布襪,黑布鞋。少年大約是童子模樣兒,提一隻竹皮夾箱跟在身後。村長見著,問是投何處去的。那老者上前打一個揖,便說自己師傅早年在這山中隱居修身,日本人來時投普陀去瞭。臨瞭時托弟子來照看一下寺院。村長便詫異,說,哪有什麼寺院?老者便說,就在這山中,稱作不瞭居的。村長更不知道瞭,便喚個孩子去找村裏的長者打問,迴來說是這不瞭居便是山中那座破廟。村長這纔將信將疑,又記起瞭上級說過的什麼尊重宗教信仰的話。忙翻文件,總是找不到。老婆便說,可是那本有紅字的東西?村長說正是,哪去瞭?老婆便說早打鞋底子用瞭。罵瞭老婆一句什麼,齣來對這老者說是歡迎歡迎,村裏人總是希望那廟再興旺起來,香火續上,也保大傢平安度日。老者抬眼將村長看看,說,是嗎?就走齣去。村長又追上去問:那怎麼住?我派人幫著修修?老者已走齣極遠,頭也不抬。唯那童子迴頭看他一眼,又踢一腳尾隨而去的狗。隻見他師徒二人一路飄飄地進山裏去瞭。
王五很高興。次日進山打柴,將柴打足瞭,擔到古寺門口立著放下,爬上牆頭朝寺院裏看。隻見老少二人已收拾齣兩間耳房住下,這時正在門前廊簷下煮茶。
老者大約是知道有人在看,頭也不抬地說:打柴的,進來坐坐。聲音洪亮深遠,王五禁不住哆嗦瞭一下。猶猶豫豫地進到院子裏來,老者已把一塊石頭在一邊碼好。王五看著師徒二人,問,能坐?那老者便說,坐。那少年朝他笑笑,轉過身去用一根竹管在兩塊石頭夾起來的火上鼓吹。火旺瞭,火上一隻吊鉢裏的水沸起來。
那老者從屋裏抓一把粗茶齣來放進鉢裏,水立刻綠瞭。取下鉢,在三隻碗裏斟過。
老者呷過一口,說,好茶。
童子便微微一笑。
王五也喝過一口,燙著嘴瞭,連說好茶好茶,真是解渴。
老者喝罷,問王五,一直在這山裏打柴?
王五說,是,二十多年瞭。
老者說好,好,此地甚好。
王五就說,一般,弄口吃的倒是夠瞭。
老者又說好,好。
王五不知好在哪裏。那童子隻管吹火煮茶,並不看他。他覺得過路吃彆人茶一碗,該謝謝纔是,便說,長老如不嫌棄,我是王五,有的是氣力,可幫你燒瞭這一院子的荒草。
老者笑笑,看著滿院子枯黃的野草,說,若花兒一般,燒它做什麼?留著看吧。說完接著喝茶。
於是,這古寺一如往常一樣頹廢,並沒有修葺得紅漆硃瓦,更沒有香火續上。除瞭兩間耳房略微灑掃過,門窗裱糊過外,其他數間正堂依然空空蕩蕩,依然有蟲子不住啃它。鼕夜時分,朔風吹來,一座古寺破屋和周圍無數參天老鬆嗚嗚作響。隻有油燈兩粒,讓人還知道是有人住在裏麵。
村長初時頗懷疑兩人是犯什麼科的在逃者,又懷疑是颱灣潛來的特務。與民兵連長暗中臥雪盯瞭兩夜,寺內並無木魚敲,亦不見什麼電颱發報的動靜。燈火滅後,隻聞呼嚕聲山一樣響。村長又著人寫信去普陀問是否有人過來,迴信說是。這纔將信將疑,慢慢寬下心來。
師徒二人在此平靜地過下去,但並不去村裏化緣。山中野味不少,二位行者初來北地,不大認得,幸有王五積極推薦,說,這是苦菜,這是麯麯芽兒,做菜團子吃,最好。賤年歉收時節這都是救過命的東西。說,這是山韭菜,做餡兒吃,和傢中韭菜味道兩個樣兒。說,這是地衣,草變的,下雨天到處是,用腥油炒吃,香成個蛋。
老者與那童子一一試過,說是都好都好,唯那地衣是天地所成,吃來非人間所有。王五得瞭誇奬,便專揀下雨天氣進山,約瞭老者和那童子,三人披瞭蓑衣,滿山上走來走去采地衣。采到地衣密集處,王五便禁不住手舞足蹈,又把口哨吹起來。那老者略微有些詫異,見他不過是心中喜悅,雖然忘形,並不散神,遂與弟子相視一笑也就罷瞭。於是大雨時節,山風四起,一座空山便讓王五的口哨吹得熱鬧異常。
王五自此便有瞭精神,不再寂寥。每日打柴不過半日,其他時間便是到寺裏去與那老者相伴。師徒二人並不念經,也不打坐,隻是整日在院子裏煮茶,編蓑衣,種葫蘆。春天裏,老者和那童子在院子裏鬍亂選瞭地點,種下幾十棵葫蘆。葫蘆藤蔓爬滿院子,開一院子的白花。陰天下雨,雲霧籠在四圍山頂,老者便坐廊簷下對花煮茶。童子坐一側,使一管禿筆習畫,隨畫隨丟。老者並不去管他,隻顧自己喝茶。
偶爾,他也迴過頭來對王五說一句,好茶呀。
王五點點頭。
老者又看著落對麵樹枝上一隻麻雀說,真正的好日子天天也過得。
王五發一聲喊,那麻雀驚飛瞭去。
老者便說,看看,走瞭。走瞭好。
迴頭又給王五斟茶。王五便笑。又幫老者將各色草木的種子裝進許多的葫蘆裏去,然後掛在廊簷下的牆上。忙完,便從院子裏掐一把白花夾在柴捆上,擔著柴,一路吹著口哨迴傢。
村長老婆進城被車撞瞭,摺一條腿,被人送進瞭城裏的醫院。村長得知,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將三個嗷嗷亂嚷的孩子交代給鄰居,便坐手扶拖拉機進瞭城。
到瞭醫院,見老婆兩腿被吊著,周圍幾位穿白大衣戴口罩眼鏡者忙來忙去。老婆見他來瞭,咧嘴大哭。
一大夫嚎道,叫個什麼叫?彆叫!
幾個大夫便若開機器一樣將他老婆兩腿不住上下牽引。老婆益發叫起來。
村長過去罵一聲,哭個屁?又對大夫罵,日你祖宗,這麼個弄法?
大夫便罷瞭手,一長者過來說,你來治?
村長便不再說話,低瞭頭,將帶來的兩箱吳傢烤雞放在門後,然後退齣屋子,在走廊外排椅上坐著發呆,聽屋裏老婆殺豬一樣地叫。
如此摺騰兩個多月,村長瘦成瞭麵條兒。一日下午,村長正在院子裏打水,大夫走來對他說,你老婆差不多瞭,下午做個片子,有瞭結果便可以齣院。村長陡然精神起來,打一個在城裏乾瓦匠的兄弟那邊拉來一輛排子車,鋪兩床被子等著。不一會兒,片子做齣來瞭,一漂亮護士走過來對他說,有些不好,大概是骨頭接歪瞭。村長一聽便蹦起來,剛要罵又忍下瞭。將老婆背齣來放在排子車上,蓋上一床花被子。老婆兩眼望著他。村長平淡地說,你等等,我去去就迴來。村長找到那主治大夫,就說,大夫同誌,我跟你說個話。那大夫過來說,什麼事?村長湊近瞭大夫,模樣兒微笑著在那大夫耳朵上放低瞭聲說,我操你老婆。然後就走齣來。
老婆躺在那裏,身上滿是落下來的黃樹葉子。村長什麼都不說,拉起老婆便迴去瞭。
晚上便有人敲門,村長齣來一看,是那山中古寺的老者。後麵便是王五,挑一紙燈籠跟著。
王五小心著,說是讓長老看看還能治不。村長便說,那請進吧。
老者進來,不說話。到得炕前,仔細摸摸那腿,就說,差瞭,差瞭。
村長慌忙問,還能治不?
老者要水淨瞭手,走到院子裏,對村長說,買一隻烏雞來,要當年的。
村長又慌又喜,連說不難,不難,早晨便讓孩子買去。
老者不答話便走齣去。村長要用手電去照路,王五說,這燈籠盡夠瞭,你迴吧。
村長隻得站門口,見王五手中燈籠一路閃著、轉著,從山道漸漸隱進山裏去。
村長老婆的腿被那老者重新敲斷,用那烏雞並什麼草石藥物煉得一貼膏藥貼在腿上,不消一月,便可撐兩根拐杖走路瞭,且不覺齣有什麼疼痛。村長甚喜,不免在村裏用高音喇叭將那老者和王五誇奬瞭半天。村裏鄉民也都齣些好吃好用的物件給村長傢送來。吳傢店裏的吳老頭也著王五送過兩隻烤雞來。村長感動之餘,胃口大開,鬍吃海喝,又漸漸豐滿起來。老婆一能下地乾活兒,他便四處開會去瞭。閑置時候,便總跟人談起這長老的醫術真正瞭得。於是縣裏各鄉風聞大名,有人骨摺,都不免來求老者救治。
老者初時總不拒絕。騎著病傢牽來的毛驢齣得山去,診治完畢,迴到寺裏與那童子熬膏藥。熬膏藥不用草木,燒柿樹的葉子。鞦深時節,一老一小便打開寺門在山榖裏掃柿葉。從寺門口到山下的石闆路上落滿瞭霜紅的柿樹葉子,一階一階掃起來,收在一間空屋裏,當藥柴用。有時王五也來幫著掃。
忙過數月,老者便有些疲憊神色。一日掃完柿葉,三人歸到寺裏去,坐廊簷下說話。天已冷瞭,老者與那童子著瞭皂色長夾袍,童子坐地上使那管禿筆在柿樹葉子上寫字。老者自寬袖中抽齣一隻竹簫來吹著。王五將手揣在懷裏,蹲在一側瞅著那鉢煮沸的茶,一邊聽那老者不斷地吹著什麼麯子。那調子很淒涼。
吹罷,老者呷口茶,使衣袖擦過嘴,朝前一指說,那是什麼?
王五循他手指看過去,見是一棵禿瞭的梧桐樹,樹身上,枝乾上,爬滿瞭韆萬隻蟬子退下來的殼兒,仿佛是果實。
王五笑笑,說,好看。
老者笑笑,又吹過一支麯子,將那火續上些木柴,然後對王五說,你去找那村長,就說我死瞭,不要再來尋我。
王五看看老者,老者隻是喝茶。又看那童子,那童子身邊擁一堆腥紅柿葉,隨手寫過的柿葉皆隨風吹齣牆外去瞭。
王五站起身來,下山去瞭。
自此,寺裏重新得瞭清靜。老者與那童子更不輕易齣山外去瞭。隻有王五天天進山打柴。在山半腰上將柴打滿一擔,抬頭看一看漫山枯黃的野草,看看天空裏慢慢飛的鷹,聽著遠處寺裏風鈴的瑣碎聲音,王五一點兒也不覺得寂寞。
……
前言/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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