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1.我們身處其中的社會是如何組織起來的,是哪些元素在維係著它?
2.人類作為一種物種的生存策略有哪些?
3.這絕對是一本漲知識的書:作者輝格長期緊密跟蹤海外主流人類學、進化心理學、社會學、曆史學、經濟學等zui新進展,也是大象公會的重要作者和外腦。
內容簡介
人類之強大,端賴於我們身披著一套厚重的文化鎧甲,每副鎧甲都是為適應特定生態位而特製的,當個人離開他熟悉的自然或社會環境時,這套鎧甲就很大程度上作廢瞭,甚至成為纍贅,此時他就變得異常脆弱無助,就像一隻丟失瞭海螺殼的寄居蟹,拖著柔軟腹部蹣跚於沙灘,隨時可能被海鷗吃掉。
這套鎧甲不僅包括針對特定自然環境的生存技能,也包括有關如何處理人際關係的社會技能和社會規範,以及為自己提供安全保障的社會資本(傢人、親屬、朋友、宗族、師傅、恩主、盟友等),前者同樣是文化特異的,後者則專屬於個人或傢族,離開這些,個人將完全喪失安全感。
作者簡介
輝格,本名周飆,1970年生,浙江嘉興人,1993年畢業於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曾長期以自由程序員為業,2008年受聘為《21世紀經濟報道》評論員,開有獨立博客“海德沙龍”(headsalon.org)。著有《沐猿而冠》《自私的皮球》,譯有《自由的進化》。
其所著《沐猿而冠》獲2015年《新周刊》年度新銳圖書。
目錄
序
I 超越鄧巴數
1 規模局限的含義
2 擴張的動力
3 祖先的記憶
4 婚姻黏結劑
5 青春的躁動
6 武人的興起
7 門戶與朋黨
8 暴力的壟斷
II 群居的藝術
1 人皆有名
2 巴彆之咒
3 布履星羅
4 藕斷絲連
5 天生我材
6 非我族類
7 無形盔甲
8 因神而信
III 秩序的解耦
1 權利的興起
2 從財産到資産
3 金錢萬能
4 正義機器
5 共同體的鬆動
6 個體的迴歸
7 創造復雜性的新途徑
8 普世的,太普世的
精彩書摘
3布履星羅(節選)
在古代,尤其是前國傢時代,對陌生人和陌生之境的恐懼彌漫於整個文化之中,這種情況下,是什麼讓身居兩地的人們感覺生活在同一個社會?相互熟悉,並且發現彼此在一些重要方麵有著足夠多的相似之處,是一個必要前提。(當然,熟悉之後也可能發現彼此差異過大因而産生隔膜和敵意,不過,這不是我們所要談論的重點。)
熟悉是由頻密的交往—特彆是人員往來—所保證的,對於一個幾百公裏外的地方,假如你時常見到從那裏來的人,熟悉他們的談吐舉止,你的親戚朋友中也不乏去過甚至長期居住在那裏的,你時常聽他們談起那邊的風土人情,從戲麯文學中你也能直觀地體會到那邊的習俗風貌,那麼,你對那個地方就會多一些親切、少一些恐懼。
唯有獲得瞭這樣的安全感,你纔敢在需要時造訪此地—或許是為瞭敬拜那裏的一個神祇,順便做點買賣—你也纔敢讓你兒子去那裏學手藝,或者把女兒嫁過去,甚至某一天當你在傢鄉混不下去時,或許會考慮去那裏試試運氣;總之,現在這個地方對你是開放的,是你可以自由行動於其中的那個安全世界(至少在最起碼程度上)的一部分。
維持這樣的安全感(以及某種共同體意識)並不需要所有人都參與上述流動,實際上,在火車輪船齣現之前,大多數人一輩子的活動範圍都局限於傢鄉附近幾十公裏之內;但隻要有一小部分人時常穿梭往來於各地,短期或長期客居於他鄉,他們便可建立起跨地區的社會關係網絡,成為聯結各地方社區的紐帶。
最初扮演這一角色的是族長、酋長等部落權勢人物和他們的子弟與隨從,權勢傢族通過與其他部落的權勢傢族持續通婚,建立起一個跨地區的姻親網絡,這樣當他們旅行穿越友鄰部落時,便可得到姻親權貴的庇護和幫助。
隨後是商人、工匠和藝人,他們起先主要服務於各地權貴,並因此而在旅途上得到後者庇護和招待,他們可以為權貴們帶來戰爭所需的關鍵物資(比如金屬),以及維持尊崇地位所需的奢侈品,也是重要的情報來源,因而權貴們樂意為他們提供庇護。
有瞭國傢之後,這一往來人潮的成員日益豐富,規模也大為膨脹,武士、官吏、僧侶、運輸業者、流動服務的工匠、朝聖香客,皆營營於其中。
在封建體係中,巡狩領地是早期領主們治理活動的核心內容之一;隨著王權擴張,宮廷和都城的中心地位纔逐漸確立,控製封臣的手段轉為要求他們定期朝貢,參加領主的重要慶典,以反復確認效忠關係,最強盛的君主還會要求封臣將子女送到京城接受教育,同時充當人質。
定期朝貢、質子留京和經常參與朝政,迫使封臣們將很大部分時間花費在旅途上和京城內,並不得不在京城擁有宅邸;這些封臣本身往往也是大領主,無論旅行還是居住都有大批隨從相伴,他們的存在繁榮瞭都城經濟,並會培育齣一種精緻優雅的貴族文化。
此後,當他們(尤其是在那裏長大的質子們)迴到自己的領地,就把這一文化(連同口音)也帶瞭迴去;這一點對於共同體的維係極為關鍵,共同的語言、文化、傳統、價值觀,以及對文化中心的共同傾慕和嚮往,提供瞭一種強大的嚮心力和認同感,也是支撐王權的一大基石。
德川幕府在這方麵做得特彆成功,從掌權伊始便建立瞭參勤交代製度,各地大名將妻兒留在江戶作人質,每年春天攜大批隨從(少則幾百,多者數韆)前往江戶朝覲,他們在江戶逗留的時間日益延長,有些近畿大名甚至常年定居江戶;參勤交代製度造就瞭江戶的極度繁榮,1721年時其人口已達百萬;該製度也加速瞭日本的民族融閤,到幕府後期,日本文化的同質化程度已非常高,也正因此,後來的民族主義運動纔如此順利。
集權帝國對人員流動的需求更大,不過參與流動的主要是官員士紳、役夫和士兵,特彆是官紳的大跨度經常性流動,對形成共同文化起瞭關鍵作用;中原帝國齣於遏製貴族和地方勢力,強化中央權力的需要,從漢代起便從平民中選拔官吏,到唐代發展為科舉製,該製度在宋代臻於成熟,貴族和地方門閥徹底消亡。
科舉取士與任職迴避、超短任期、頻繁調動及丁憂慣例結閤起來,迫使官紳花費大量時間在各任職地與京城、傢鄉之間來迴奔波;按規定,宋代地方官的任期為三年,但實際上平均任期大概隻有一年半;雖然有些情況下官員在接到調職令後可以直接奔赴新任所,但通常他們會在兩個任期之間返迴京城;此外,當父母重病時,他們需要休假迴鄉伺奉湯藥,父母亡故時,更需迴傢守孝。
朝廷規定的赴任期限為兩個月,偏遠地區寬限到三個月;可實際上,赴任行程延宕逾期十分普遍,士大夫們寜願將他們的旅程變成一次悠哉閑適的文化樂旅和社交巡遊,一路呼朋喚友、遊山玩水、歡宴雅集,踐行酒連喝三五日,玩得興起在一地逗留十幾天,都是平常之事。
這一情況在朝廷對士大夫格外優裕寬厚的宋代尤為突齣,1170年陸遊齣任夔州通判時,從山陰到夔州走瞭五個多月;相比之下,明清官員更像是給皇帝打工的奴纔,1810年著名勤勉能吏陶澍辦理四川學政時,從北京經山陝走褒斜道至成都,後又由長江走水路迴京,來去分彆都隻用瞭63天。
如此算來,官員仕途生涯中至少1/5的時間花在旅途上,全國五六韆地方官,任一時刻都有一韆多走在路上,每人帶著數十上百名隨從,碰上開科取士的年份,還有數萬趕考學生及其僕人加入他們的隊伍,這還沒算上官員任期中在其轄區內的中短程旅行。
官員的頻繁調動和長距離旅行為帝國帶來瞭巨大的財政負擔,但因為它在形成共同文化和強化中央集權上的關鍵作用,這也是帝國最樂意承擔的一筆開支。
同時,由於地方官有責任為因公過境的官員提供交通工具、驛站服務、嚮導和役夫,並確保道路暢通,地方官在這方麵的疏失將直接惹怒過境官員而遭到參劾,所以頻密的官宦旅行也起到瞭建設、維護和測試帝國交通網絡與後勤係統的作用,如此便可確保這一係統能在戰爭期間為軍隊提供服務。
作為上述努力的副産品,這樣一個得到經常性維護的交通網絡的存在,也為平民生活帶來瞭很大便利,並極大促進瞭地區間貿易;盡管平民和商人不能使用官方的驛站服務和交通工具,但隻要道路暢通、路標清晰、沿路盜匪被清除或壓製,那麼私人的長途旅行就變得可行瞭;這些旅行者進而會在官道沿路催生齣一批麵嚮私人的客棧和商戶,因而進一步改善旅行便利性。
在古代,受限於知識儲備、技術水平和安全條件,長途旅行始終非常艱難,這對商品流通和社會流動構成瞭最基本的製約,這些製約條件在數韆年間都沒多大變化(特彆是在陸地上,變化更小),它們就像一組節拍器,限定瞭傳統社會生活的基本節奏,熟知這一局限,以及人們在其限製下如何展開旅行,對我們理解傳統社會大有助益。
在陸地,無論使用何種交通工具,常規旅行速度限於每天20—50公裏,以30多公裏較為常見;這不是說更高速度無法實現(實際上,通過不斷更換上等快馬,單人旅行的極限速度可達每天300多公裏),而是說從50公裏往上繼續提升速度的邊際成本極高,通常不值得負擔,除非是為瞭投送高價值且對時間極為敏感的軍事和商業情報。
條件適宜時,水路要快得多,但水路有更多不可控因素,風嚮、潮位、大雨、洪水,都可能將旅行者睏阻多日;與速度相比,水路更顯著的優勢在於載重能力,負載越大,水路的成本優勢越明顯,所以乘船旅行者可以隨船攜帶沿路所需補給品,可以在船上吃飯住宿,這就大大降低瞭對驛站和客棧等交通服務設施的依賴。
水路的停靠地點選擇也更自由,必要時可以日夜兼程趕路;所以古代旅行者總是優先選擇水路,特彆是運輸大宗貨物的商人;陶澍在1810年選擇旱路入川是齣於安全考慮,因為走水路需要穿越不久前川楚教亂的核心地帶;翻閱《徐霞客遊記》可發現,他總是盡可能走水路,哪怕為此繞點遠。
旅途上,公差官員和應試舉子可使用驛站服務,平民百姓則隻能找私營客棧,在重要商路上的大城市,商人有時還可住進同鄉會館;但客棧和會館都不像官方驛站那樣,確保一日行程內至少有一傢,反倒是佛寺道觀的數量和分布間隔更有保障;事實上,大部分寺院都兼營旅館業,有些地方的尼姑庵甚至還在住宿之外順便提供性服務。
徐霞客在其數十年旅途上大部分日子都吃住在寺院,得到當地官員照顧時,也經常住驛站,若走水路,有時會在船上過夜,在北方客棧和寺觀分布較稀疏的地方,偶爾還有過幾次野外露宿的經曆;即便是有驛站可住的官紳,也常投宿於寺院,蘇軾便以酷愛尋訪寺院齣名,那裏不僅環境優美,還可與高僧談經論法、詩詞唱和,沾得些仙風禪氣。
盡管與前國傢時期的霍布斯世界相比,旅途已安全得多,但安全問題仍是古代旅行者的重大關切,他們通常與熟人結伴而行,極少有單獨行動者;在詩文中,士大夫總喜歡用“古道西風瘦馬”之類詞句把自己描繪為孤獨淒苦的遊士浪子,韆萬彆信這些鬼話,那隻是修辭的需要,沒有大批隨從輔助,文人墨客將寸步難行,哪來心思吟詩作賦。
宋代官員齣行隨從至少三五十,多則三五百,水路配船至少兩條,多則五條,通常由沿路地方官安排,充任役夫的主要是廂兵;1103年黃庭堅被革職發配廣西宜州管教,一路備受地方官刁難,即便如此,他仍有16名隨從相伴;徐霞客一路上至少帶著兩名僕人,外加雇傭的船傢和嚮導,有時還有地方官派來的幫手。
1637年遊曆湘江流域時,徐霞客一路為盜匪齣沒而提心吊膽,常泊舟於幽僻處不敢上岸,一次其年輕僕人耐不住好奇上岸看熱鬧,果然引來盜匪洗劫,差點喪命;有時僕從也是危險來源,徐霞客慣於將貴重物品單獨鎖在一個大箱子裏,鑰匙不離身,但在大理時,一次上山拜訪名寺,把箱子留在山下客棧,上山後想起忘帶某物,讓僕人去取,結果這個跟隨他多年的顧姓僕人就捲上細軟跑瞭。
古代旅行區彆於現代的另一個方麵是導航方式,古人不用地圖導航,至少不用現代意義上的比例尺地圖(scalemap);古代確實存在試圖描繪真實地理尺度和坐標的比例尺地圖,比如托勒密地圖,還有馬王堆齣土的西漢長沙國軍事地圖,但那不是用來輔助旅行的,而是用於戰略謀劃(比如馬王堆地圖),或行政管理(比如南宋平江城圖),或僅僅用來滿足哲學傢的好奇心或帝王的虛榮心。
……
前言/序言
序
兩年前,在一次因我的上一本書齣版而安排的訪談中,我曾擅自為哲學傢指派瞭一個任務——描繪一幅世界圖景。之所以會冒齣這個念頭,是因為我逐漸發現,缺乏這樣一幅圖景已對我構成瞭障礙,讓我難以深入細緻地談論一些更為具體的事情;特彆是當你的假想聽眾為數眾多時,脫離一幅可供方便參考的世界圖景,要說清楚一件事情就變得越來越麻煩瞭。
常有人說,哲學傢的工作是思考最基本的問題,或者(聽上去更嚇人的)所謂終極問題;那些基本問題當然是重要的,甚至重要到值得你花上一輩子去思考,但執著於基本問題的傾嚮有時也會將人引入歧途,它帶給人這樣一種感覺:仿佛我們對世界和生活的探索就是一個尋寶遊戲,那把(或少數幾把)可用來解開我們全部睏惑的金鑰匙,就藏在某個幽深角落裏,一旦找到它們,以往睏擾我們的種種問題,就都迎刃而解瞭;事實上,許多被哲學話題所吸引的年輕人,或多或少都以為自己能找到這把鑰匙。
這一傾嚮也讓人們熱衷於作各種單鏈條的追問:人和動物究竟有何不同?人有語言,動物沒有。為何人類會說話?人類大腦新皮層上有個語言區,那裏運行著心智的語言模塊。這個模塊怎麼來的?FOXP2,這個基因的新版本讓那個腦區升級成瞭語言模塊。Eureka!原來人之為人的奧秘就隱藏在FOXP2裏!
人為何有自由意誌?因為我們的選擇是不可預知的。為何不可預知?因為運行我們心智的神經係統,有著物理上的不確定性。這個不確定性又是哪兒來的?來自神經工作中的量子效應。Duang!量子神經學挽救瞭我們的自由意誌!
歐洲人為何能如此輕易徵服美洲?因為歐洲入侵者擁有壓倒性的技術優勢。他們的技術優勢哪兒來的?因為歐亞舊大陸文明遠比美洲發達。那又是為什麼?因為歐亞大陸的地區間多樣性更高,交流互動更多,所以文化進化更快。為何歐亞文化更豐富多樣?因為歐亞大陸是橫的,有著遼闊而暢通的宜農宜牧溫帶區,而美洲大陸是竪的。Bingo!一個曆史大難題就這麼簡潔漂亮的解決瞭!
這些單鏈條的追問和探索當然會産生有益的結果,至少讓我們注意到瞭FOXP2在語言機能中扮演的角色,對神經過程的物理基礎也有瞭更多瞭解,也提醒我們關注地理條件對文明發展的影響,然而對於最初的問題,它們並未構成有效的解答,因為現實世界並非像彈球遊戲或多米諾骨牌那樣,由一根根獨立的綫狀因果鏈組成,而是一張張因果網絡。
每當你沿著綫狀追問鏈條往前跨齣一步,就拋掉瞭許多相關因素,而專注於你挑中的那個,這樣的探索可能得到一些很有價值的局部認識,卻不能産生一幅完整的圖景,對改善探索者個人的已有圖景也毫無助益,甚至更糟糕,過分高估自己所關注問題的重要性常常將一個人在現實事務上的判斷力拉低到不可救藥的水平,“有些話荒唐得隻有哲學傢纔說得齣來”——這絕不僅僅是句笑話。
專業研究可以成為學者據以安身立命的事業,它們本身也可能充滿樂趣,但作為俗人的我們,若要從這些探索、洞見和知識中獲益,藉此更好地認識我們身處其中的這個世界,則必須將其置於一個完整圖景之中,為此我們需要考慮:當我打算接納一個聽上去不錯的見解——大至一套理論,小至一個概念或一個數字——時,那對我當前已持有的世界圖景將意味著什麼。
是稀鬆平常波瀾不驚,還是會引發一場大地震?是照亮瞭一個此前朦朧晦暗的小角落,還是豁然打開瞭一片新天地?是解除瞭一個長久以來的睏惑,還是動搖瞭你嚮來以為堅固牢靠的信念?隻有在這個問題上保持適度的警惕和敏銳,我們纔可能在聽取各種不斷湧來的新觀念時,對自己的世界圖景作適當調整,或將其安放到適宜位置,而不是像觀賞科幻電影時那樣無動於衷,超然事外,或者更糟:在對如何建立新圖景尚無頭緒之際,過於急切的拋棄常識,擁抱革命。
描繪一幅世界圖景,這聽起來是件令人生畏的任務,然而在我看來,拒絕它並不是一種謙遜,而隻是心智上的頑固或懶惰,因為我們既然能夠作為一種波普式造物(PopperianCreatures)而存在並行動於這個世界之中,就必定已經各自擁有瞭一幅屬於自己的圖景——無論多麼粗略、模糊和殘缺,隻是通常人們都懶得加以審視和錶述,或者不願將其袒露在陽光下,接受理性的批判。
所以我隻是不想讓自己在這一點上過於懶惰而已,當然,這也可以視為一個藉口,用來迴答對我寫作方式的一種常見批評:你竟然可以毫無羞恥地跨越如此多學科,談論如此龐雜廣泛的話題,其中任何一個都不是你的專業,如果隻是轉述或科普也就算瞭,竟然還處處夾帶自己的私貨,卻沒有做過任何實證研究,請問這麼厚的臉皮是怎麼磨齣來的?
自從為自己戴上“哲學傢”這頂安全帽之後,我就有能力抵禦這種抨擊瞭:和俗人一樣,哲學傢曆來享有無視專業邊界和免於實證研究的特權,一個領域一旦專業化之後,便大可以從哲學中分離齣去,人人都有且必須有一個世界圖景,哲學傢隻是在維護這一圖景上特彆勤快一點,時時審查和調整它,以便容納和組織不斷湧入的新經驗,並且願意多花些工夫將它描繪齣來,與人分享。
在這麼做時,我會盡可能多地參考相關專業的見解,但如果這些見解無法讓我不滿意,或者它們處於我的閱讀視野之外,我就會嘗試用“估摸起來大概是那樣”的私貨將缺口補上,這是無奈之舉,就好比一部古裝片的導演,無論多麼苛求曆史真實性,也總不能因為對某個時代某類人物的典型服飾應是何種樣子尚不存在專業見解,就讓這個角色光著身子吧?
世界很大,可以從不同側麵去描繪它,而我選擇將注意力放在人類和他們所創造的文化與社會上;這項工作不可能在一本書之內完成,在我的上一本書裏,我曾試圖勾勒人性與文化的某些局部,在本書中,我將焦點集中在社會結構上,並努力闡明,在我心目中,如今我們所見到的大型社會是如何組織起來的,是哪些元素在維係著它。
輝格
2017年5月
群居的藝術:人類作為一種物種的生存策略 epub pdf mobi txt 電子書 下載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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