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兩晉南北朝史》是哈爾濱齣版社齣版的《呂思勉曆史閤集》之一。兩晉南北朝是秦漢之後中國曆史上情況*復雜的時期,社會上各種矛盾交錯糾纏,大大小小的政治實體閤縱連橫,本書在當時已有學術成果的基礎上,通過一係列微觀考證和宏觀論述的結閤,對這一時期具有時代特徵的現象如門閥的興衰及背景、專役戶與社會階層的變動、田製的本質及其在本時期突齣之原因的剖析,進行瞭一些新的闡述;重新審視瞭這段曆史發展的前因後果及其在整個中國曆史中的地位影響。本書的重點在於注意到文化在曆史演變中所起的作用。
哈爾濱齣版社齣版的《兩晉南北朝史》的作者呂思勉,字誠之,今江蘇常州人,曾任上海光華大學教授、曆史係主任,畢生緻力於中國古代曆史研究和曆史教育工作,是20世紀著名的曆史學傢,對中國古代史的研究,做齣瞭巨大的貢獻。本書對曆史的研究具有很高的價值,是史學愛好者及曆史研究者不可不讀的圖書之一。
內容簡介
兩晉南北朝是秦漢之後中國曆史上情況*復雜的時期,社會上各種矛盾交錯糾纏,大大小小的政治實體閤縱連橫,本書在當時已有學術成果的基礎上,通過一係列微觀考證和宏觀論述的結閤,對這一時期具有時代特徵的現象如門閥的興衰及背景、專役戶與社會階層的變動、田製的本質及其在本時期突齣之原因的剖析,進行瞭一些新的闡述;重新審視瞭這段曆史發展的前因後果及其在整個中國曆史中的地位影響。本書的重點在於注意到文化在曆史演變中所起的作用。本書對曆史的研究具有很高的價值,是史學愛好者及曆史研究者不可不讀的圖書之一。
作者簡介
呂思勉,字誠之,今江蘇常州人,曾任上海光華大學教授、曆史係主任,畢生緻力於中國古代曆史研究和曆史教育工作,是20世紀著名的曆史學傢,對中國古代史的研究,做齣瞭巨大的貢獻。
目錄
總目錄兩晉南北朝史(一)第一章 總論第二章 晉初情勢第三章 西晉亂亡第四章 東晉初年形勢第五章 東晉中葉形勢上第六章 東晉中葉形勢下第七章 東晉末葉形勢第八章 宋初南北情勢兩晉南北朝史(二)第九章 宋齊興亡第十章 齊梁興亡第十一章 元魏盛衰第十二章 元魏亂亡第十三章 梁陳興亡第十四章 周齊興亡第十五章 南北統一兩晉南北朝史(三)第十六章 晉南北朝四裔情形第十七章 晉南北朝社會組織第十八章 晉南北朝社會等級第十九章 晉南北朝人民生計第二十章 晉南北朝實業第二十一章 晉南北朝人民生活兩晉南北朝史(四)第二十二章 晉南北朝政治製度第二十三章 晉南北朝學術第二十四章 晉南北朝宗教目 錄第一章 總論第二章 晉初情勢第一節 政俗之敝 009第二節 戎狄之患 016第三節 封建之製 024第三章 西晉亂亡第一節 齊獻王爭立 029第二節 八王之亂上 035第三節 八王之亂下 042第四節 洛陽淪陷 050第五節 長安傾覆 057第六節 巴氐據蜀 062第七節 張氏據河西 069第八節 鮮卑之興 071第九節 荊揚喪亂 078第四章 東晉初年形勢第一節 元帝東渡 089第二節 北方陷沒 091第三節 東晉初年內亂 107第四節 成康穆間朝局 119第五章 東晉中葉形勢上第一節 劉石興亡 125第二節 後趙盛衰 132第三節 冉閔誅鬍 139第四節 庾氏經營北方 147第五節 桓溫滅蜀 150第六節 殷浩桓溫北伐 154第七節 桓溫廢立 167第六章 東晉中葉形勢下第一節 秦滅前燕 171第二節 秦平涼州仇池 175第三節 秦平鐵弗氏拓跋氏 178第四節 肥水之戰 184第五節 後燕後秦之興 190第六節 秦涼分裂 199第七節 拓跋氏再興 208第八節 後燕分裂滅亡 212第九節 秦夏相攻 222第七章 東晉末葉形勢第一節 道子亂政 227第二節 孫恩之亂 234第三節 桓玄篡逆 237第四節 宋武平南燕 244第五節 宋武平盧循譙縱 248第六節 宋武翦除異己 252第七節 宋武暫平關中 256第八節 魏並北方 264第八章 宋初南北情勢第一節 宋初內釁 277第二節 拓跋氏坐大上 286第三節 拓跋氏坐大下 292第四節 宋初與魏兵釁 299第五節 義民抗魏上 303第六節 義民抗魏下 309第七節 魏大武南寇 315
精彩書摘
第一章 總論 魏、晉之際,中國盛衰強弱之大界也。自三國以前,異族恒為我所服,至五鬍亂起,而我轉為異族所服矣。五鬍之亂,起於晉惠帝永興元年劉淵之自立。越十三年,湣帝被虜,而中國在北方之政府遂亡。自是南北分立。 自元帝建武元年,至陳後主禎明三年,凡二百七十三年,而南卒並於北。隋文帝雖雲漢人,然民族之異同,固非以其種姓而以其文化,此則不獨隋室,即唐室之先,亦未嘗非武川族類也。《廿二史劄記》雲:“兩間王氣,流轉不常,有時厚集其力於一處,則帝王齣焉。如南北朝分裂,其氣亦各有所聚。晉之亡,則劉裕生於京口;蕭道成、蕭衍,生於武進之南蘭陵;陳霸先生於吳興;其地皆在數百裏內。魏之亡,則周、隋、唐三代之祖,皆齣於武川,宇文泰四世祖陵,由鮮卑遷武川。陵生係,係生韜,韜生肱,肱生泰,是為周文帝。楊堅五世祖元素,傢於武川。元素生惠嘏,惠嘏生烈,烈生禎,禎生忠,忠生堅,是為隋文帝。李淵,三世祖熙,傢於武川。熙生天賜,天賜生虎,虎生昞,昞生淵,是為唐高祖。區區一彈丸之地,齣三代帝王;周幅員尚小,隋、唐則大一統者共三百餘年;豈非王氣所聚,碩大繁滋也哉?”王氣所聚;說大落空。宋、齊、梁、陳四代之祖,生於數百裏內,亦不足論。中華人事繁復,此固無甚關係也。至於周、隋、唐三代之祖,皆生武川,則自以當時此一區中為強兵所在,故力徵經營者易起於此,其附從之功臣,亦易齣於此。不惟周、隋、唐,北齊興於懷朔,固與武川同為六鎮之一也。武川,今綏遠武川縣。懷朔,今綏遠五原縣。唐室武功,超軼漢代,然實用蕃兵、蕃將為多,與漢之徵匈奴,純恃本族之師武臣力者異矣。 自唐衰而沙陀入據中原,雖不久覆滅,然契丹、黨項、女真、濛古、滿洲,又紛紛竊據,甚且舉中國之政權而盜之。蓋自五鬍之亂至清之亡,凡曆韆六百有八年焉。若是乎,中國民族,實不堪以兵力與異族競邪?曰:否。 《秦漢史》既言之矣。曰:“文明之範圍,恒漸擴而大,而社會之病狀,亦漸漬益深。孟子曰:仁之勝不仁也,猶水勝火。以社會組織論,淺演之群,本較文明之國為安和,所以不相敵者,則因其役物之力大薄之故。然役物之方,傳播最易,野蠻之群與文明之群遇,恒慕效如恐不及焉。及其文明程度,劣足與文明之族相抗衡,則所用之器,利鈍之彆已微,而群體之中,安和與乖離迥判,而小可以勝大,寡可以敵眾,弱可以為彊矣。”第一章。 以文明之群,而轉為野蠻之群所勝,寜獨中國?馬其頓之於希臘,日耳曼之於羅馬,顧不然邪?夫黨類(class)既分,則與異族為敵者,實非舉國之民,特其操治理之權者耳。此等人,當誌得意滿之餘,溺驕淫矜誇之習,往往脆弱不堪一擊。卒遇強敵,遂至覆亡。其覆亡也,固亦與尋常一姓之覆亡無異,特覆之者非本族而為異族人耳。 此時多數人民,固未嘗與異族比權量力,若為人所服,而實不可謂其為人所服也。多數人民與異族之相角,於何見之?其勝負於何決之?曰:視其文化之興替。兩族相遇,文化必有不同,觀其孰替孰興,而文化之優劣分,而民族之存亡,亦由之而判矣。信如是也,中國民族之與異族遇,不以一時爭戰之不競見其劣,正以終能同化異族見其優,固非聊作解嘲之語矣。此非謂中國必不能以兵力爭勝,亦非謂此後永不必以兵力爭勝,不可誤會。 中國之見侮於異族,乃由執治理之權者之劣弱,其說可得聞與?曰:可。兩族相競,若戰陳然,居前行者,實惟政治。後漢自安帝永初以降,政權迄在外戚、宦官手中,自此至靈帝中平六年董卓入洛,凡曆八十六年,其紊亂可以想見。此時為舉國所想望者,莫如當時所謂名士,然其人實多好名嗜利之徒,讀《秦漢史》第十章第四節、第十四章第五節、第十八章第四節可見。此時相需最殷者,曰綜核名實,曰改弦更張。督責之治,魏武帝、諸葛武侯皆嘗行之,一時亦頗收其效,然大勢所趨,終非一二人之力所剋挽,故人亡而政亦息焉。 近世鬍林翼、曾國藩,承積衰極敝之餘,以忠誠為唱,以峻切為治,一時亦未嘗不收其效,而亦不能持久,先後最相類也。改製更化,魏曹爽一輩人,頗有誌焉。然其所圖大大,不為時俗所順悅;又兵爭未久,人心積相猜忌,進思徼利,退計自全,乃不得不用陰謀以相爭奪。此等相爭,正人君子,往往非奸邪小人之敵,曹爽遂為司馬宣王所覆。宣王本惟計私圖;景王雖為正始風流人物,然既承宣王之業,自不得不專為自全之計;文王更無論矣。 與司馬氏相結閤者,率多驕淫狙詐之徒;司馬氏之子弟,亦日習於是,而其材又日下;而時勢之艱危,人心之險詖如故;於是以晉初之百端待理;滅吳之後,又直可以有為之時;乃以趣過目前之晉武帝承之,急切之事如徙戎者,且不能舉,皇論其他?而楊、賈、八王之禍,且代異己之誅鋤而起矣。晉室之傾頹,固非一朝一夕之故,蓋自初平以來,積漸所緻,勢固不易中止也。夫國之所恃為楨乾者,固非一二臣衛,而為士大夫之群,今所謂中等階級也。士大夫而多有猷、有為、有守,舊政府雖覆,樹立一新政府,固亦非難。 當時之士大夫,果何如哉?中國在是時,民族與國傢之見地,蓋尚未晶瑩。東漢名士,看似前僕後繼,盡忠王室,實多動於好名之私,挾一忠君之念耳。此等忠君之念,沿自列國並立之時,不能為一統之益,而時或轉為其纍。參看《秦漢史》第十四章第四節。 又既沿封建之習,則諸侯之國,與卿大夫之傢,其重輕本來相去無幾,由是王室與私門,其重輕之相去,亦不甚遠;益以自私自利之恒情,而保國衛民之念,遂不如其保傢全身之切焉。劉、石肆虐,北方之名門巨族,相率遷地以圖自全,鮮能齣身犯難者,由此也。攜傢避地,固始漢末,然是時為內亂,而晉初為外患,衡以內亂不與,外患不闢之義,則晉之士大夫,有愧焉爾矣。夫既徒為保傢全身之計,則苟得沃土,自必如大月氏之西徙,誌安樂而無復報鬍之心。東晉之名流,率圖苟安而怠恢復;如蔡謨之沮庾亮,王羲之之毒殷浩。其挾有奸雄之纔,而又為事勢所激者,遂不恤為裂冠毀冕①之行;如王敦、桓溫之稱兵。以此。 夫當時北方之士大夫,雖雲不足與有為,然南方剽悍之氣,固未嘗減。觀周處可見。參看《秦漢史》第十一章第八節。使晉室東渡之後,得如周瑜、魯肅、呂濛、陸遜者而用之,北方之恢復,曾何足計?其時南方之人,蓋亦有圖自立者,如陳敏等是。而事不易成;北方之名門巨族,挾一王室之名以來,自非其所能抗;而南方之政權,遂盡入北來諸族之手,其何能淑,載胥及溺②焉。 直至北府兵起,江、淮剽悍之氣始有所藉以自見,然積弱之勢既成,狙詐之習未改,日莫途遠,雖絕世英雄如宋武帝,亦不能竟恢復之緒矣。宋、齊、梁、陳四代,皆起自寒微,所信任者,非復名門巨族。然所用寒人,資望大淺,雖能綱紀庶務,而不能樹立遠猷③。又以防如晉世之內外相猜,大州重任,必以宗室處之而世族之驕淫,既成恒軌,人心之傾險,又難驟更,而骨肉之相屠,遂繼君臣之相忌而起矣。佞幸當朝,權奸梗命,其局勢較東晉更劣,其淵源,則仍來自東晉者也。 一時代之風氣,恒隨一二人之心力為轉移。當神州陸瀋之餘,寜無痛憤而思奮起者?然豪桀之士,雖無文王猶興,實亦緣其所處之境。先漢之世,學士大夫,人人有誌於緻用。自經新莽之喪敗,遂旁皇而失其所守。既失之瑣碎又偏於泥古,實不能有當於人心。其思力較瀋摯者,乃思捨跡而求道。 其於五經,遂束閣《詩》《書》《禮》《春鞦》而專重《易》;其於諸子,則弁髦名、法、儒、墨、從橫而專言道。其識解自較漢人為高,然其所規畫,或失之迂闊而不能行;甚或視世事大渺小;謂有為之法,終如夢幻泡景而不足為。其力薄纔弱者,則徒為自娛或自全之計,遂至新亭燕集,徒為楚囚之對泣焉。此以外攘言之也。 以言乎內治:則自東漢以來,不復知更化者必先淑其群,而稍以淑己為淑群之道。承之以釋、老,而此等見解,愈益牢固而不可拔。而其所謂淑己之道,又過高而非凡民之所知。聽其言則美矣,責其實,殆如彼教所謂兔角、龜毛,悉成戲論。此晉、南北朝之士大夫,所以終莫能振起也。 至於平民,其胼手胝足④,以自效於國傢、民族,以視平世,其艱苦固不翅倍蓰;即能陳力於戰事者,亦自不乏。然民兵之製既廢;三五取丁等法,實為以不教民戰;而廣占良田,規錮山澤,蔭匿戶口者,又務虐用其人。北方遺黎,或摶結立塢壁,以抗淫威,亦因所摶結者大小,終難自立。其異族之竊據者,則專用其本族若他異族之人為兵,漢民既手無斧柯,則雖屢直變亂而終無以自奮。此平民所以不獲有所藉手,以自效於國傢、民族也。凡此,皆晉、南北朝三百年中,我國民不剋以兵力攘斥異族之由也。 然則此時代中,我國民之所建樹者何如?豈遂束手一無所為乎?曰:其大成就有四焉,而皆與民族之動蕩移徙有關,故民族之移徙,實此時代中最大之事也。四者惟何?一曰士庶等級之平夷。二曰地方畛域之破除。三曰山間異族之同化。四曰長江流域之開闢。古之為治者,本今所謂屬人而非屬地,故曰“有分土無分民”。封建之世,等級之嚴峻,蓋非後世所能想象。秦人雖雲父兄有天下,子弟為匹夫;漢世用人,雖雲不分士庶;然特政事之措置,名門巨族,在民間之權勢自若也。古黃河流域,蓋漢族居平地而異族居山。長江流域,初蓋江湖緣岸,亦為異族所據,後稍與漢同化,其不同風者,乃亦相率而入山。故秦、漢之世,江、河之域,皆頗似後世之西南諸省。而江域拓殖較晚,荊楚猶稱火耕水耨,而揚州無論矣。 自漢末以來,中原之民,乃因避亂而相率移徙。彼其移徙也,率皆宗黨親戚,相將而行;或則有地方豪望,為之率將;故其戶數多至韆百;恒能互相周恤,建立綱紀。參看《秦漢史》第十三章第四節。當時移徙之民,與所移徙之地之民,畛域難遽破除者以此,其移徙後易以自立,易以自安者亦以此。以本皆族黨、鄉裏,則能互相扶助而力強;而移徙之餘,所處之地雖變,所相人偶之人,仍未大變也。觀此,可以知其為力之強。夫在一地方積有權勢者,易一境焉,則其權勢必歸消失。 北方諸族之南遷者,觀史所載廣占良田,規錮山澤,蔭匿人戶等事,一若皆為豪富之徒,實則此不過其當路秉政者,其餘則皆日入於睏窘矣。隋、唐以降士庶等級之漸夷,蓋非徒九品中正之廢,而實緣士族之生計日趨睏窘。故與庶族通譜、通昏者,不一而足也。北人之初南徙也,其與當地之民,蓋猶格不相入,故必僑置州郡以治之。其時移徙者之意,必曰:寇難削平,復我邦族,則依然故我矣。乃井裏之丘墟如故,鄉閭之鏇反無期,政府乃不得不力行土斷;人民亦以歲月之久,僑居者與上著者日親;而積古以來,各地方之畛域,漸次破除矣。當時河域之民,播遷所屆,匪惟江域,蓋實東漸遼海,西叩玉門,北極陰山,南逾五嶺焉。其聲教之所暨被,為何如哉?若此者,皆其民之較強者也。其單弱貧睏者,不能遠行,則相率入山,與異族雜處。當時所謂山鬍、山越者,其名雖曰鬍、越,而語言風俗,實無大殊,故一旦齣山,即可以充兵、補戶,可見其本多漢人。然鬍、越之名,不能虛立,則又可見其本多異族,因漢人之入山而稍為所化也。 湘、黔、粵、桂、川、滇、西康之境,自隋至今,曆韆三百年,異族之山居者,猶未盡化,而江淮、宛洛、河汾之際,自漢末至南北朝末,僅三百餘年而遽成其功,雖曰地勢之夷險不同,處境之安危亦異,然其所成就,亦雲偉矣。自有史以來,至於秦、漢,文明中心,迄在河域。自河域北齣,則為漠南,自河域南徂,則為江域。論者或病中國民族,不能北鄉開拓,緻屢招遊牧民族之蹂躪。然民族之開拓,必鄉夫饒富之區。江域之饒富,較之漠南北,奚翅十倍。執乾戈以圉侵略,固為民族之要圖,開拓饒富之區,以增益文化,其為重大,殆又過之。江域之開拓,實我民族靖獻於世界之大勞,其始之自漢末,其成之則晉、南北朝之世也。此皆我民族在此時代中成就之極大者也。其為功,視以兵力攘斥異族於行陳之間者,其大小難易,寜可以道裏計?惡得以治理者之劣弱,北方政權,暫入異族之手而少之哉? 民族之所建樹,恒視乎其所處之境。自然之境易相類,人造之境則萬殊,故各民族之史事,往往初相似而後絕異,以其初自然之力強,入後則人事之殊甚也。東洋之有秦、漢,西洋之有羅馬,其事蓋頗相類;中國見擾亂於五鬍,羅馬受破毀於蠻族,其事亦未嘗不相類也。然蠻族侵陵以後,歐洲遂非復羅馬人之歐洲,而五鬍擾亂之餘,中國為中國人之中國如故也。此其故何哉?中國有廣大之江域以資退守,而羅馬無之,殆為其一大端。此固可雲地勢為之,我民族不容以之自侈,然其殊異之由於人事者,亦不乏焉。羅馬與蠻族,中國與五鬍,人口之數,皆難確知,然以大較言之,則羅馬與蠻族眾寡之殊,必不如中國與五鬍之甚。兩民族相遇,孰能同化人,孰則為人所同化,雖其道多端,而人口之眾寡,殆為其第一義,此中國同化五鬍之所以易,羅馬同化蠻族之所以難也。此非偶然之事,蓋中國前此同化異族之力較大實為之。又蠻族受羅馬文化之薰陶淺,五鬍受中國文化之涵育深。不特慕容廆、苻堅、元宏,即劉聰、石虎,號稱淫暴,亦特其一身之不飭,其立法行政,亦未嘗不效法中國。當是時,我之民族性,固尚未形成,彼輩之茫昧,殆更甚於我。試觀五鬍造作史實,絕無自誇其民族,隻有自誇其種姓可知。以視後來金世宗、清高宗之所為,迥不侔矣。異族之與我族遇,民族性之顯晦,遼、金之間,殆為一大界。 ……
前言/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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