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推荐
★李叔同是林语堂、朱光潜、张爱玲盛赞的才子。
★李叔同出家前与出家后为何会判若两人,他的心灵到底遭遇了哪些刺激?
★李叔同出家后为何又能成为一代宗师?
★本书层层讲透李叔同人生中的关键细节和重要抉择。
★本书附录珍贵的李叔同手绘罗汉图106幅。
内容简介
《李叔同:在爱和自由中行走》:李叔同出身豪门,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在诗赋文章、金石书画、戏剧音乐等众多领域里均有建树。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他就是一枚标准高富帅。然而在他39岁那年,他却落发为僧,宁与古佛青灯相伴。
做这样的决定,非他寡情薄义。在他眼中,人生终归是悲欣交集,快乐和痛苦、喜悦和悲伤总是如影随形。只有放下尘世中一切,追随佛法,才能展获得真正的爱和自由。而具足慈悲的爱才是超脱一切痛苦的解药。
目录
开 篇
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此次,朽人真的要走了” / 003
晚晴老人的晚晴山房 / 006
一座城,一禅僧 / 009
心无杂念,哪里都是归程 / 011
花开次第,悲欣交集 / 015
第一卷
月落乌啼
第一章 懵懂:当时年少春衫薄 / 021
第二章 初梦:取次花丛懒回顾 / 035
第三章 秋寒:零星旧梦半浮沉 / 049
第四章 天涯:梦里花枝不解愁 / 064
第二卷
浓淡皆宜
第五章 落红:春光长逝不归兮 / 081
第六章 空门:万籁俱寂丛林寒 / 096
第七章 莲花:唯愿灵光普万方 / 111
附录一 弘一大师记事年表 / 126
附录二 送别:弘一大师经典诗文选 / 135
附录三 丰子恺忆弘一大师 / 151
附录四 我所崇敬的弘一法师 / 161
附录五 弘一大师手绘罗汉像 / 166
精彩书摘
心无杂念,哪里都是归程 初秋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一张照片上。照片上的人,坐在木桌的左边,披着袈裟,褶痕很是明显。下巴不再留有黄须,嘴略微向右歪,一双眼睛细而小,却满是慈祥的神情。他右手露出在袖外,掂起一串佛珠,脚上穿着行脚僧那种布缕扭成的鞋。 弘一法师老了,脸上满是时光的印记。 愿尽未来,普代法界一切众生,备受大苦; 誓舍身命,宏护南山四分律教,久住神州。 弘一法师写下这副长联,一字一句皆是为信仰献身之意。岁月不断催促他的脚步,他不问生死,超脱而淡然,只愿在行走的途中修心,广施恩惠。于是,当他看到南普陀寺佛学院的学僧不听约束已成风气,情形大不如前,便决心办一个僧侣教育机构,由瑞金法师负责筹备。 “法师,请为这所学校赐名吧。”瑞金法师的言辞中,满是敬畏之意。 “教育之关键即在培养学生一股正气,《易经》有云,‘蒙以养正’,就叫‘佛教养正院’吧。”弘一望着窗外天空一角,略有所思。弟子心中有信仰,严格遵守出家人的清规戒律,这便是弘一法师办学的初衷与期望。因而,能进入这所佛学院进行深造的弟子,须得品行端方,朴素无华。对于弘法之事,弘一法师始终“余将尽其绵力,誓舍身命而启导之”。 心无杂念,哪里皆是归程。在讲经弘律、习字念佛中,时光翩然而逝。转眼间,旧岁完尽,又是一年春日。岁月带走的是什么,留下的是什么?弘一法师在修行的路上已经渐渐明白,无所谓去留,无所谓得失,一切皆在心间。 他早就听闻泉州的温陵养老院风景清幽,文化气息极为浓厚,唐代时曾是首科进士欧阳詹家庙,宋代时朱熹亦曾于此处讲学,因而心生向往。待养正院的筹办渐入正轨时,他便收拾行李,搬来此地小住。 “只住十五天。每天晨午两餐,蔬菜不要超过两样。若有人来访,请先通知。”弘一法师为不搅扰院内人们的正常生活,特意嘱托院董叶青眼居士。 午后时分,阳光有些慵懒,弘一法师与几十位老人坐在院内,随意而谈。他并不说佛法,只是说些日常琐事,讲自己身边并没有侍者,汲水、破柴、煮茶、扫地、擦案之事都是自己来做。其中的一些老人,会讲到自己年少时的往事,弘一法师只是面带微笑静静听着。阳光铺在褶皱的袈裟上,他的心中满是安然。 院落当中,另有一亭名为“过化亭”,因兵乱世时被毁,无人前去。叶青眼居士打算将其重新修葺,便恳请弘一法师补写横额。他从不吝啬自己的字,执笔蘸墨,匾额之上便落下“过化亭”三字。 在弘一法师居住养老院期间,慕名前来求字之人络绎不绝,弘一法师便在素纸上写下“南无阿弥陀佛”,从不让他们空手而归。十五日一晃而过,弘一法师兑现诺言,便收拾行李决定前往净峰寺。 “这次大师来泉州,州中人士多来求字,少来求法,不无可惜。”叶青眼居士心有不舍,亦有不甘。 “余字即是法,居士不必过为分别。”弘一眼中满是笑意,说完便手持锡杖,缓缓走向门外。 净峰寺坐落在惠安县东三十里半岛的小山上。此地三面临海,夜深人静之际,可听闻海涛拍岸之声。小山之石,玲珑重叠,就好像书斋桌几上供奉的珍品。此地夏季甚为凉爽,冬季时因高山挡住北风,是以并不觉得寒冷。 弘一法师初次来到此处,便生出终老于此的念想。在去往净峰寺的路上,他看到此地四十岁以上的男子多半垂着发辫,女子的装束更是古朴,大有清初遗风。弘一法师心中颇为欢喜,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一般。 “今岁来净峰,见其峰峦苍古,颇适幽居,将终老于是矣。”弘一法师忍不住给友人写信,告诉对方内心的欢喜之意。年岁渐长,他已不愿再云游四方,此处或许是最佳的归宿之地。 居于此地,他或是校正佛典,撰写讲稿,或是弘法讲经,生活犹如夜半之湖,平静幽然。每次讲经时,他总是沉着而缓慢地走到佛像前,虔诚地点上三炷香,以敬畏之心将其插在香炉里。而后,他慢慢地转过身,坐在一张方形的禅椅上,面带微笑地开始讲述内容。他讲得认真,僧众也听得入神。讲述完毕之后,弘一法师深鞠一躬,方才缓缓走出佛堂。 我到为植种,我行花未开。 岂无佳色在,留待后人来。 世间一切早有安排,并不随自己的心意而改变。缘分未到,强求无果。于是,当净峰寺的方丈因故去职后,弘一法师为免纷争,也只得离开此地,再次回到泉州。临行之时,已是十月,暑气渐消,秋风渐凉,弘一法师无法等到明年花开,心中虽有遗憾,却并不懊恼,毕竟顺其自然是他始终秉持的生活信念。 修行之路漫长而崎岖,风雨不知何时便袭来。 因长久辗转于途中,再加上闽南之地湿气太重,弘一法师回到泉州之后,便卧床不起。先是高烧不退,手足肿烂。一夜之后,病症便迁移至下臀,脓血流淌不止。不消几时,上臀也渐次溃坏。这次发病,好似决堤的洪水,来势汹汹,无力可挡。由于弘一法师拒绝服药,几天之后,脚面又生出冲天疔,这使观者无不心痛。 夕阳渐渐隐入后山,群鸟扇动着翅膀飞回巢穴,夜色层层加深,越来越浓。弘一法师知晓生命将熄,便向一直守护着他的传贯法师口述遗嘱: 命终前请在布帐外助念佛号,但亦不必常常念。命终后勿动身体,锁门历八小时。八小时后,万不可擦身体洗面,即以随身所着之衣,外裹破夹被,卷好,送往楼后之山凹中。历三日有虎食则善;否则三日后,即就地焚化。焚化后再通知他位,万不可早通知。余之命终前后,诸事极为简单,必须依行,否则是逆子也。 生命至此,弘一法师对一切皆已释然,内心再无憾事。 数月过去,寒冬已逝初春至。温陵养老院墙外的三角梅,在清风的吹拂下,次第盛开。许是此生使命未完,彼岸还在前方,弘一法师经过调养,渐渐痊愈。 众僧前来探望,问及他的病况。 “不要问我病好没好,而要问我念佛没念佛。”弘一法师一字一句,说得极为严肃。 还有什么值得惧怕呢,还有什么可留恋呢?历经生死之后,内心更具馥郁之气。 清晨,花开无声;黄昏,空中无痕。在晨昏暮晓的轮回中,自然中总会有新的寓意与启示,只要善于倾听内心的声音。 花开次第,悲欣交集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时光匆匆,走走停停,所有美好的、惨淡的,都将沦为回忆,有些化作天边绚烂的虹,有些凝成心底深刻的疤。而在闽南弘法的十余年,是弘一法师一生中不可复制的精妙时光。春暖花开的城里,终开出一段桃李芬芳的岁月。 此时的他,已是暮年。寻寻觅觅这么多年,寻到的是什么;遁入空门是为遗忘,是否已经遗忘?弘一法师抬头看见流云变幻出万千姿态,叹息一声,无法回答。 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十一月十四,风有些凉薄,就像人心一样。 弘一法师在泉州承天寺“佛教养正院同学会”上作了《最后之忏悔》的演讲。 日寇频频入侵,弟子四处流亡,一切都染上了沧桑。弘一法师感叹时光流逝之迅疾,亦为自己近年来因弘法而不得不会客的生活,感到深深的愧疚。 “啊,再过一个多月,我的年纪要到六十了。像我出家以来,既然是无惭无愧,埋头造恶,所以到现在所做的事,大半支离破碎不能圆满,这个也是份所当然。只有对于养正院诸位同学,相处四年之久,有点不能忘情。我很盼望养正院从此以后,能够复兴起来,为全国模范的僧学院。可是我的年纪老了,又没有道德学问,我以后对于养正院,也只可说‘爱莫能助’了。” 夕阳渐渐落入山后,暮云镶上了金边,一切即将隐没于深浓的夜色中。纵然弘一法师已然看透生死,但仍对这个世间存有一丝眷恋,一丝期待。曾经,他是一个风流倜傥的才子;如今,他是一个遁入空门的僧侣。在最后的演讲中,他的心底难免会透出一点俗世的温情。“未济终焉心飘渺,万事都从缺陷好;吟到夕阳山外山,古今谁免余情绕。” 他以清代龚自珍之诗为这次演讲画上了句号。 世间从不存在圆满之事,修行也从无终点。黄昏之际,弘一法师看到群鸟归山,心中余情回荡。他从纸稿中抬起头,与在座之人眼神交汇,片刻之后又慢慢低下头。那湿润的眼眶里,饱含着长长的一生。屋内鸦雀无声,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他站起身来,深深地弯下腰,向听众鞠躬,而后拿起厚厚的纸稿,走出门,像走进另一个世界。 对尘世心生淡淡的留恋,是内心的真感受,无法逃避,也不用自责,接受它便好。恍然之间,弘一法师仿佛寻到了生命的答案:一切应当顺其自然,不必刻意而为。 生何欢,死何欢。在舟上摇摇晃晃这许多时日,只为渡到彼岸。 光阴一寸寸剪短,生命之灯愈来愈暗,为何前方仍是雾霭迷蒙,彼岸在何处?青莲是否已经盛开? 弘一法师日夜辗转,只为寻找一间静心修行的山房,终不得遂愿。他愿在内心的平和中,在涤荡灵魂的梵音里,追求瞬间之永恒,然而时光从指缝间漏下,不留一丝痕迹。 “上师,您虽出家,不愿再谈及艺术,但在我心中,您仍是一位老艺术家。”路人不止一次这样对弘一法师说。 “不敢当。”弘一法师透过弯曲的枝丫望向远方,眼神并没有落到实处。 “佛门中的生活,也是艺术生活。”路人循着弘一法师眼光望去。 这场对话,像是发生在梦境之中。可是谁又说得清,梦与醒的界限在何处;谁又道得明,艺术与生活的区别是什么。梦做得真切,即可算作是现实;琐事做到极致,亦成艺术。弘一法师前半生专注于音乐、绘画、诗词、书法,在艺术领域开荒拓土;后半生以身证法,在苦行中体验生命,于苦难中追寻生存的线索,领悟生命的真谛,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艺术。前半生的梦,色彩缤纷,流光溢彩;后半生的梦,归于平淡,却具深远的纹理与质地。 如若说,死亡是另一种醒来,弘一法师在睁开眼睛时,应当不觉遗憾。 寺外的世界,已处水火之中,炮弹炸响之声掩盖了苍茫的钟声。然而,弘一法师内心始终唱着悠扬沉静的梵音。用心弘法之余,他执笔写下“亭亭菊一枝,高标矗晚节。云何色殷红,殉教应流血”。以出世之心,牵挂国之危亡,弘一法师已在俗与空之间,寻到另一重境界。 碧湖偶有波纹荡漾,始终清澈无比;弘一法师虽对世间心存留恋,仍是淡然至极。 郭沫若致信弘一法师,欲求墨宝。弘一法师从不惜字,在展开的素纸上写下《寒山诗》: 我心似明月,碧潭澄皎洁。 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 不知如何说,则不如不说。万语千言,犹在心中。 花开是喜,花落亦是归属,一生至此,花之清香将永存于记忆中。 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这是最后一个春日,也是永恒的春日。 弘一法师仍走在路上,但很快他将停止脚步。一切都将画上句号,花也次第开放。 夕阳绚烂西沉,月亮即将从湖心升起。舟在水中行,前方的迷雾渐渐散去。 ……
前言/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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